冰冷的刀锋从脸颊滑过，程雨桐抖动着身子叫喊着：“齐先生，我错了，饶了我好不好？”
“求我？”
男人薄唇一抿，冷硬的唇角越发冰冷，“你应该求的人在那，你跪着爬过去，扇自己耳光，她点头了我就考虑放你一马。”
程雨桐抹着泪，心想就当演戏吧，好汉不吃眼前亏，等过了这阶段再好好整她，还没有爬到小小跟前，女孩已经起身走进卧室，一句话也没有说，“啪”得一下关上了房门。
“齐先生。”程雨桐慌乱起来，又爬到齐茂跟前，男人朝她胸口重重一脚踹去，再抓着她领口提起来，刀片在那张哭花了妆的脸划了下去……
“尹助理，你留在这儿帮我看着小小，她对你还是愿意说话的。”
“齐先生，那公司这边……”
“我能应付，小小不在我身边，公司做得再好有什么意思？只有和她在一起，我才觉得生活有意义。”男人长长叹了口气，“我不能再让她离开我了。”
齐茂敲了敲女孩的房门，看没有回应，拧开锁走了进去。
小小木然坐在床边，齐茂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蹲下来试着去握她的手，伸了一半硬生生停住了，轻声说道：“小小，这次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以后不会了。”
“齐茂。”女孩的声音略微有点沙哑，“其实你没有必要养我这么个废人，我怎么样都行的。”
男人把头埋在她膝前磨蹭着：“傻孩子，我养了你那么多年，我说了要养你一辈子的。”
女孩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嘴角浮起个凄楚的微笑：“一辈子太长了，我哪有什么一辈子？我现在不过是在混吃等死。”
“宝贝儿你别这么说。”男人喉头哽咽，“以前是我错了，我总让你等，以后换我来等你，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那一天。”
“齐茂你做这么多事到底想干嘛？你是不甘心吗？你想要的不就是我的身子吗？我给你，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小小抬起头泪眼婆娑望着他，缓缓解开了自己衣扣。
男人摁住她的手沉默了很久，“我想要的是婚姻。”
“你已经给过一个女人了。”
“小小，是我错了，我错得离谱，我太自私，根本没有在意你的感受，你打我骂我我都接受，只是，我还要你和以前一样爱着我，心里眼里都只有我一个。”
女孩缓缓摇头，“齐茂，不可能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男人眼神坚定，握着她的手也更用力了几分，“没有过去，我和你永远不会有过去，小小，让我用后半辈子来弥补好不好？。”
“齐茂，我恨你……”她呜呜哭了起来，“我真得好恨你……”
“恨吧，最好这辈子都别放过我，生生世世都别放过我。”齐茂眼里全是迷恋，把她手背放在唇边轻轻吻着。
小小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们认识已经十年了，她爱过他，深深爱过，他们拥有那么多共同记忆，她以为会一辈子跟他在一起，只是没有想到，她所谓的“在一起”和齐茂想的“在一起”根本不一样，齐茂现在把当年她最渴求的东西捧到她面前，他愿意娶她，可自己已经给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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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茂将多多转到了A市，那个孩子手术后恢复得很不错，经常给她打电话，叽叽喳喳讲自己的近况，说自己在这里认识了很多新的小伙伴，这个家比以前的更大更漂亮，还说想她了，可听说她身体不好，让她好好休息，等她好了早点来看他。
小小笑了，“你好好上学，记得每天都要吃药，周末我就去看你。”
周六早晨她找到尹助理，告诉他：“我想去孤儿院看看。”
“叶小姐，我开车送你去吧。”
“我能自己开车去吗？”
“您现在身体刚恢复，还是我们送你去吧，不然齐先生会怪我的。”
她一听到齐茂的名字心情就莫名低落，“算了，齐先生不愿意我就不去了，省得你为难。”
“叶小姐。”尹乐林急急解释道，“齐先生是担心你，您又不肯见他，每天晚上他都过来的，一直睡在您隔壁房间。”
她其实都知道，从那天齐茂跪在她床前说想和她结婚后，她就更不愿意看见他了，她恨自己，也恨齐茂，那恨意像一张编织得密密麻麻的网，把两人都困在里面，不得解脱。
时间如果是一剂良药，那回忆就是一柄钢针，总是把那些坑坑洼洼的伤疤刺破，可能会慢慢忘记那些痛楚，但鲜血横流的模样却会长期提醒你它存在过。
她不知道怎么走出去。
ps：下一章破局
102.连一个吻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小小经常去孤儿院做义工，教孩子们念书，包饺子做蛋糕，日子过得很充实，看着那一张张灿烂的笑脸，她觉得自己心情好了很多，这些不谙世事的孩子看见她走的时候，齐声喊着“小小姐姐，谢谢你”，她笑着和他们挥手告别，心里默念着：其实姐姐要谢谢的是你们。
