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吗?”
“不回答就是默认咯?”
“不是啦,我可以选大冒险吗?”
“好啊,那选在场一个异性拥抱他十秒钟。”
本来大家给她一个台阶下,都以为她会选她哥,结果人家俏生生问卞哲:“卞哲哥,我可以选你吗?”
柿子心想,那敢情你刚刚直说了多好。
她吃准了在场的人没谁会挂她面子拒绝她,卞哲很不好意思的委婉的说:“你哥在这儿,哪能轮得到我啊,你哥不得揍我一顿?”
最后还是匡正义出来打圆场,没让事情再继续尴尬下去。
后来问来问去都是这几个问题,就逐渐没意思了,一部分人去唱歌去了,剩下的人来打扑克,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散场。
陈柿子和卞哲住一块自然一起走,匡家的兄妹两也住城西,四个人一起打车回去。
“卞哲哥,今天不好意思啊,我一下没反应过来,看到你在我旁边又比较熟,所以就直接问你了。”后座坐了三个人,匡婧怡靠着她,穿了件白色的羊毛大衣,白色的细绒扎在她的手背上。
“没事,你别在意。”他坐在前面,结束了一段无营养的对话。
车上放着刚刚KTV有人唱过的《晴天》,那时周杰伦火遍两岸三地,含含糊糊却又很温柔的男声从车载广播里传来:
……
消失的下雨天
我好想再淋一遍
没想到 失去的勇气我还留着
好想再问一遍
你会等待还是离开
……
卞哲曾经有段时间迷恋他,房间门后贴着一张以父之名的专辑海报,二十多岁的周杰伦带着戒指交叉着双手坐在椅子上,不像王子像一个国王。
后来他们也一起去看过《不能说的秘密》,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正好也下着大雨,两个人冒着大雨跑回家去,陈柿子还好,卞哲当天晚上烧到三十九度多,直接上医院打点滴去了。
他们住的近一点,先下了车,陈柿子看到街边有卖烤红薯的。
“你要吃吗?”她还没出声,卞哲先问她。
“可是拿着手会很冷。”
“那我帮你举着吧。”
“真的吗?”
“真的。”
结果他还真的一路帮她举着吃完了一个烤红薯。
快到家的时候,陈柿子突然问他:“卞哲,你会永远对我这么好吗?”
大概是因为她的生命最初与死亡有关,所以永远在她看来是个奢侈的伪命题,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却希望在她否定自我的时候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
只是见他叹了口气,嘴边呼出来的白汽如同燃烧时的烟雾一样缭绕:“可是柿子,我不相信永远。”
月亮清白无辜,半知半解,人生海海。
柿子花(8)
柿子花(8)
“柿子,阿姨求求你了,你告诉我阿哲去哪了。”面容憔悴的女人此时正坐在她们家客厅的沙发上抹眼泪。
“阿姨,我真的不知道卞哲去哪了,他没和我联系,我说的是实话,你先别着急,他肯定是一时生气了才不回家的,要不然我帮您去他平常去的地方找找。”
“卞哲他昨天一天没回家,你说他能去哪儿啊,我问了他爷爷奶奶,以前玩的那些朋友,学校里的同学,连他外公外婆都问了,全都没联系过,这样吧,我和你一块去找找,你和他玩的好,说不定能找到呢。”
“阿姨,您还是在我家休息一下,让我妈陪你说会儿话,卞哲他现在肯定在气头上,看到你没准儿就跑了,你让我去吧,再说了您这两天肯定急坏了,就坐在这儿好好休息一下。”
“好,真是谢谢你了,柿子,你自己出门小心点。”
“没事阿姨,你别哭了,我保证他肯定没事。”
春天的夜里还是有料峭寒意,她套了件外套出门,身后还依稀可以听见带哭腔的声音在抱怨:“陈岚,你说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
卞哲离家出走百分之九十九是去了网吧,不用问,柿子径自去了他们学校附近的那家。
她以前没进过网吧,对陈柿子这种乖乖女来说网吧就是黑与白的灰色交界处
“嘿,小妹妹来上网?以前没来过?”坐在进门前台的女生手臂上纹着条龙,头发挑染了红色,假睫毛和两只苍蝇一样挂在眼睛上。
她在好奇她的眼皮会不会很累。
“我来找人。”
“找谁啊?”
“您认识卞哲吗?”
“一天到晚来上网的人那么多,我能一个一个记住名字?”
“好吧,那我可以进去吗?”
“去吧,别进包厢啊,包厢都是好几个人一起的。”
“好的,谢谢。”
结果她在大厅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角落里都仔仔细细找了,惹得别人瞪了她好几次,大概是觉得她烦。
就在她真的死心,觉得卞哲不在这里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还是“孽缘不浅”,总之在她离开路过前台时,看见了正到前台去买泡面的卞哲,他穿了件钴蓝色卫衣,黑色牛仔长裤,匡威的帆布鞋。
“卞哲,你快跟我回家。”
“靠,陈柿子,你怎么在这儿?”他惊得手上拿的泡面都掉了,赶紧弯下腰去捡。
“你还问我呢,你妈都急疯了,你快跟我回去。”
提到他妈,他就面色灰暗:“我不回去。然后就拿着泡面走进一个包厢,陈柿子跟在他后面进去了。
包厢不大,放了两台电脑和一个简易沙发,沙发上搭着他的外套,电脑上的游戏画面停留在登陆页面。
“卞哲你到底怎么了?”她拿起他的外套坐到沙发上。
“没怎么。”他眼睛盯着屏幕,不分半点余光给她。
“那好吧,你不想说的话,我就在这里陪你好了。”
“随便你。”
她看不懂游戏画面,只好在沙发上发呆,一脸昏昏欲睡,过了好久,她觉得自己真的要睡着的时候,听见他说:“要睡回去睡。”
“那你和我一起回去。”
“我不回去。”
“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没怎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你妈说你昨天一天没回家,我要是不把你带回去,等会儿你妈就能报警。”
“我爸出轨了,要和她离婚。”
卞哲说这话的时候还在打游戏,显得很平静,屏幕幽幽的白光照在他脸上,年轻的男孩皮肤和白绸缎一样干净平滑,面庞在青涩与成熟的过渡段。
这话如同平地一声雷,炸的她的脑子天翻地覆。
卞叔叔在她心里一直是很和蔼的人,反而她一直觉得卞哲的妈妈很可怕,小时候在卞哲家看动画片的时候就怕他妈突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