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脸, 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回过神来,忙在金銮殿上大喊冤枉,顺便参了顾湛三本, 告他僭越礼制, 御下残暴。
文武百官纷纷出列请奏,表明各自立场,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元庆帝听完这场义愤填膺的弹劾,没有任何表态,便令太监宣布散朝了。
众臣一拥而散,三三两两走下汉白玉台阶,面上不动神色,实则各怀心思。
当夜,金銮殿中, 仙鹤灯盏的火苗吹到了御桌上,将群臣上疏的罪状付之一炬,弹劾宋阁老的折子和弹劾顾湛的折子悉数化为了袅袅灰烬。
戍时, 御前太监从朱雀门纵马而出,传达元庆帝口谕——赏大理寺少卿免死金牌,赐辅国将军顾湛丹书铁券,升宋阁老为从一品大员。
顾府,花厅。
杜敛气得浑身发抖,满腔义愤道,“皇上用烛火烧掉弹劾奏折作为借口,分明是想息事宁人!皇上如此赏罚不分,法不责众,只会让宋贼更加猖狂,让超纲更加败坏!”
顾湛淡淡道,“宋党牵连甚广,若连根拔起,半个朝野都要锒铛入狱,皇上有自己的为君之道,此举不过是为了保持朝局的平衡。”
说罢,顾湛端起白底青花的茶盏,状似无意发问,“杜敛,你中进士那年,以一篇《法治疏》拔得头筹状元。如今朝局与你的理想相去甚远,何解?”
杜敛冷笑,“时至今日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年我在大理寺验死验伤,惩奸除恶,终究只是蚍蜉撼树,以卵击石。”
他心中的法治理想,改变不了腐朽的王朝,扭转不了颓废的国势,更无法捉拿奸佞贼首。
杜敛拍案而起,“但只要我杜敛在大理寺一日,便不会看着宋党走狗逍遥法外!”
“说得好。”
顾湛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摩挲瓷碗,眸中隐含深意,“既然笔杆子上疏扳不倒宋贼一党,那便用刀光剑影剁了这些走狗杂碎。”
杜敛大惊,“顾湛,你打算……”
顾湛抬手打断,“放心,我有分寸。只是,若要成大事,还需要你处处帮衬。”
杜敛眉目一喜,满口应下,“有什么能做到的,全包在我身上!”
……
顾湛从议事厅回到正房,已经是亥时一刻。
内室里,陆茗庭刚帮他解开苍蓝色团花锦袍,岑庆便敲了敲门,高声道,“将军,姚文远姚大人送来了请帖,说是五日之后要举行大婚,请将军赏脸出席。”
陆茗庭听了这话,顿时一愣。
那日在官船上,柳雨柔满面喜色,说姚文远答应纳她为贵妾,如今姚府怎么举办起大婚了?
京中官员想拉拢顾湛的人多了去了,顾湛压根不关心姚文远要娶谁,也压根不打算出席他的大婚喜宴。
瞧见陆茗庭的神色错愕,顾湛想起她和姚文远的美妾有些来往,这才随口问了句,“姚大人要娶哪家女子?”
岑庆道,“娶得是御史台崔霖崔大人的嫡女。”
崔霖,从三品御史大夫,是姚文远的顶头上司。
娶顶头上司的女儿,想必是冲着官运亨通、飞黄腾达去的。
顾湛对倚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做派十分不屑。上回江宁之行,姚文远此人谦卑有余,智勇不足。性子懦弱酸腐,不是能成大事之辈。顾湛并不欣赏他。
更何况,这种地位和身份相差悬殊的来往,必定伴随着谄媚和讨好,他和姚文远并没有深交的必要。
思及此,顾湛薄唇微动,“找个理由推了吧。”
“是。”
岑庆退出房门。陆茗庭才缓缓回过神,一双温凉玉臂环上男人的窄腰,取下腰带和环佩,又脱去中衣。
顾湛见她心不在焉,心中顿时有些不悦。
她贴在他身前,解着中衣的系带,皓腕玉臂在宽大的袖口若隐若现,他垂一垂眸,正好瞧见她前襟里鼓囊囊的娇软。
顾湛看了两眼,顿觉口干舌燥,喉头一紧。
陆茗庭转身,刚把衣服搭在架子上,便被男人一把从背后拥住,握住下巴吻上去,“心里在想什么?”
陆茗庭猝不及防,被他的热气熏得酥了身子,软成一滩春泥,勉强推拒着她,“没……没想什么,湛郎怎么这样孟浪……庄妈妈她们还在外头呢。”
顾湛扬声令众人退出屋门,打横抱起她来到床榻上。
美人生的雪肤花貌,眉如远山春黛,眼似秋水凝波,正一手抚着心口,前襟散乱敞开,上下起伏不定。
顾湛瞧着她神仙妃子的模样,浑身血气上涌,俯身便压了上去,
前几日在官船上欢愉的时候,陆茗庭脸皮薄,怕隔壁客房里的人听见,每次都死死咬着樱唇不出声。
可做这种事,不叫出声怎么尽兴?
如今回到顾府,顾湛行事肆无忌惮了许多,抵着她一阵厮磨,情到浓处,男人红着眼贴到她耳边,嗓音嘶哑又低沉,“叫夫君。”
陆茗庭听了这称呼,整个人一惊,胡乱摇着头,莹白的贝齿咬上樱唇,说什么就是不张嘴。
这幅楚楚可怜的娇模样实在惹人疼惜,顾湛立刻酥了半边身子。
这一整夜,美人的求饶呜咽声不断,男人哑着嗓子要了整整三次水,屋外伺候的丫鬟婆子皆是面红耳赤。
庄妈妈垂着眸子,听着耳边的云|雨声,心中满是震惊。
没想到一次江宁之行,顾湛对陆茗庭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京中谁人不知,顾湛虽俊美无俦,却不近女色,如今这位陆姑娘不仅得顾湛独宠,每晚夜里还同榻相拥而眠。实在是不容小觑。
澄雁立于一旁,听着房中的声响,眼眶通红,身子抖个不停。
庄妈妈斜睨她一眼——心气高有什么用?既然是做奴才的,就要记好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
第二天顾湛如常去上早朝,特地吩咐庄妈妈不用叫陆茗庭,让她睡到自然醒。
等到日晒三竿,卧房里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丫鬟婆子们见陆茗庭醒了,才敢掀帘子入内。
一股子如花似蜜的异样味道扑面而来,庄妈妈过了大半辈子,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味道,见怪不怪地打开小轩窗,才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