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诡异景象交叠,胃部翻腾倒海,她扶着电线杆不受控制地呕吐起来。
男人似没有发现她,朝另一个方向走远。
浑身发虚,街景迷幻地连成细线,她被人从后面拍了拍,是一个年轻的男孩。
“学姐?你怎么了?还好吗?我叫车送你回家。”
她握紧男孩手腕,力气大得指甲都戳进男孩的肉里,漂亮明媚的五官写满求助,“不要回家!不要回家!”
男孩被她激烈的反应惊得向后退了一步,又上前道:“好,不回家,我陪着你。”
梦境骤然转成血红,是汽车相撞的声音,车身凹陷,玻璃乒乓碎裂,女孩惊恐地大叫:“韩楠!”
……
红色淹没了她的全部视线。
*
“呕——!”酸意涌上喉咙,安度陡然惊醒,捂着肚子冲向卫生间,抱着马桶吐起来。
这次的梦比以往离奇古怪,醒来后更像握不住的散沙快速流走。
记忆如散掉的完整拼图,片片棱角锐利,残忍地割着她的身体发肤,偏偏她总是拼不完整。
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安度吐到最后全是清水。
待强烈的烧心感平复,安度跪坐在马桶边,头无力地靠在水箱。
她半抬眼皮,卫生间门口竟站着宋梦和裴景言,宋梦面带得意的笑,而裴景言脸色阴沉,直勾勾盯着她。
“啊——!”安度惊叫,再定睛一看,门口空空,哪有什么人?
房门依旧锁得很紧,安度摇晃着勉力站起,往脸上扑几捧冷水,又用辣凉的薄荷味漱口水漱口,剧烈地咳了十几下,头脑清醒几分。
凌晨五点半,肺经才完成循行。
她指尖冰凉,捏着手机急需与外界获得联络。
安度点开最近一个对话框,没看联系人是谁,直接去信:“你在干什么?”
手机立刻震动,陈沧来电:“你这么早就醒了?”
声音沉而实,有些嘶哑的倦意。
安度眼热鼻子酸,“你在哪?你在哪?”
“……”陈沧讶异,默了一会,等她激动地问完才说:“你到窗边看看。”
冬季天亮得晚,天色半黑半灰,安度飞也似地跑到窗边向下望。
陈沧立在车门旁,见了她便遥遥地招手。
昏黄的路灯还亮着,落在他沾染了露水的头发和衣服上,折射成柔和的光廓。
安度像进入另一个梦,怔忪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两人举着手机都不说话。
“傻了?”陈沧打破沉默,走近几步,仰头道:“御风神行过来了,你不应该接待一下吗?”
—分隔符—
对不起这章我重写了
耽搁了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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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去哪(3100+)
安度仍愣着,目光定定,头脑发懵,时间的流速变得缓慢,直至为零。
楼下是灌木丛,一只流浪猫钻入钻出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大约是钻回了自己的窝,小声地“喵”了几声后重归安静。
世界重新运转,她听到隐隐约约的汽笛音,来自很远的地方,声音若有若无。
陈沧歪头,“安度?”
“我这就下去。”
安度似梦初觉,手指扒开推窗,一腿搭上边沿,半个身子伸出窗外,眼看着就要往下跳。
“你要干什么!”陈沧紧急上前,厉声喝止。
安度莫名其妙地望向他,“我……下去找你啊。”
“大小姐,你以为你玩游戏呢?”陈沧无奈,冲她道:“两层楼不算高,可你跳下来也要断腿吧?”
“哦对。”安度朝下看,她穿着睡裙,光裸的脚勾着棉拖,小腿悬空晃荡,怎么看怎么狼狈。
陈沧眉头直拧,“回去穿衣服。”
晨风轻扫,冷空气侵入毛孔,安度僵械地翻回屋内,扭头冲陈沧道:“你等我一下啊!”
她快速地穿衣梳头,抹了把水乳,仍觉得脸色青白,添了一点口红和腮红才取包背在身上。
安度往窗外瞟一眼,陈沧站姿安闲,正双手插兜候着。
这情景似曾相识,像童年时,每每午觉睡过头,也有一个小男孩在楼下背着书包等她一同上学。
模糊幼小的人影如切换电视频道转瞬即逝。
安度将门把手下压,轻轻拖带木门与门框合上。
廊间光线寥寥,整个大宅安静得如同一座坟墓。
她小心翼翼地踩在软厚的地垫上,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响。
待经过裴景言的房门时,安度脚步加快如遁,一气呵成地冲下楼梯,自侧门抄近路离开。
不过两月未回大宅,侧门外的空地竟改造成了玻璃花房。
上百盆红玫瑰以绿植辅缀,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藤条编织的桌椅大约前晚才被人用过,桌面摆着半瓶红酒和高脚杯。门边挂了精美的铁制鸟笼,一只白文鸟正腾着翅膀啄水。
这看起来像是裴景言日常休闲的去处之一。
雅淡的味道一旦聚集成馥郁入肺便有些刺闷。
安度捂着鼻子阻断嗅觉神经,四下寻找终于找到一扇玻璃门。
第三次重复开门动作,她像通过关卡般终于远离了这座房子。
*
门外空气鲜润,带了自己也未察觉的雀跃,安度向陈沧所在处奔去。
黑色收腰的裙摆大衣飞扬,没有重色的沉闷。
安度在他面前站定,惯性让她向前微趔。
陈沧扶着她手臂,笑:“急什么?我又不会跑。”
安度呼喘一口气,打量周围荒冷的水泥路,道:“这是条野路,原来都是泥地没被开垦呢,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
风劲大了,陈沧把她往车上带,“嗯,我们的查找朋友没关。”
安度掏手机,发现是上次去游乐场考察时和陈沧开通的互联功能,回来后忘了关掉。
车内隔绝了寒风,她搓着手笑,“看来健忘好像也不是坏事。”
车里是不同于裴家大宅的静,安度心落了,侧头观察陈沧。
陈沧背靠驾驶座,左手肘抵在车窗边缘撑着头,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闭目养神。
清隽的眉目上扬,唇边笑意很浅,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姿态放松地任疲困懈弛。
安度不由自主钻进他臂弯,眼睛紧贴他衣领,瘪着嘴小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
陈沧低头睁眼,把她拉离一些,还没等他看清,脸上瞬间被覆了两片柔凉。
安度一手盖住他眼睛一手盖住他的嘴。
她道:“你们男人就是精虫上脑,彻夜开车过来,一次都不愿浪费。”
陈沧闻言“哈”一声轻笑,热气喷在她手心,“是。”
等眼底的酸热散去,安度把手拿开,携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