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是高复发来的,语气很欢快,“老秋~来不来网吧嗨皮?”
林疏秋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会儿,回道:“不去了,有点事。”
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回了家,他一直绷着的脸色才放松下来,盘腿坐在沙发上,把借来的书一本本摆在茶几上。
《性别分化论》
《高龄分化的注意事项》,
《分化时期心理疏导》,
《Omega发情期如何渡过》,
《Omega发情期自救指南》,
《腺体摘除》
他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把有必要了解的知识和措施都准备上了。
他从第一本开始看,一目十行,看到重点就在纸上记下它的页数,快速地把前两本书看完了,他脸色怔忪。
高龄分化是指在16-22岁这个阶段性别发生分化。这个年龄段的性腺基本发育成熟,性征也已经明显,骨骼也带着性别特征,如果这个年龄段发生分化,身体的症状会非常紊乱。
如果是alpha分化成Omega,那么伴随着的,除了初期的腺体发热,头晕头痛的症状之外,骨骼性征也会发生转变,盆骨扩大,生/殖腔开始发育,因为是高龄分化,这些过程将会异常痛苦,耗时一天就要长成正常Omega发育几年的性征。
但最让林疏秋担忧的是结合热,高龄分化的Omega的结合热非常不稳定且没有规律,也就意味着,他完全没有办法做事前准备,从明天开始,他就要随身携带者抑制剂。
他预设好了最坏的结果,这些初见端倪的症状预示着他即将分化成一个Omega。
但他仍然抱着侥幸的心理,这也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医院检查的原因。
他不敢去医院,他没有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看一一锤定音的判决书。
他当了十七年的alpha,性别意识一早就形成了,思维定式也是alpha式的。
他一时之间不能接受自己毫无征兆的性别转换。他也无法想象自己作为Omega的生活。
他的心里乱糟糟的,各种想法层出不穷在脑子里打架,一团乱麻。
消息提示音响起,他打开一看,眼眶顿时红了,那些一直压抑着的彷徨和无措和委屈浮现在脸上。
是妈妈发来的信息,“明天回来吗?想吃什么菜?”
作者有话要说: 秋秋是个好孩子,双更,周末愉快呀小天使们~
第6章
“回去,上午就到,我想吃你炖的鸡爪,要炖的很烂的那种。”
他的指尖悬在发送键上,片刻后他把这些话都删除,改成,“都可以,妈妈做的菜都好吃。”确认了一遍之后,他把这句话发了出去。
他抹了把脸,把书都收了起来堆进了卧室的书桌上,又拿了张草稿纸盖了上去。眼不见为净,他尽力忽略身体上的症状,一如既往。
洗完澡之后他踩着湿漉漉的脚印窝进了吊椅,拿起上次看了个开头的书接着看了起来,这原本是一本非常吸引他的,以至于之前他挣扎了许久才放下这本书,恋恋不舍地把它收起来。
但是现在,它显得索然无味,以至于他总是走神,视线漫无边际地在这个小房子里晃悠,每一次回神的时候都发现他看着同一个地方——他的卧室。准确地说,是他卧室的书桌,书桌上的那些书。
那几本书像是□□,即使现在没有启动,但仅仅摆在那里,就足以让人在意非常。林疏秋干脆合上手上的书,把吊椅转了个方向,打开手机开始玩游戏。舒缓的音乐下,他操作着画面里的人物滑雪。
滑雪板同雪地接触的声音带着清脆的沙沙声,听得很舒服,他滑过村庄,滑过森林,追逐着羚羊,酣畅淋漓地后空翻,从天光微亮到暮色四合。
黄昏的天空是最好看的,霞色层层叠在一起晕染开来,柔柔地围绕在落日周身,天空温柔地燃烧着。
十一点半,他关上手机洗了把脸,决定睡觉。
他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又起身,顶着凌乱的头发走到书桌前,把桌子上的六本书搬了出去这才回来接着睡了。
君就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着,目光所及是一片黑暗,他像是在无人问津的小巷,又像是在废弃的教室。他抬头,不见夜幕也不见月色,只有混混沌沌的黑,这些黑色充满杂质,形成怪异的纹路,它们在旋转,像是图钉松掉之后画转下来的那种旋转,僵硬,直挺挺。
他往前走去,脚下没有落地的实感,他一时觉得他是漂浮着的,四野寂静,他在黑暗之中跋涉,躁动的热意遍布全身,他没有停下,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渺然,分不清楚是男生还是女生,内容也听不分明。他凝神细听了一会儿,听见那个人在喊:“会长——”
是在叫他吗?他停下听了一会儿,发现他在说:“君就——”
那是他的名字。
这个人在呼唤他。
他往前走去,黑暗像是墨汁浸入了无边无际的大海,晕染开来,视线变得明亮。他看见了站在他前面的人。
眼眸明亮,酒窝深深,左腕上的佛珠红润莹亮。
“君就。”他叫着他的名字。
他便伸出手,扣住他的手腕,亲吻他的佛珠。
君就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梦境在他脑海里回放,他回想起医生的话,耳根唾弃地红了。
他起身冲了个澡,一身清爽地来到桌子前,正襟危坐。他沉吟了片刻,拿出一纸一笔,开始写信。
林疏秋同学:
见信好,也许你永远不会收到这封信,但我想表达一下我的歉意。先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林疏秋。
以下是原因。
……
写之前他只是红了耳根,写完之后他的脸上也泛着淡淡的潮红,他没好意思从头检查一遍,把这张纸对折起来装进白色的信封里,压到了最底下。
虽然此举比较形式主义,但是他的良心总算安宁了一点。
周日,林疏秋八点就醒了,他坐起身,愣了愣,按住腰间的髋骨,没有疼痛感,腺体也没有发热的感觉,神清气爽,通体舒泰。好像前两天经历的症状是一场可怕的幻觉,他站起身,左右扭了扭,又做了几个还记得的广播体操的动作,大肆活动了一番,惊喜地发现一切正常。
他放下了大半的心,洗漱完又吃了一片晕车药之后,抿着唇在在衣柜皱皱巴巴的衣服里找了好一会儿,捞出两件平整的,灰色的短袖卫衣和黑色的休闲裤。
换上之后还对着镜子照了照理了理,勉强满意,穿过客厅的时候,他看见了桌子上的抑制剂,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出一支,放进书包侧边的笔袋里,换上帆布鞋背上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