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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的双方不是荻朝和狡国,而是两波狡国人。
难怪那个老人十分笃定地让他不要过来……想来是知道这边打仗的两波人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可惜现在两边的人都已经看到了他,并且一致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霍采瑜心理叹息一声,倒也不怎么害怕。
这两波人说是打仗,武器很少,全靠体术,战士也明显都不是最精良的那些。
霍采瑜虽然单枪匹马,但武功碾压这些一般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很快,他就放倒了十几个脑袋一热冲上来的狡国战士。
剩下的人看霍采瑜如此能打,都流露出了恐惧之色,四散逃离。
霍采瑜目光扫过,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异常——两边都各有一波人簇拥在一起拼命奔逃,似乎在护送什么重要的人。
有所发现就不能不行动。
霍采瑜毫不犹豫地丢下身旁倒落一地的狡国战士,纵马追上了其中的一波人。这批人不只是骑马,还拉着几辆拖车,速度很慢,很快就被霍采瑜追上。
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周围一圈护卫,霍采瑜有些高深莫测地看着那个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青年。
这人身上围着绣着银狼头的袍子,衣服做工精细,脖子上挂着叮叮当当的银器缀饰,显然身份不斐。
金狼头是狡国国君的象征。而银狼头则是比国君稍次一级的王子、公主和各部落首领。
看这个青年年纪,不像是能担得起一个大部落首领的样子。
霍采瑜挑了挑眉,用狡国话问:“你是哪个王子?”
之前狡国使者团去荻朝京城名为进贡、实为耀武扬威的时候,他们就拿下了一个王子,后来从那个王子身上拷问出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霍采瑾率领大军能够推进如此之快,也是因为掌握了狡国的不少信息。
那青年咬了咬牙,刚要开口,脖子上的剑向里递了递:“想清楚再回答,我没那么多耐心。”
姓名握于他手,青年脸上闪过一丝屈辱,回答道:“我是巴克。”
“狡王的第十三个王子。”霍采瑜挑了下眉。
和荻朝这边后继无人不同,这代狡王多子多孙,有几十个子女。荻朝从抓在手里的桑托口中已经把主要的王子公主的名讳都拷问出来。
“对方是谁?”
“是我的第六个哥哥,索图。”
“为什么打起来了?”
巴克握了一下拳头,低头回答:“索图妄图侵占我的财富。”
有意思。
李锦余趴在霍采瑜胸口,内心充满了疑问。
荻朝的大军打到家门口了,狡国的两个王子却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互相争夺财产?
难道王城已经被攻破了,所以这些狡国的贵族才逃了出来?
霍采瑜也有同样的疑惑:“荻朝已经攻破王城了?”
巴克畏惧地看了霍采瑜一眼,咬了咬牙,摇摇头:“荻朝大军现在不敢进城。”
霍采瑜微微眯了眯眼:“那你们跑出来干什么?”
巴克身体一僵,支支吾吾不肯说。
霍采瑜内力轻轻激荡了一下剑身,在巴克的脖子上划开了一个小口子。
疼痛和恐惧让巴克全身一颤,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因为父王已经疯了。”
李锦余有些诧异地问:“疯了?”
巴克愣了一下,迷茫地抬头看了一眼:“谁在说话?”
李锦余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是一只小仓鼠,连忙把脑袋缩回了霍采瑜领口,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霍采瑜心里想笑,但还是强行忍住,只端正了脸色问道:“怎么疯了?”
巴克疑神疑鬼地四下打量了一会,没看到什么异常,这才回答起霍采瑜的问题:“父王杀了好多人,连我们的兄弟都是傻了拿去供奉狡神,每天都要杀……”
说到最后,巴克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脸色也煞白起来,“我们几个兄弟找机会逃出了王城……我与索图本是一同约好逃出来,到亲近的部落去重新立足,没想到到了这里要分道扬镳,他突然攻击我,抢我的财宝!”
霍采瑜明白过来。
李锦余在霍采瑜的领口竖着耳朵听,内心估算了一下,正想着怎么暗示霍采瑜问问狡国的国君开始发疯的时间,便听到霍采瑜心有灵犀地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杀人的?”
巴克回想了一下,不确定地回答:“大约是三月?”
——三月。
李锦余突然心悸变回仓鼠、随后感应到荻朝的国运受到侵扰就是那个时间。
看来狡国的国君在献祭活人啊……
霍采瑜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微微阴沉了一些。
尽管狡国不是荻朝的子民,但这种活人祭祀的方式还是让他十分厌恶。
“我都说完了,可以走了吧?”巴克看霍采瑜若有所思的样子,试探着问。
霍采瑜扫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撤回了剑。
巴克松了口气,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迫不及待想离开。
霍采瑜却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丢了一个东西到他嘴里,随后一拍巴克,让他吞了下去:“这是我专门配置的毒药,你老老实实跟着我走。”
巴克瞪圆了眼睛,伸手到喉咙里抠挖,想把刚才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吐出来的话,你的头颅就别想要了。”
巴克动作一僵。
“放心,我不杀你,只是需要你带路。”
“带什么路?你要去哪里?”
霍采瑜微微一笑:“王城。”
……
霍采瑜只带巴克一个人上路,对那些护卫不感兴趣。
不过那些护卫还算忠心,拉着巴克的财富一直遥遥缀在后面。
有巴克作为向导、加上李锦余能够辨别方向,他们前进的速度快了很多。
就是身边带了一个人,霍采瑜和李锦余两个人亲热不太方便。
担心把巴克直接吓死,李锦余老老实实以仓鼠的姿态趴在霍采瑜的手心。
两个人坐在篝火旁边小声咬耳朵。
“你哪来的毒药?”
“不是毒药。”霍采瑜含笑的声音用内力凝聚成线,只落在李锦余的耳中,“是一枚花生。”
李锦余:“……不会被发现吗?”
“发现又怎么样。”霍采瑜轻轻挠了挠小仓鼠的脑袋,“我不想打断他的胳膊来威胁他,他如果够聪明,就算发现了也该装作没发现。”
李锦余再次认识到霍采瑜对待敌人秋风扫落叶般的冷酷。
不过说起来霍采瑜现在也成熟了很多。
因为父亲战死边疆,从前的霍采瑜提起狡国都带着一丝冷意和敌视;现在真正踏足狡国境内,反而比以前温和了许多。
霍采瑜注意到李锦余走神,轻轻戳了一下他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