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孙总的帮忙,敬您一杯。”
陈寄然这时候反而又主动起来:“孙总,我和罗总一起敬您。”
酒过几巡之后,罗关北反而喝得更多。
等孙总的司机扶着孙总上了车,车子缓缓驶离,罗关北转身对着停车场旁边的草丛就吐了起来。陈寄然伸手去拍他的背:“你没事吧?”
罗关北避开她的手:“我没事。”
陈寄然看着他,明亮的眼睛有晶莹的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回到自己的车里,翻出一瓶水,漱了漱口,勉强精神了些。
“我知道我的角色。”陈寄然耸肩,自嘲地笑,“就是,这些嘛,花瓶。今晚没有发挥好这个角色,所以抱歉。”
罗关北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只是想知道,假如我不做这些,我能不能做得更好。”她按按眼角,“好像不能,我好像搞错自己的身份了。”
罗关北不懂得安慰女人,也不想安慰陈寄然突如其来的伤感:“晚了,叫车回去吧。”
陈寄然看他:“你回公司吗?”
“我回公司。”
“你为什么回公司住?”
罗关北蹙眉,他有向员工交待私人事务的义务吗:“你看一下是叫出租车,还是叫个滴滴。”
陈寄然苦笑:“我叫出租车,路费你报销,老板。”
罗关北点头:“小心。”
他看着陈寄然在路边拦了车,吐出一口气,坐回了车里。他不知道陈寄然为什么今晚如此莫名其妙,但那并不是他想深究的事情。他调整靠背,尽量让自己躺得舒服些。他想躺一躺,再叫代驾回去。
他闭上眼,所以,钱有时意味着着什么呢?一瓶6000多的酒,穿肠而过后只剩反胃,他想起早上那杯廉价的速溶豆浆,鼻腔里仿佛还能闻到那点甜。
他在副驾驶座上摸自己的手机,拿到了手机点开微信,滑到和王秋晨的对话框,看两人最后的对话。最后的内容是她下午六点给他发的报表,而上一则是他发的:“不用了。”他不自觉地笑笑,摩挲了一下她的微信头像,是一只小小的太阳。
他点开她的朋友圈,是两个女孩和一只蛋糕的合照,配文:越过25岁的分水岭了。他心里一动,翻出通讯录,“小王”,他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秒才被接起:“老板?”
他本来想问“今天是你的生日吗”,又觉得这个问题是多么的唐突,清了一下喉咙:“今天的报表是不是弄错了?”
“啊?哪里错了?”王秋晨的声音听起来很疑惑,“我检查过了的。”
“新光不是转进来了200多万吗?”
“是吗?”她半信半疑,“没有啊。你下班那时没说,高总也没跟我说呀。”她想了想,“你今晚和新光公司的人吃饭吗?他们是今晚才转过来的吗,那我明天去查了才入账吧。”
他失笑,真的是一个很简单的女孩。
王秋晨等不到他的回应:“老板?”
他清清喉咙:“你怎么知道我今晚和新光的人吃饭?”
她愣了一会儿,语气变了变:“我听寄然姐说的。”
“对,以后,公司所有人的行程都应该让你知道,尤其人多了之后要逐步加强管理。”他喃喃自语,“我再想想,人员是不是要再调整一下——”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深夜跟她探讨公司管理制度:“老板,还有别的安排吗?要不,我先休息了。”她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被他捕捉到,他问:“你现在在家里还是在外面?”
她疑惑,都快11点了:“我在家里。”
“哦......”他脑海里转了好几转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问她生日的理由,最后干脆直接些,反正她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今天你生日?”
她静了一秒:“是——是啊。”
他闭闭眼,声音低沉:“生日快乐。”
她讷讷:“谢谢。”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第027章
王秋晨看着电话,愣了一秒,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罗关北怎么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难道是看到了自己的朋友圈?可是就算他刷到了她的朋友圈,关于生日礼物这个问题怎么会是由罗关北口里问出来,他可是黑面神啊:“啊?”
罗关北等待她的答案似乎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平时你工作很辛苦,所以于公——”
“喂?”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信号十分正常:“听得见吗?”
“不好意思,老板,我这里信号好像不太好,你说什么?”
他对着车顶蹙了一下眉,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招数?他侧了侧身:“没事了,早点休息。”他仿似能听到她松了一口气,她快速地说:“好,那我挂电话了。”
他看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界面,静了一秒,觉得有些好笑。
他以前并不知道和一个简单的女孩相处是这样的感觉,轻松,也自在,并且莫名有些好心情。即使她耍一些小把戏,只要在他的掌控范围内,亦无伤大雅——就像她那只藏在包里的喷雾一样。
但他又渐渐收起了笑容。如果她一直对自己留有心防,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了?业务是可以争取的,一个女孩儿的心也是可以争取的吗,而且,还是在自己事业并不十分如意的情况下?
王秋晨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老旧的三居室,被房东分割成四个独立的小单间,她住的是其中一个小单间。因为四周都是老房子,住的大多数是老人或者像她这样年轻的租客,所以入夜了变得格外的静,最多偶尔窜过一两只野猫野狗,留下一些扰人清梦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可能对罗关北有些不一样了,但这种异样的感觉并不是她想要的。
心情是什么时候因为一些什么而开始渐渐变化的?是一起去志京被淋的那个雨夜吗,是因为他偷偷红了眼眶吗,还是基于他对她若有似无的试探和审视?
她觉得自己应该很成熟地处理每一件事,就算不能做到尽善尽美,至少要尽可能妥当、不失礼——但她现在失去了把握的分寸和准度。甚至,她对罗关北和陈寄然可能存在些什么特殊情愫而滋生的猜疑,都让她不安,而她为什么要去计较这些呢?
她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他?”张小小声音仍然很清醒,手里拿着苹果在咬。
她看着镜头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