齐茂也经常去孤儿院，看她与孩子们互动，他远远站着抱着胳膊含笑望着她，有几次女孩的目光不经意落在男人身上，心里寻思岁月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十年过去了，这男人身上少了些霸道张扬，添了份成熟内敛，知道回别墅后她不愿意理他，他就经常跑这里刷存在感，不管自己给不给他好脸色，只要没事就跑来等她。
那天接着她回去，齐茂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那些小孩叫你姐姐，叫我齐叔叔？”
女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因为你老了！”
看男人不说话吃瘪的样子她心里痛快极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隐隐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悠扬琴声，她细心听了听，推开门走到客厅，是齐茂在弹钢琴。
黑夜里男人的背影显得有些寂寥，她跟了他那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会弹钢琴，还弹得非常好，虽然不知道弹的什么曲子，也能听出其中的悲凉。
他静静弹了好一会儿，女孩倚在门边听了好一阵，她突然觉得，齐茂其实也很可怜，母亲自杀，有那么一个眼里只有情人的父亲，还有强势的祖母，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并不多，难怪他心心念念要掌握天新，那样才有抗衡的资本。
成年人的世界，不讲对错，只看结果，齐茂错了吗？她错了吗？他们都没错，最终好像他们都得到了当初想要的东西，齐茂拥有了公司掌控权，她也让这男人心甘情愿提出要娶她，可为什么他们都不快乐呢？
其实要是没有自己，齐茂会比现在过得好吧！
男人忽然转过头来，望着她笑笑。
“还没有睡觉？是不是我吵着你了？”他问道。
“我……睡不着，起来走走……”齐茂满脸的脆弱与落寞让她不忍心像平时一样转身离去，但又害怕再和他呆在一起。
“我去睡觉了。”小小有点慌乱，说不清心里还夹杂着什么情绪。
“小小，”男人叫住她，“我也睡不着，陪我去花园坐坐吧。”
两人来到了草坪的长凳前坐下，小小望着天上的月亮，想起以前齐茂把她关在家里，她也是这么看着窗外，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可他们都回不到当初了。
“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齐茂开口道，“下午我去看了她，本来想带着你一起去的。”
“……想你肯定不愿意，回来我去孤儿院接着你，你说我老了，刚才我想了好久，我确实老了，今天弹的这曲子还是妈妈以前教我的，她去世已经二十年了，和你在一起也有十年了，这些年我做了很多错事，以前你给我讲过的那部电影，男主角得了一样宝物可以穿梭时空回去，如果老天也愿意给我这么一个机会，让我回到过去，我肯定会以最好的模样迎接你，不会负你，不再让你伤心难过……”
男人哽咽了，剩下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商场上他运筹帷幄，一看十步，可对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孩，却总觉得不知所措，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可又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对她好的。
她想走，他不想放手，即使恨着他，可他又想她快乐，像个孩子一般得无忧无虑，她什么都不用担心，他会站在她身后，为她遮风挡雨，护着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阿木……”女孩好久没有这么唤过他，齐茂觉得血液一下冲上头，全身说不出的畅快。
“小小。”
他激动得抱住她，抚着她光洁的小脸，很想往那两瓣朝思暮想的红唇覆下去，可他不敢，曾经这具任自己肆意采撷的身体，如今却连一个吻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小小。”他又喊了一遍。
103.宝贝儿，舒不舒服？（H）
“嗯……嗯……”
女孩咬着唇呻吟着，任男人在身上不住起伏。
齐茂紧紧裹着她的舌头，阴茎在紧致异常的穴里不断抽送，身下攻势一阵猛过一阵，喘息着问：“宝贝儿，舒不舒服？我好舒服……小逼还是这么紧，夹得我好爽……”
“嗯………”
小小点点头，几年没被男人进入过的身体敏感得不行，一阵阵酥麻的快感涌上来，蔓延到四肢百骸。
