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住的那一刻,向南还能看到对面男生原本开合着的唇停下了动作。
刘洋只能惊讶地张着嘴,鼓起的勇气泄了一大半。
他没能再继续刚才的话,只好换个话题试探道:“向南,这是……”
“你好,我……”
“我叔叔。”她毫不客气地打断来人的话。
旬北川的表情难得有一丝皲裂,假装不在意地点头微笑。
男生立马诚惶诚恐地问了好,鞠了躬,就差给他当老佛爷似的拜一拜了。
他也清楚今天只能到这,笑着说:“叔叔真年轻,那向南,我先回家了,叔叔再见。”
“嗯。”他矜持地点点头。
等男生一离开,向南就挣脱了男人的桎梏,转而面对他。
旬北川愣了一下,缓缓垂下了手。
面前的男人,背着夕阳,垂下眼帘,神色不明。
早春的白天还是很短,经过刚才的折腾,日光黯淡了不少。
她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开口:“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终于抬眼看她,吐出一口气:“有。”
“那说吧。”
“先上车吧。”
她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上了车,系上安全带后,男人就驱车到附近的一处公园。
停车之后,却是一阵沉默,向南在等着他开口。
旬北川握了握方向盘,她余光看到他修长的手指握紧又松开,猜他是想怎么解释,但仍觉得讽刺。
他想开口,他知道此刻自己必须说原因,却不敢讲自己完全展露。
旬北川在晕倒的第二天醒了过来,流感引起的急性哮喘,比预想的要好很多,但是还要留院观察一周左右。
成年以后,他的身体已经健康很多了,这种突发状况也算应对得很及时。
但他却没联系向南。
周栩在他住院两天之后隐晦地问他,要不要联系向南,他却没有说话,周栩明了,便不再提及。
周栩只当旬北川是不想让向南担心。
他确实是不想让她担心,但更多的是他出于某种不能言说的阴暗心理——或许身体经常生病的人精神也往往不够正常——他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足够在意自己,即使一开始不过是心血来潮或是见色起意。
因此现下男人试图解释的行为便显得十分苍白可笑了。
他怎么愿意承认自己这样龌龊的一面。
向南侧过头看他,他微低着头,垂着眼,神情难得流露出一点脆弱。
她猜他在博取自己的同情心。
她说过,她的心是石头,才不会为这种人劳神伤心。
“你之前感冒了是吗?”
“是。”
“还有呢?住院了吗?”
“六天。”
她点点头,声音有点急切:“你联系不上我?”
他摇了摇头:“不是。”
“原因?你可别说是不想让我担心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
“我猜中了?”她竟然觉得有点好笑起来,怎么这么狗血呢,他是认真的吗?
“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就像出轨被抓包吗?”
“……”他的表情终于生动起来,变得十分之微妙,“刚才是谁在告白现场被抓包?”
“注意,是被告白。”她也被带偏了似的,“你可不会要怪我太迷人吧,你讲不讲道理啊?”
“嗯,”他的心情终于好转起来,露出一点笑,“是我眼光好。”
“呿,自恋……”她撇撇嘴,又把话题转回去,“那么你不联系我的其他理由呢?”
“……抱歉。”
向南缓慢地眨了眨眼,身体凑过去一点,离他更近,却被男人伸手抵住了唇。
“?”
“咳咳,我感冒还没完全好。”
她嘴边还是撅着,吐词不清:“我身体好,我不管。”
他阻挡的气势弱了一些,却还是维持着动作不变,可他清楚,只要她再强势一点,他就会立马举白旗投降。
可她却第一次退开了。
“我放弃了,”她注意到他的神情微不可察地黯淡了一点,“我可能没那么喜欢你了。”
她表现出来的冷漠让他觉得她之前的热情和爱恋都是假象。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未愈,旬北川觉得头脑还是昏沉的,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面对少女突然的冷淡也能轻松应对,摆出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潇洒态度。
可还是忍不住质问她:“所以呢,你是怪我打断一场恰到好处的告白?”
向南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他。
他的内心涌起一种陌生的惶恐:“你正好可以摆脱我,去找你的小男朋友?”
他慌不择路,口不择言,明明内心不是这么想的,可或许是刻薄惯了,他终于在她面前摆出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随你怎么想。”她像是要故意刺激他似的。
“你想都别想。”他俯身向她靠拢,伸手攫住她的双颊迫使她转向自己。
他毫不客气地继续刚才中断的吻,毫无技巧地攻城略地,他啃咬她的双唇,惹来她吃痛的闷哼,却变本加厉,伸舌撬开她的牙关,身下的女孩毫无招架之力似的任他施为。
另一只手也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方便他下一步动作,当他的手探入她的校服外套才察觉到不对劲。
唇舌的交缠让他冷静下来,从他动作之初,她就未作出反抗,这实在是不符合她的性格,他回过神离她远一点,看到她脸上似笑非笑的得意神情,因为亲吻变得绯红的双颊,水润鲜红的双唇,闪亮的双眸。
困窘爬上他的脸颊,但他却没能停止,因为她再一次主动靠近。
内心的喜悦击败了克制。
他想,他终于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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