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的圣诞老人贴纸,墙边上还放着一颗小小的圣诞树。
“塑料的,我从校门口借来的。”季跃影非常自豪地解释。
林疏秋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接着往下看,头顶也飘着成片的气球,颜色明艳,一堆堆随意贴在天花板上。
还有一进门就吸引住眼球的,每个人头上戴着的圣诞老人帽子。
季跃影地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两顶帽子递给他们,“快戴上,有点节日气氛。”
林疏秋和君就对视一眼,眼里都带着淡淡的笑意,把帽子戴上了,他们穿着冬天的红色校服外套,在戴上帽子,在戴个白胡子就可以cos圣诞老人了。
他们走到座位上,林疏秋有点好奇地问,“老沈没意见吗?我们这样?”
君就还没开口就被踊跃发言的季跃影抢了话过去,“不会介意的,我们老沈好说话得很。”
早读刚开始的时候,这位好说话的老沈脸色莫测地扫视了一眼教室,慢悠悠地开口,“我没有帽子吗?”
早有准备的文艺委员把帽子递上,他这才眉开眼笑,喜滋滋地戴上了。
大概是因为圣诞节,大家学习的劲头也很足,在期末临近之前难得有了一次洋溢的活跃感。
晚上这种活跃感才在别的地方显示出来。
林疏秋刚到座位上就被桌子上和地下堆叠的苹果震惊住了。他缓缓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就跟男朋友解释,“我也不知道我的……人缘这么好。”
君就指尖颤了颤,克制着自己笑起来,“秋秋很受欢迎的。”
林疏秋摸了摸鼻尖,看了看男朋友的座位,“你的人品也不赖嘛。”
也是堆叠得密密麻麻的苹果。
他笑着捏了捏男朋友的手指,“我们就彼此彼此,互相抵消掉。”他说着凑近他耳边,闻着鼻端浅淡的柠檬味悄声说,“不要在意,我只喜欢你的。”
君就不敢去看那双好看的眼眸,只是回捏着他的手指,“我不在意的。”
说谎。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当然也只喜欢你。”
林疏秋捏着耳垂坐到座位上,开始拆礼盒,也招呼着自家男朋友,“你也看一看盒子里会不会有小纸条之类的……这些苹果我打算拿去职工楼分掉。你的呢?”
“我一般是送给司机了。”
他学着林疏秋的动作,一个个地打开盒子,果然看见不少粉色的纸条,写着或羞涩或坦荡的爱慕之语。
他隐秘地看着林疏秋,他把找到的纸条都拢在手上,撕得干干净净,变成粉色的纸屑。
他察觉到了君就的目光,凑过去小声解释着,“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了。”
他没办法对那些感情做出回应,但也不愿意让这些话被别人看到成为谈资,毁掉是他认为最好的选择。
君就看着他脸上温柔的笑意,却感觉到更深的寒冷。
这样温柔,这样耀眼的人,为什么不能被他一个人看见?
这样温柔,这样耀眼的人,他站在他身边,怎能和他相配?
他盘踞在心里的猛兽越加躁动,阴暗的心思如潮水一般起伏。
一月,林疏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男朋友最近跟他不太亲近了,大概是忙于期末考试吧。
他也忙于准备期末考试,把这感觉抛之脑后,直到期末考试完,放假第一天打开手机才发现。
他们已经很久没聊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啾咪咪啾。
说起来,现在圣诞节还流行送苹果吗?我已经是个社会美少女了,不知道现在校园的潮流是什么了,好唏嘘哦。
第52章
林疏秋看了看时间,从十二月开始,他们聊天的频次就渐渐低了,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渐少,元旦之后,1月3号开始知道现在,他们没再聊过天。
那正是期末考试备战正酣的时候,没聊天也是正常的,担心有什么事情被自己遗漏了,林疏秋凭借着良好的记忆力,把1月3号的事情大致回忆了一下。
没有任何异常。
应该是忙着考试忽视了吧。
寒假的第一天,早上十点多种,林疏秋同学久违地窝在暖乎乎的被窝里,捧着手机决定跟男朋友沟通一下感情。
他抱着被子半坐起身,先对着熄灭的屏幕梳了疏乱发,揉了揉脸,把自己打理得可以看了之后才打了视频通话。
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视频里出现君就的脸。
“嗨喽,男朋友~”林疏秋扬起手跟他打了个招呼,看见他身后熟悉的白色椅背,“你在车上吗?”
“是,在回家的路上。”
林疏秋吃了一惊,“这么快就要回家了啊?”他说着有些失落,“本来还想约你出来玩儿呢?”
“抱歉,秋秋,”他看见男生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屏幕,声音温柔,“家长通知的。你还在租房吗?”
林疏秋打了个哈欠,“嗯呐,我寒假不回去,去天使基地兼职,和小朋友们一起玩一下,最近忙着期末考试都没时间去。等过年的时候我再回家。”
“嗯,”君就仅仅是这样看着他,仅仅是听着这一些再平常不过的话语,心里压抑着的野兽又开始蠢蠢欲动。
“秋秋,”他扣着掌心,神态自若,“我这段时间都要待在家里,家里事情很多。”
说谎。
林疏秋理解地点了点头,有钱人家嘛,应酬当然会很多,大学之后成年人面对的事情会更多。
“那你先忙,”他想了想,笑着说,“我应该跟你说加油吗?”
君就也笑了,听着他说,“不要太累了,虽然不知道你在学校之外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但是希望你会轻松一点。”
君就用力地顶了顶锋利的犬牙,明晰的锐痛感把他的心绪压了下去,视频里琥珀色的眸子简直像是淌着蜜,君就感觉自己心里的门被这句话叩开了,“我的爸爸妈妈,”大概是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提及过自己的父母,他需要组织一下语言,“他们……在一起是因为商业联姻。”
林疏秋安静地听他说。
“他们不是因为相爱结合的,婚后也没有爱上彼此,生下我之后就分房了,各过各的生活。”
他说起这些话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却听得林疏秋心里闷痛,他接着往下说,“大概是我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未来的继承人,所以对我的要求很严格,我的未来在我出生之前就被计划好了,每一步都按照他们的计划走。我们每周会举行一次家庭会议,用来检阅这段时间的成果。”
简直把人当成机械,谁的人生可以被计划好呢?即使是为人父母,也没有资格可以计划孩子的一生。
林疏秋总算明白了君就身上仿佛与生俱来的距离感是怎样产生的,他的父母给他安上了机械的钟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