刚才在花园里，不知道是月色太美，还是齐茂流泪的样子让她不忍心，她主动伸出胳膊搂住男人脖子，吻住了他，齐茂一阵狂喜，疯狂汲取着她唇里的蜜液，冲动着和十几岁孩子似得将她打横快步抱回房间，两人衣服散落一地，裸裎相对，男人阴茎顶在花瓣上磨蹭给她做前戏，阴唇顶开那一刻，看着她的眼睛，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再给她反悔的机会，猛得插了进去，把她腿挂在自己胳膊啪啪抽送起来。
她咬着唇想强行压制内心深处那一股股酥麻，她想，她不快乐，那让齐茂快乐下也不错，他喜欢自己，就用这具身子让他开心吧。
男人射精后抱着她沉沉睡去，呼吸平稳均匀，她看着他英俊的脸，嘴角含着笑意，其实算起来他比自己还大六岁呢，可此刻却像个拥有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满足。
第二天她早早起来准备早餐，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嘎然而止，齐茂从背后拥着她，吻着她的耳朵，温柔又缱绻，“宝贝儿，还疼不疼？”
她摇摇头挣开，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那个避孕药还有吗？昨天晚上我得吃事后的。”
男人神色一下惨淡下来，握着她的手，“小小。”
她不忍心再看他，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会让他伤心，“齐茂，我能给你的就是这个，我不想生孩子，人活在世界上本来就很痛苦了。我何必再把他拖来到这个世上受罪，你以后……”
她想说你要是遇到有合适的女孩子，就和她在一起吧，可自己也知道齐茂对她的偏执，当年和秦明珠悔婚闹得整个A市天翻地覆，现在还有人说起。
“小小，”男人坚定说道，“你不想要孩子，我这辈子也不会有别的孩子。吃药都会伤身体的，我去做结扎。”
“你不要这样。”她重重叹了口气，“你去给我买药吧，要不一会儿我自己去也行。”
男人深深望着她的眼睛，缓缓点头，“好，我听你的。”
那天他看着女孩吃了事后紧急避孕药，晚上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间也没有去找她，过几天托人找来了以前那种进口药，把瓶子交到她手上，轻声说道：“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个月吃一颗。”
“嗯……”小小刚点头，他已经迫不及待把她抱上床，内裤刚褪到膝盖，挺着硬得发烫的阴茎冲了进去，手在女孩平坦的小腹疯狂触摸着，吸着她的奶头啧啧作响，好像想把并不存在的乳汁都吸出来……
三个月后的一天，小小和平常一样去了孤儿院给孩子们做饭，不知道为什么，她闻着油烟味感觉特别难受，从早上起好像胃就不太舒服，刚司机开车带她来的时候也隐隐想吐，酸水不断流淌，那翻江倒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掩着嘴去了洗手间，哇哇呕吐了起来，抚着自己胸口闭着眼不住喘息。
出来后，有个小朋友看她脸色不好，关心问道：“小小姐姐，你不舒服吗？”
“姐姐可能有点感冒，我先回去了，别传染给你们。”
应该是感冒了吧，晚上齐茂要得勤，屋里虽然有暖气，可毕竟是冬天，她回去从医药箱里想找感冒药，却看见男人匆匆回来，一脸紧张望着她，却半天不说话。
“是司机给你说了什么吗？”回去的路上她又吐了一次，“我没事，要不你让程医生给我开点感冒药吧，屋里没有。”
齐茂小心翼翼扶着她，犹豫了很久开口问道：“宝贝儿，你这个月那个是不是还没有来？”
104.我太太怎么了？
小小怔怔看着验孕棒上两条红线，内心复杂难明。
她经期一向不太准，有时候会延后几天，算算时间，这次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是自己大意了，吃了这个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意外，前面两个月也没事，现在该怎么办呢？
她把验孕棒紧紧攥在手里，咬着唇，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
齐茂好像比她还紧张，小心翼翼问道：“宝贝儿，你会留下它对不对？”
她哽咽着一把推开他向自己房间跑去，趴在床上哭泣。
“宝贝儿，”男人很快追了进来，握着她的手，嗓音嘶哑透着对未知的恐惧，“我求求你，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我不会娶别的女人，这辈子我只会有这一个孩子，你留下它好不好？”
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勒得女孩的手有点疼，小小想挣开，发现他握得太紧，只能放弃。
“齐茂，我不想要孩子，你也不喜欢孩子，为什么要留下它？”
