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争取三章内吃到肉。
雨夜
车门打开,笔挺的黄绿色裤脚闪过,下车的人个子高挑,宽阔的肩膀撑起肩线,军装笔挺。
他表情严肃而端正,在酷热的天气里,也自带了降温凝神的效果。
像他的人,渊停岳峙 月明风清。
遗光只觉得面前好像闪过无数黑白的噪点,灰白奇异的世界里,那个人一步步向她走过来。
她甩甩头,更晕眩的厉害,手撑着膝盖才没有软倒在地上。
那人似乎是和叶竹明争辩了些什么,然后转过来,靠近了她。
“周小姐?”她抬起点头,勉力的辨认,才明白他是在叫她。
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却还是看不清楚面前人的长相,但是感觉是熟悉的。
林伯站在边上,先是被日本军车拦住,现在又有一个日本军官模样的人靠近他们小姐,他有心上前想要将遗光扯走,却被那副官抬起手枪的可怕神色吓到,僵在了原地。
他担忧的注视着那几步之远的情况,眼见遗光嘴巴开开合合,那军官俯下身来,凑近了点,仿佛在辨认她说的什么话一样。
两个人贴的那么近,好像是他小姐主动和男人耳语一样,他心里急的要死,脚步左右挪动。一抬头,却忍不住迈开了腿。
“小姐!”他眼睁睁的看着遗光被男人一把搂抱了起来。
少女的脸色雪白一片,像失了水的花垂在男人的怀里,手脚耷拉下来。
男人肩膀略一用力,将她轻轻松松托起。
而后,转身朝车子里走去。
林伯再管不了许多,他大声呼唤着。
没跑几步,小腿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砰的一声,他倒在了地上,炙热的尘土扬了一头一脸。
黑色的军靴从他眼前走过,伴随着刀入鞘的声音。
那身影离他越来越远,也越来越高大,副官追上去,低头恭敬的为上司打开了车门。
他的小姐,被那男人抱着,弯腰进了车里。
然后,车门阖上了,扬起一阵尾气,走远了。
“小姐……”
他喃喃低语,感觉到面前还有个人,林伯艰难的支撑起头,濑川从上冷冷的俯视着他。
…………
夜里,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敲打在竹叶上,点点滴滴,是让人好眠的音乐。
遗光醒过来,入眼,是一片雪白的墙壁,她挪过点儿视线,地面是茶色。
榻榻米,她认出来了,瞳孔一缩。
记忆里最后是叶竹明在车窗里不怀好意的笑脸,然后,一个人喝住了他,再然后,她就记不清了。
是谁?她努力的回忆着,只觉得应该是个认识的人。
远处传来细碎的木屐声,越来越近,她转过头,注视着床前那扇金鱼浮世绘的屏风。
一个穿和服的女子身影投映在玻璃丝一样明绢上,那人影伴着越来越急促的木屐声,越来越大。
然后,噗的,从屏风后转过来。
啪嗒。
灯开了,那女仆吓了一跳。
遗光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Ojosan”她走过来,没料到遗光已经醒了。
“这里是哪里?”
“您中暑了,管将大人将您抱回来。我叫绘岛,大人吩咐我照顾您。”
遗光点点头,任由她轻柔的服侍她重新躺倒,盖好被子,又端上了一碗温水。
“小姐还想要再休息一下吗?”
她点点头,绘岛收拾好碗,又开了点窗,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灯,关上了,室内一片黑暗裙⑥③五肆八o⑨肆o整理。
半夜,门外热闹起来,木屐轻快细碎的踩踏在地板的声音此起彼伏,隐约好像有男人交谈的声音。
然后,响起了水声。
四周围,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细碎的脚步在室内响起,有人走了进来。
他慢慢的踱步,最后,停在了她的床前。
脸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好像有人用指尖轻柔的抚摸着她。
她的呼吸和缓,一动不动,显然是睡过去了。
平和的面庞,在明亮的月光下,温柔,恬静。
半个月不见,她的脸丰满了一些,抿着嘴角,两腮甜润,多了份少女的娇憨。
那男人轻轻的叹息一声, 如雨后凛松,清旷幽远的气息。
他走了。
床上沉睡的人微微阖动了下眼皮。
蜕变
管将雄晖自从七年前参军以来,一步一步都走的非常的踏实。
这固然和他身为炙手可热的华族管将家的继承人分不开关系,但是就他本人而言。
努力, 负责, 能力出众,
这些优秀而且在日益浮躁的年轻人中稀缺的品德,使他得到许多长辈,上司们的认可和推崇。
虽然正式入驻沪上军署只有不到一个月,且需要他从北派关东军大刀阔斧,直接粗暴的作风陡然转变为南派的智斗情报,剥丝抽茧。
说适应良好,那是假的。
即使是有了金字招牌的管将家保驾护航,万里之遥的华国,为了军功和荣誉,谁都会给你下个绊子。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人脉和心腹。
一切,都需要重新开始。
所以大多的时间,他都很忙碌。
又是一天疲惫的工作,当他从案几直起身来,肩颈僵硬,眼睛也酸涩难耐。
他干脆站起来,缓步走到了玻璃窗前。
一树油桐开得茂盛恣意,枝干高耸入二楼。
绿色宽阔的树叶托着雪白的花串探进窗。
像活泼的少女任性的展示自己的美丽。
年轻的男人,因此而驻足。
修长的指尖抚摸这些轻柔的花朵。
那一片片,不胜娇羞的落在他的掌心。
管将看着它们。
突然扬起了个和煦的微笑。
绘岛和别的仆人们一起在院子的门口削木鱼花,一边偷偷的看着客人房窗边的动静。
那里,站着一个女人,乌黑如云的秀发披垂下来,甚至蜿蜒到了窗楞。
她们的角度,仅能看见她一点侧脸。
然而琼口檀鼻,在堆雾般的花枝叶片间,也仿佛神女般美丽出尘。
“真是美丽啊!”
女仆放缓了手上的动作,怔怔的感叹着。
“难怪管将大人这次愿意和竹明大人撕破脸,也要将人抢夺过来呢?平时,管将大人真的太纵容竹明大人了。”另外一个人符合着。
绘岛收拢起刨成了薄片木鱼花,将它们装进袋子里,也抬头看了眼那绝色的少女。
别人都不知道,大人其实并没有临幸这位美丽的小姐。
仅仅在公署劳作归来的深夜,悄悄的在洗漱过后,去贪看一眼少女的睡颜。
每一次,她安静的驻守在门外,听着室内男人起伏的呼吸声。
她都以为,他控制不住了。
可是每次,她都错了。
绘岛觉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