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天台的脚步很轻。
那个熟悉的少年声音清朗依旧,他说:“我不喜欢她。”
门外的人影无声无息地离开。
*
棉签蘸了药水,滴了两滴在铁盘,纱布被剪开,又贴绕在伤口上。
“嘶……”少女忍耐疼痛,不住抽气。
一声温柔而怜惜的轻叹自头顶落下,“从今以后,只相信大哥好不好?”
她静默几秒,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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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听说了吗,她昨天从旧教学楼出来,被人……那个了,地上好几个用过的……避孕套。”
“不是……是说她和陈沧表白不成,就堕落地去……是收钱的。”
“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那他家怎么看得上她呢,没看他们早就不在一块了吗,裴家自己都不待见她,还端着小姐架子。”
“名副其实的‘小姐’,和她妈一样……”
不认识的同学,荒谬的流言,不大不小的音量,少女正好能听见。
*
“裴安度你装什么?现在我是你男朋友,抱一下你怎么了?你给我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被那几个混混……!”
“梁鹤林我呸!我就算给全世界的男人上过都不会让你碰!长着一副老实相,比癞蛤蟆还恶心!”
“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样老土而平庸的男人?!”
*
“安度,你真的要走了吗?你知不知道陈沧他……”
少女嗓音清淡地打断:“关我什么事。”
戴眼镜的女孩难掩不平:“你……你真的没有心!你不能这样转嫁痛苦给他!”
所有东西收拾完毕,书桌抽屉空了,书包甩上肩头,少女道:“卓可贞,你和我是同桌,我把你当真心的朋友,你不要再和我提他了。”
关门,走远。
急促的跑步声,名唤卓可贞的女孩追出来,在她身后负气道:“那么我可以追他吗?”
少女脚步俄然一顿,“随便你。”
*
声声都是紧箍咒,念咒之人却不是慈悲的唐僧。
声声都如刀戟,削骨剥肉,自尊与骄傲是她仅剩的铠甲。
“不要……不要再吵了……你们都闭嘴……”安度握拳,在地上打滚,她敲着不能清静的脑袋,闭着眼睛涕泪纵流,“我什么都听不清……”
“安度!”陈沧焦急地朝她跑来,蹲下,将她大力拉起搂在怀里,“你在干什么!手机还关机!”
他左臂托着她身体,右手拍去她身上的泥灰,越拍越用力,“自己乱跑什么!”
他摸出纸巾,给她擦脸,动作轻柔,眉头却紧蹙成死结,“一分钟都不能离。”
“我……我……”安度睁眼,那些嘈杂终于默了,陈沧的脸倒映在她还怔懵的瞳孔,她手托住他脸侧,问:“我是谁?”
“你傻了?”陈沧闻言忽笑,再帮她把头发上的残叶拈去,“你是安度。”
“我……我们高中……”
“再问不答了,我们确实不熟。”
“不是,我高中,”安度停了停,有些语无伦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要骗我,我刚才……刚才可能想起了一些,但……”
陈沧把纸巾塞进她手里,让她自己擦拭,又将她扶好站起,把衣服和头发上的余灰除尽。
待清得她看起来恢复整洁后,他才淡声道:“记得什么了?”
“……”安度摇头,“我不能清晰表述,可是……”
他叹一口气,“不管你记得什么,记忆不是人生命中一个可靠的度量尺度,记忆不代表真实,决定记忆正确或者谬误呈现事件的,并不是真实,而是自身的利益。”
“我印象里的安度,不是会为这些苦恼的人。”他笑笑,“趋利避害,才是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度听不懂他那句“趋利避害”是褒或是贬,坚持要问:“那我高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陈沧认真看她一会,笑容倏忽在寒风里化开,声音温柔得像一个梦:“漂亮,骄傲,做什么都很好,大家都喜欢你。”
—分隔符—
啊,来了。
我真的卡了很久……删了几乎4000字重写
只用碎片化的声音表现剧情,这对我来说是有难度的。
QAQ?谢谢大家的留言,投猪!
看的人渐渐少啦
真的,很狗血啊!哈哈哈……慌张地希望不要掉收了QAQ
第四十一章编织(1)(2300+)<我不会喜欢你(1v1)(瞎书)|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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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ise
第四十一章编织(1)(2300+)
“……大家都喜欢?”安度微睁大眼,对他的说辞持怀疑态度。
同学聚会她进门时那些人的神色有意外更有讥嘲,甚至有女生脱口而出:“谁通知的安度?”明显的恐惧,总之与欢迎无关,她能分辨。
她四两拨千斤,笑容如面对各类客户时友好得体,打趣道:“怎么?都是同学,不欢迎我?”
“我通知的大美女,当然欢迎,那么久不见了啊!”班长忙出面调节,又闲扯了一些工作话题,气氛才恢复热络。
她回忆陈沧当时在做什么,他没有看她,只是默不作声地喝酒,也无半点寒暄招呼的意思。
念及此,安度牵唇,盯着他问:“大家,包括你吗?”
陈沧乜她一眼,笑得意味不明,似是而非地反问:“你觉得呢?”
“……当我没问。”安度心道自己头脑发热,怎么就忽略了他有个深藏于心的白月光。
“咳,”她掩去尴尬,像是不经意谈天,只当好奇过剩,表现得很是漠然,“她是我们班的?我认识吗?”
陈沧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棍,将歪悬的危楼提示牌支正,还是那句:“你觉得呢?”
“……”保护得真好!安度腹诽,鼻间败兴地轻出一口气,止了自讨没趣。
漆黑寂静的旧楼还在眼前,一砖一瓦都足以使糟糕的情绪体验翻滚。安度退离一步,飘忽地看向别处,对陈沧道:“我想……再去别的地方走走。”
陈沧眉间的褶皱在夜色里加深,他敲敲旧教学楼的外墙,侧首道:“你脸色很差。”
安度不说话,脚步再往后动了动。
陈沧松然笑笑,仰头把视线投向楼顶,淡道:“旧教学楼自我们入学前就有各种各样不切实际的传说,最普遍的传言就是尽头洗手间有上吊的女鬼,你应该知道每个学校都不乏这样的说法,这些只不过是学生为一栋废弃的建筑增添神秘感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