男人快速抹去眼角的泪，强笑道：“因为它是我们的孩子，小小，我们父母那辈的婚姻都不完美，所以我多少会受其影响，但我希望能给我们的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庭，一家人一起吃饭，一块儿睡觉，你想着我，我牵挂着你，相亲相爱，留下它好不好？你要觉得累孩子我来带，我会是一个好父亲，教他各种知识，明辨是非，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它。”
他抱着女孩纤细的腰肢，把头埋在她仍平坦的小腹上轻轻磨蹭，嘴里喃喃说道：“宝宝，你要乖乖地听话，妈妈现在心情不好，爸爸正在哄她，你听话，等你出来，要什么爸爸都给你好不好……”
察觉到女孩身体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僵硬绷直，齐茂缓缓抬起头，眼里是无限的深情与眷恋，“宝贝儿，求求你，留下它，你把孩子生下来，什么事我都答应你好吗？”
小小看着男人哀求的眼睛，心里一片茫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她用仇恨困住了齐茂，齐茂用孩子困住了她。
孕期的生活并不算太难受，早期的呕吐很快过去，齐茂简直快把办公室搬到了家里，一天围着她转，怕她闷又害怕她烦，小小要是不说话他也不敢吱声，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问她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他马上安排人去做，有时候女孩被他弄烦了，瞪他一眼，“别一天老问吃的行不行？我又不是猪。”
他立刻笑起来，“好好好，我错了。”过后还是那样跟在她身后打转。
小小有时候觉得，齐茂还说孩子生出来他来看，他自己现在的样子才像个孩子，动不动就傻笑，被她骂了还乐滋滋的。
孩子……
她低头抚摸自己高高隆起的孕肚，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素戒，齐茂很早就向她求婚，说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她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既然决定留下它，当然不能再让它和自己一样，只有妈妈，她也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它。
婚礼什么就不必了，她不想办，好在齐茂怕她累也没有坚持。
孩子比预产期晚了两天到来，产房是早就安排好的，医生团队也准备就绪，为迎接齐家下一辈的第一个孩子的出生。
产房外，齐茂坐立不安，焦躁难耐地在病房外走来走去，“怎么还没有出来？都三个多小时了。”
齐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说道：“阿木，你坐下，晃得我头都晕了，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小小是头胎，我曾孙又长得壮，时间难免会长点。”
“嗯。”齐茂点点头，心里却更紧张了，那些听过的关于女人生孩子不好的事一个劲往脑海涌，他烦躁地跺脚。
手术室绿灯终于亮起，护士把一个七斤多重的男孩抱出来，齐老太太笑眯眯上前接过来，抱着哄着。
齐茂一个劲往门里看，着急问道：“我太太呢？她怎么样了？”
“齐太太正在缝合，很快就出来了。”
“哦。”他觉得自己心脏跳动好像刚才那么剧烈了。
小小推出来时整个人都很疲惫，男人快步走上前吻着她的脸，眼泪一下流了出来，“宝贝儿，你受苦了。”
女孩艰难地朝他回了个微笑，“孩子好吗？”
“好，好。”齐茂心绪激动，一连说了两个好字，哽咽着问道，“宝贝儿，你还疼不疼？”
小小摇摇头，身体越来越无力，握着齐茂的手开始颤抖，牙齿紧紧咬住，缓缓闭上了眼。
一股巨大的恐惧从心里蔓延开来，齐茂四肢百骸都在发冷，朝病房外大声吼道：“医生，快来看看我太太怎么了？”
ps：还有一更，小小没事的，展示狗茂深情的时刻到了。
105.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3000珠加更）
“产妇出现痉挛昏迷，上氧气……”
“心肺监护加上……”
“快送急救室……”
齐茂坐在ICU等候区烦躁地抓着自己头发，心里后悔不已，他错了，大错特错了，他不应该用孩子来栓住小小，陪小小从孤儿院回来，他的眼睛有意无意往女孩平坦的小腹打量，想着小小那么喜欢孩子，如果让她生个孩子，有了孩子，她就不会再想着离开自己了吧。
是他太贪心了，上天已经把小小送回他身边，他应该满足了，却还想奢求更多，所以老天爷才会惩罚他，小小生下孩子后，一直昏迷不醒，好几天了。
“大哥。”
齐晟走过来，把手里的水递给他，“你回去睡吧，我在这儿等嫂子醒来。”
“我不去，我要陪着她。”男人抬起头，一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嘴唇干裂，憔悴不堪。
