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重新注册账号,来到学校匿名群。这里的消息刷新频次超快,她看得目不暇接。
各种各样的信息和猜测。
还原出当事人也目瞪口呆的相似。
“肯定被那啥了,你看她都不敢来上学。”
“你们不要说了吧,老师不让讨论,也不准外传。”
“这事还用传吗?全市都知道,之前在电视上寻人的时候你们又不是没看到她脸。”
“听说现场还有好些体校生。”
“哇——刺激。”
“有没有小视频?”
“喂,你们谁去xx网找找实拍啊,这种肯定有的吧。”
……
“你们猜是谁干的,谁绑的林大小姐?”
“还用说吗?肯定是想要钱的穷鬼呗。”
“放屁!林家的厂早就亏损了,现在就是空壳子,转手都没人要。”
“……真的假的?”
“我家是她家工厂的上游供货商,这还能不清楚。半年前,生产线就停工大半,没看到员工天天去厂子门口闹?”
“劲爆啊!”
林稚揉揉眼。
反反复复看那几条消息,忽然有些好笑。这些人真是空穴来风,至少在她满十八岁前,家里从未出现经济危机,甚至在今年还会迎来订单大爆发。
她笑完,锁了手机又觉得有点不对。
女孩钻进被窝。
心里有些不安。
等到晚饭,不经意道,“爸,厂里一切都好么?”
自她出事后,林爸爸便没出去过,一直在家里安抚她们母女。这会儿听林稚发问,顿了顿,“大人的事,你不用操心。”
扒完最后一口饭。
女孩看向一旁的母亲,女人脸上有些忧色,但大体还好。林稚松了口气,她妈这个人藏不住事,如果真像群里那人说的那样糟糕,这会儿眉头该打架了。
在家养几天。
应付过几次询问,警方来的次数渐渐少了。
这天女孩穿好衣服,来到季家。声音识别系统依旧记得她,咔哒过后,门锁自动开了。她去翻自己的兔子拖鞋,发现客厅阴暗得厉害。
就像很久都没人活动似的。
冰箱门开着,里面一片狼藉。
保鲜盒里的腌渍生肉零碎洒在各处,罐头撬开的,瓶装水也是,就像被饥饿的野兽动物翻过。她有些担心,季嘉言专心做事的时候很难脱出来。
别说家里进动物,就是进贼都很漠然。
林稚顺着洒落的食物一路来到地下室。
看着黑黢黢的入口,忽然心悸。
她折回去,挑把趁手的刀背着往下。
踏踏的脚步声落在台阶。
回响异常清晰。
女孩闻着那股熟悉的汽油味,穿过重重黑暗后,又走一段暧昧不明的路,看到操作台前佝偻蹲个人。
弯曲的脊骨是新月的弓。
垂下的脑袋是三月的柳。
桌上有一盏灯。
灯旁是机械齿轮搭建的城堡,城门里的跳舞的公主已经被人扳掉脑袋。
粉色的公主裙脱掉。
赤裸的乳房上各插着一颗钉子。
他用木棍顶起公主的脑袋,放置在城堡最高的地方。
仿佛一面绝望的旗帜。
仿佛一头该死的羔羊。
她应该退后的。
她应该退后的。
很多年前,在她还是那个林稚的时候,她望到他的佝偻的背影,总是无法和当初高傲冷清的少年联系到一起。而今她看到他佝偻的背影,却能很快和那个身陷牢狱,赴死亦木然的暴徒相重合。
这不是“季嘉言”。
这是季嘉言。
“你回来了?”
他没说话。
漂亮的手指捻公主脑袋的下巴,一下一下,侧脸在灯旁投出深深的影。常年的躲藏和逃亡,让他再也无法笔直骄傲地坐正,戒备和防御才是他余生的主题。
似乎很久没跟人好好说过话。
对方尝试发出音节,断断续续,像生锈的矬子在生锈的铁门上拉锯。
每一下都用尽气力。
“林……”
“林……稚……”
仿佛被解除限制的木偶人。
女孩热泪涌出,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好容易拉直的刘海,受刺激似的,全部毛起来,翘得张牙舞爪。
“季嘉言,我都做到了,你看……我们又是原本的我们了。”
“你不会再难过了。”
她擦掉眼角的泪,灿烂笑起。
他转身。
一如那夜在火光中。
毫无感情的眼注视着毫不相关的地方,口气平淡而漠然。
“……你……为什么……不去死……”
27、“我希望你去死” < 拥抱魔鬼少年(重生h,1v1)(消灭糖果)|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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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我希望你去死”
记忆如洪水。
来时汹涌,堵在堰塞的山间,远远看去,还以为是美丽的圣地湖泊。她抓着手臂,指甲缝里全是皮屑,鼓胀的感觉导致感知也错乱。
就像有什么,要从身体里流淌出来。
即将冲破这细细的指。
流淌出来。
前世她去监狱探望他。
他久久低头,不曾说话。
临走站起,很平淡地问说,“我希望你去死。”
林稚是错愕的。
错愕到把这段记忆尘封。其实不论是父母还是警方,都不希望她和季嘉言接触。他这次回来,已经重病不治,脊柱坏死意味着下半生只能在床上像条蛆虫一样度过。
他想在还能动的时候。
亲手了结她。
林家的车装了炸弹,幸好林爸爸十年如一日聘请安保,例行检查才躲过一劫。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