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面上,室内安静得可怕。
X已经下线了。
陆年撑着酸软的身体调出系统离开了DS平台,他推开体验仓的仓盖,不顾身体上残留的快感余韵,胡乱套上一双拖鞋,走向了卧室门口。
他平时吃的都是自己选的工作餐,很少会和人提起自己不吃胡萝卜的事。
除了家人和谢昊,能想起来的唯一一个知情者。
就是商祺。
而且,X最后还提到了谢昊让他吃胡萝卜的事。
X为什么会知道?
除非,X就是在下班时遇见过谢昊的商祺。
陆年冷着一张脸,按开了客厅的走廊灯,快步走向了侧卧。
他握住门把,用力扳了下去——
第17章 疼痛使他安心。
侧卧没有反锁,房门应声而开,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陆年直接打开了门侧的灯。
视野猛地一亮,突如其来的白光让陆年反射性地闭了闭眼睛,他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看向室内,侧卧的陈设略微有些变化,但没有大的变动。
而那个刚刚被他怀疑过的人正背对着房门方向,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直到被灯光闪了一下,他才皱眉睁眼朝背后看了过来。
“陆……”看见门口站的人,商祺开口时的声音还带着沙哑,“陆哥?”
陆年扶着门框盯着他。
没有,什么都没有。商祺明显是刚被吵醒的样子,他屋里也没有藏不下的体验仓。
从X下线到陆年闯进商祺的房间,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
他不是X。
“陆哥,”商祺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怎么了?”
陆年双唇张合了几下,最后才低声道。
“没事,我走错房间了。”
他撑着门框想离开,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
“陆哥!”
在商祺的惊呼声中,陆年的身体顺着门框滑了下去。
即使没有开启连通共感,刚刚在DS平台中被折腾了三四个小时的陆年也不可能立即把之前的感觉忘记——这是全息系统近乎百分之百真实观感的代价。
以往从体验仓里出来,陆年都需要一段平复时间,可他今天急于寻找答案,等失望至极的时候,才察觉到了自己的腿软。
无力支撑的身体软倒在地,上身即将向前栽过去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他。
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商祺半跪在陆年面前,英俊的面容中露出几分担忧:“你还好吗?”
“我没……喂……?!”
陆年还没来得及摇头,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修长结实的年轻躯体带着一点沐浴液的清淡气味,商祺从床上下来得急,没穿鞋,也没套上衣。他只穿了一条宽松的短裤,所以陆年被抱起来时,就这么直接靠在了人光滑柔韧的胸口。
过于直接的接触让陆年下意识有些抗拒,但真正让他身体僵硬的,却不是商祺赤裸的上半身。
而是对方垫在他后臀的那只胳膊。
陆年好歹是将近一米八的身高,除了长辈,X是第一个横抱他的人。商祺的动作感觉起来比X生疏很多,他似乎不知道怎么抱合适,手臂也不合时宜地拦在了陆年臀部下面。
那里可是刚刚在系统里被X扇掴又狠肏过的地方,残留的酸痛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消失。
所以直到商祺把陆年抱回主卧的床上,僵硬了一路的陆年也没能说出话来。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叫出声。
把陆年放回床上,商祺的视线很快就被床边那个打开了的体验仓吸引了过去。
陆年也跟着看了过去,心里咯噔一下。
他刚刚出去得太急,都没来得及把仓盖合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DS系统的特制体验仓和普通全息游戏的登录仓在外表上并没有太大的差距,只看机器,大概是看不出端倪的。
商祺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陆年。
陆年不想听对方说话,可在他阻止之前,商祺已经低声开了口。
“陆哥,你平时工作那么忙,下班时间还是要注意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他也没有多留,顺手将仓盖关闭之后,商祺就离开了主卧,还反手把房门带上了。
只剩下陆年一个人,疲倦地伸手覆住了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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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间误闯之后,陆年和商祺的相处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变化。但是对陆年本人来说,他的心境早已天翻地覆。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因为被身边人欺骗的不满而急于拆穿X的伪装,等到确认商祺不可能是X之后,陆年心底生出的却并不是轻松,而是深深的失落。
他发现自己对于X产生了不正确的想法——除了解决欲望的匹配,他们两人毫无干系。陆年本该清楚此事,却对X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探寻之意。
周末再去登录时,陆年问过X为什么会知道谢昊的事,X并没有回答,直接用别的东西分散了陆年的注意力。
而谢昊的婚期,也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身为谢昊的好友,陆年不可能避开这场对他而言几乎是毁灭性的喜事。他不仅需要出席,还要为忙碌的谢昊分担压力。
陆年的焦虑越来越严重,他是一个规划性非常强的人,习惯于把所有事情的发展纳入计划之中。谢昊是唯一的意外,只这一个意外就让陆年摔得头破血流,再也不想重蹈覆辙。
等到连工作都无法压制陆年的焦虑时,DS平台内粗暴的性事就成了陆年唯一能够得到发泄和喘息的机会。
陆年无法承受更多的剧变。
他只能把自己对X的所有想法收敛起来,只沉溺于生理的满足。
偏执的吮咬,粗暴的掌掴,凶狠的进入。
疼痛使他安心。
DS平台残留的感观会影响真实生活,繁重的工作和陪着谢昊的忙碌挤占了陆年本就不多的时间。他的状态越来越不好,脸色苍白得厉害,本就偏瘦的体重又在不知不觉中清减了许多。
家人不在身边,谢昊自顾不暇,同事被搪塞过去,唯一每天对着陆年担忧的人,只有商祺。
可陆年一直不是一个外向的,喜欢袒露内心的人。
即使是已经同居了几个月的商祺也没能成功问出答案。
他们依旧分开上下班,各自界限划得非常清楚。
距离谢昊的婚期只剩一周时间时,陆年自己在办公室整理材料,谢昊说下班后回来接他一起去看酒店,所以陆年并没有离开。
他起身想去书柜找一份资料,额角却突然传来一阵急剧的疼痛。恍惚之中,陆年也不记得自己碰到了什么,等那阵疼痛过去之后,稍稍平复了一些的他才发现,书柜的玻璃门没打开,放在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