“你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回去吧，再看看睿睿，奶奶年纪大了，精力不够……”
齐睿还想说什么，护士匆匆拿了一张表过来，畏惧地看了男人一样，递给他：“齐先生，齐太太情况很不好，血氧浓度一直在降，路医生说这个需要您签字。”
齐茂颤抖着手接过那份病危通知书，拿起笔在上面划了几下，平时行云如水的字迹变得凌乱不堪，齐晟担心地望着他，“大哥………”
男人一言不发站起身，疯狂朝病房跑去，
“齐先生……”
“大哥………”
医生正从门里走出来，摘下口罩朝他点点头，齐茂咽了咽口水问道：“我太太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孙医生叹了口气，“齐太太是产后痉挛伴吸入性肺炎，情况很不好，已经深度昏迷，能用的办法我们都已经用上……如果今天再没有好转，那……”
“你意思是说她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她目前的情况随时都很危险……”
“……我知道了，我想陪陪她。”
齐茂在小小病床前跪了下来，握着她的手，眼泪沿着瘦削的脸颊流下，嘴里喃喃说道：“宝贝儿，其实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原谅我对不对？你那么喜欢孩子，那么辛苦生下他，怎么都不醒来看他一眼？是我不好，我总是逼你，我们再也不生孩子了，你不要丢下我，以前我从来不相信命运，我现在求老天让你醒过来，我把自己的命换给你好不好？”
“上次你从F国走了，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你，我知道你藏起来是因为生我的气，气我和其他女人结婚。你不是恨我吗？活下来，我求求你活下来，以后你要怎么折磨我都可以，孩子你不喜欢，我把他送到大宅那里，小小，你快醒来，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这次你又生气了吧，你说不要孩子，我却偏偏要你生下来，所以你才不愿意醒来，不想看见我和孩子，儿子名字我取好了，叫齐睿，希望他啊，以后聪明点，不要像他父亲那样，看不清什么才是自己最宝贵最重要的东西，他以为得到了想要的，却不知道失去了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还好他又把她找了回来。”
耳边仿佛又听到那首歌：
“一生何求
迷茫里永远看不透
未料到我所失的
竟已是我的所有”
齐茂呜咽着哭了起来，他以前太傻了，不知道小小是他的所有，没有她，赚再多钱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把女孩手指放进嘴里吸裹，继续说道：“睿睿也不要学他母亲，那个傻孩子，自己不开心了只会默默承受，她可以打我骂我，都是我不好，我说过你跟着我不用受委屈，可我根本没有做到……”
“不过小小，你别怕，我知道你胆子小，怕黑，我会永远陪着你，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你可别想再离开我，以前都是你跟在我身边，以后你去哪里我都加裙琉三五嗣八零久泗零要跟着你一起去，就算你打我骂我我也要赖着你，以前我太自大总觉得是自己养你照顾你，其实这么多年都是你陪伴我照顾我，你离开那两年，我没了魂魄，行尸走肉地活着，要不是还想着找到你，我觉得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你现在生我的气，不愿意醒来就不醒来吧，等到了那边，你想怎么打我都可以好不好？”
男人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笑了，“反正我都被你打习惯了，你不动手我还不适应呢！睿睿我交给齐晟和奶奶看着，孩子总会有他自己的生活，你都不愿意醒来看他，那咱们就不看了，我陪着你一起去那边，乖，我们睡的地方我都看好了，上次我告诉过你，那儿风景很好，有山有水，以前我总是骗你，这次不会了，宝贝儿，你累了先睡会儿，我很快就回来找你。”
他想起他的宝贝儿曾经拉着他看过的那部动画片，里面台词这会儿特别清晰出现在脑海——“我告诉你什么事最可悲，你遇见一个人，犯了一个错，你想弥补想还清，到最后才发现你根本无力回天，犯下的罪过永远无法弥补，我们永远无法还清欠下的，错了就是错了，永远无法弥补。”
既然无法弥补，那就用自己的命来偿还吧，男人低头在小小没有血色的唇上吻了吻，心里打定了主意，笑着说道：“宝贝儿，我回去换身衣服，你等着我。”
他的宝贝儿最喜欢看他英俊帅气的样子，她喜欢的一切自己都会满足她的，想起那张漾着甜笑的小脸望着自己，齐茂嘴角浮起了好看的弧度。
ps：动画片是《大鱼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