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里,抬手看表,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他拿起自己的两件外套,想给江予年留句话再走。
电脑桌上有便签纸和笔,牧山川走过去,刚写完打算贴在显眼的地方,目光就被一张贴在电脑屏幕上的便利贴吸引了。
上面写了一串号码,一个字。
牧山川的微信号,附一个穆字。看字迹和纸张的褪色,已经写了很久了。
第11章
走出大门坐进车里,这个过程中牧山川整个人都是懵的,握着方向盘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
他有两个手机号,一个工作用一个私人用,他清晰地记得给江予年的是工作号——为了确保接到电话。但江予年写在那的是他的私人号。
而且备注了穆字。
那就是……
牧山川拿出手机,翻开微信,找到了“鱼”。
江予年,予……鱼?
这个心理冲击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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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年一觉睡到下午才醒,爬起来去洗漱,洗着洗着昨晚的记忆回归,差点没站稳把脸砸进洗手池里。
睁眼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了牧山川贴在镜子上的便利贴。
“记得用除味剂,开窗通风,外套我带回去了。有空去开点抑制剂。”
除味剂就贴心地放在洗水池边上。
江予年红着脸把它剥下来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洗完脸去喷除味剂了。
一边喷一边小声嘀咕,对牧山川昨晚的暴力行径进行强烈指责。
之前那次发情期,江予年大部分时间处于无意识状态,记得的东西也不多,但昨晚的细节他现在记得一清二楚。
牧山川,典型衣冠禽兽,床上床下两个人。
喷完除味剂,江予年勤劳地把床单被子枕套全换了,干完活就瘫在椅子上。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忽然坐正了。
穆:“今晚有空打一局么?”
???
高冷男神居然主动约他了??
江予年一下没控制住尖叫,简直想原地来个螺旋跳跃!
五分钟后,江予年冷静下来。
鱼:“好,几点?”
手机屏幕亮起来,牧山川划开进入微信界面,看着聊天框若有所思。
穆:“六点?”
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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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牧山川就明目张胆地早退了,回到家才五点。他打开电脑,先给自己做了一顿意面晚餐。
洗完碗刚好六点,牧山川坐下来进入游戏,刚进去就收到了组队。
等很久了?
牧山川微微一笑,只听对方打开语音,说了一句:“晚上好。”
游戏自带的语音为了保证顺畅,默认用的最低音效,和原声相比会有差距。牧山川凝神听,第一句也没听出来是不是江予年。
他回:“晚上好。”
鱼:“准备好了吗,我排啦?”
这句终于有点像了,不仔细听还真发现不了。
江予年在他面前说话时多是发情状态,声音软而甜,正常说话只有那么几回。
难怪他根本听不出来。
但江予年……怎么会听不出来是他?
穆:“嗯,你排吧。”
进入游戏后,牧山川闭了麦,趁等待的时间给江予年打了一个电话。
鱼的那边,果然有电话音响起。
鱼:“我接个电话。”
接着,牧山川的手机里响起江予年的声音:“喂?”
那一刻,牧山川的心情有些复杂,惊讶、欣喜、不知所措等等情绪混合在一起发酵,短短两秒就占据了整个心房。
最后,又化为一声带着笑的叹息。
江予年:“什么事呀?”
牧山川回过神:“家里的味道除干净了么?”
江予年:“啊,我喷完了一整瓶除味剂。”
“嗯。”牧山川顿了顿,看着电脑屏幕克制不住地微笑,“你在干嘛?”
江予年有点莫名其妙:“打游戏呢,有事?”
牧山川:“没,关心一下你。挂了。”
江予年:“???”
挂断电话,牧山川攒着手机想,这他妈真是天意啊。
第12章
接下来的几天,江予年明显感觉牧山川在骚扰他。
一天三个电话,早中晚准点报时,微信聊天没停过,都被江予年敷衍掉后,还锲而不舍地邀请他吃晚饭。
主要是他每句话都讲得彬彬有礼温柔体贴,适度关心从不越界,被拒绝也不恼,立刻换个话题换个套路继续来,八面玲珑得江予年想挑刺都挑不着。
于是江予年随口问了一句:“你在做什么工作的啊?”
牧山川:“律师。”
难怪!江予年愤愤地想,伶牙俐齿!
随着牧山川对他的“关心”日益加强,穆和他打游戏的次数直线下降,有时候江予年邀请他,穆不是很长时间不回就是委婉拒绝,解释说是最近工作太忙了。
江予年就又随口问了一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穆隔了半天才回:“律师。”
为什么同是律师,牧山川可以那么闲!
肯定没认真工作光瞎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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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板推门进来的时候,牧山川正边吃零食边看案卷边和江予年瞎聊,忙得一匹。
大老板哟呵了一声,“和谁聊天呢?”
牧山川头也没抬:“老婆。”
“你什么时候脱单了我怎么不知道?”大老板惊讶道。
牧山川笑了笑:“这不追着呢么。”
“那祝你好运了。”大老板说完递给他一份新案卷,“这有个遗产纠纷案,牧大律师接不接?”
“不接。”牧大律师抬起头,“手上还有两个等着出庭呢,不想累死。”
所以他是真的工作忙。
大老板收回手,半开玩笑地说:“忙还上班时间调情聊天。”
此时牧山川的手机又亮了,他看了一眼,合上案卷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收拾了一下东西。
大老板问:“干嘛呢?”
牧山川给他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一段聊天记录。
“委托人约了地方交流一下案情。”牧山川收回手机,“现在本人要上班时间外出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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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产权案,委托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作家,非常精致地约了一个咖啡厅,牧山川到的时候她已经在座位上等着了。
“不知道牧律师喝什么,擅作主张地点了一杯美式一杯意式卡布奇诺。”女作家微笑道。
“我不挑。”牧山川也微笑,拿过美式,小小地意思性地抿了一口。
接着两人开始交流情况,牧山川坦言著作权案很难打,耗时耗钱耗力,女作家只摇摇头,说她一定要打。
既然要打那就准备吧。牧山川和她聊了一下程序,抬头时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紧接着就被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