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车,她不愿意出去晒太阳、挤公交车,现在在我这哭诉,闹着要辞职。我看,要麻烦一下你,能不能跟财务打声招呼,直接给我转过来,别让小姑娘跑了?”
她闻言转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怎么不知道他除了臭脸,还有这么好的演技?
“好,好吧,那就麻烦你了,感谢张总。张总,我们的设备预计马上就上升级版,我迟点给你送个样板?好好好。”
他挂了电话,对她扬扬眉:“说了,让他们财务转过来。”
她却有些担心:“万一不转呢?”大公司总是这样的,业务的老总还真不一定能做得了财务的主。
“不转,我就和你去拿。”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调侃,“我还真想会会这个财务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却不想接他的玩笑:“那张总说钱会安排转过来吗?”
“今天。”
“那我先等等吧。”她坐在电脑前,装出一副忙碌的样子,“我先做账了。”根本不想和他继续闲谈。
罗关北点头:“那行,那我先出去了。”
她如获大赦:“好的。”
他见她瞬间欣喜轻松的神色,凝了凝脸,走了出去。
招人的事情还没有任何下文,莱方的人又给罗关北来了电话,约晚上吃饭,说谈谈下半年的订单。这是生意,他当然不能错过。但是总不可能一个人赴约,他打给高日朗:“人呢?”
“日本。”
罗关北骂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高日朗笑了两声:“看样子最近心情不怎么样,辛苦你了。”
“晚上莱方请吃饭,给我找一两个人。”
“公司还没招到人?”
“见了一个,不怎么样。”
“那,上次那个谁可以吗?”
“谁?”
“陈寄然。”
“陈寄然?”罗关北在记忆库里搜索这个人,好不容易把名字和脸对上了,“她是什么公司出来的,什么待遇?”
“好像是繁明吧,明面一两万肯定有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她前阵子问过我,公司要不要招人。但是,坦白说,公司现在也不一定能供得起她呀,所以没跟你说。”
罗关北想了想:“那她为什么要跳槽?”
“是人家的小三,不,起码也小五小六了。也不是跳槽,是被正宫赶出公司了。”
罗关北想了想:“那你叫她有时间去公司见见。”
“你还真要见她,不怕她搅风搅雨?”
“怕也是你老婆怕,我怕什么?”罗关北忽然笑出声,“你约一下她,至少看今晚能不能来一下。”
没多久,高日朗回了电话:“人家今晚有安排。”
罗关北吐气:“我去!”
罗关北停好车,心急火燎地回了公司:“小王!”
王秋晨看他脸色不佳,快速应了一声。
“把新样板的电子图发给我一下,原图。还有,给我找三幅A3彩图。我等会儿就要。”
“好。”她马上站起来干活,生怕这个黑面神又发飙。她总结和罗关北的相处心得就是,安静干活少说话,能不靠近尽量不靠近。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王秋晨,她今天穿了白色的七分袖衬衫,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中裙,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清新可人。他移开视线,突然又转了回去:“小王。”
她意识到他又在看她了,给自己做了三秒心理建设,故意抬头回看他,想要给他传递一个信息:她,不怕他。
“你,会开车吗?”
她没想到是问这么一个问题,本来准备好的应对之词瞬间消退:“我有驾驶证,但我不怎么开车。”
“今晚帮我开车?”
“帮你开车?”她狐疑地看他,眼神有些戒备。
“今晚约了莱方的人吃饭,老高不在,你跟我去一趟。”他不想解释,为什么赴这种饭局总要带个人撑撑场面,但他为了成功召唤出小王秘书,只好给她吃个定心丸,“你不用喝酒,就跟我去吃个饭,吃完饭就回来。”
她想说,这世界上有一种业务叫代驾,她想他不会不知道:“必须要去吗?”她又想起了上次的黄经理,他又要故技重施了吗?
他看她:“莱方的业务老总是女的,你放心”,想了想,又补充:“等老高回来,就不麻烦你了。”
王秋晨带着一丝不甘不愿以及一丝不得不顺从老板偶尔的“工作安排”的复杂情绪,再次坐上了罗关北的车。
上次是夜里,她没有看得太清楚他的车,现在是六点钟,天还没黑,她大致看清楚了他的车,倒也干净,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对着他,尤其两人独处,她总忍不住想到什么迷幻药丸、奇奇怪怪的见不得人的东西。她甚至把他的车牌记下来了,把酒店名称和车牌号发给了张小小,说两人每隔半小时通一次信息。要是她超过五分钟没有回复,她就要给她打电话。
罗关北侧脸去看了她一眼:“你以前在中凯上班?”
“嗯。”
“那么大的一个房地产集团,应该应酬的机会少不了吧。”
“我不是在总部上班,而且,我只是个会计,不需要应酬的。”她语气淡淡。
听在他耳里却像是一种无奈的控诉:“所以你要抓紧招两个业务助理,那么这种小事就不用劳烦你出门了。”他竟然有种他在讨好她的感觉——怎么成了他讨好她?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再留意一下应聘消息。”想要招到人,前提是他的要求不能太高。不然是嫌弃别人没有工作经验,要么是嫌弃别人心气太高,老板用人怎么可能用得凡事顺心、顺手?即使是他对她,不一样也不太满意吗,毕竟她可不是他想要的饭局上的好助手。
“辛苦你了。”
她沉默了两秒,开口:“晚上大概什么时候能走?”
“尽量早吧。”他忍不住又看她一眼,“你晚上有事?有约会?”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两人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五个人的饭吃得不算特别难受,至少饭桌上没有让王秋晨觉得刺耳的黄段子。
莱方的肖总真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长得不算漂亮,但魄力还是有的,喝酒尤其爽快。王秋晨甚至不用自己帮忙斟茶递水,肖总带来的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尤为殷勤,来来回回为肖总和罗关北添酒。她只是坐在一边,脸上带着礼貌而公式化的笑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