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的，真是令人头疼。

    25.

    沈越明没有听话地松开苏沅川，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牛头不对马嘴：“你跟林恺亦喝酒去了吧？跟我说说，他又跟你表白了？嗯？”

    “哈？”苏沅川一个头两个大，“你都在想些什么啊？我没喝酒，林恺亦也没有跟我表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恺亦今天好像特意不想让他回来罢了。

    沈越明把头埋进苏沅川的颈间嗅了嗅，抬起头来：“你骗我，明明有酒味。”

    “……那明明是你自己身上的酒味吧！”苏沅川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又跳，抬起头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沈越明这家伙百分之两百是喝醉了！

    偷亲

    26.

    沈越明酒量很好，几乎从来没有醉过，苏沅川第一次喝酒还是在非主流时期被沈越明给带的。

    还记得沈越明有时候会一声也不吭，独自喝闷酒，苏沅川也不敢问他到底怎么了，只得陪着他喝。

    特别是高考完的那一天，沈越明就像跟苏沅川杠上了一样，两人一罐接一罐地喝，苏沅川不知不觉就喝倒了，醒来后发现自己正好好地躺在家里的床上。

    母亲说是沈越明把他背回来的。

    母亲还说，沈越明是个好孩子，苏沅川跟沈越明呆在一起，她也能放心。只是自那天起，苏沅川就有整整四年都没有看到沈越明的身影。

    苏沅川有些怅然，他还以为自己已经不大记得这些事了。

    28.

    可苏沅川不知道的是，在他醉倒过后，沈越明吻了他。

    沈越明在他唇上曾落下一个轻柔的、一触即分的吻。

    那天沈越明盯着苏沅川的睡颜看了很久很久，却无法想明白为什么。他没有再找苏沅川，也拒绝了苏沅川的任何一次约见，在分数下来以后，他往志愿表上毅然决然地填了另一个城市的大学。

    他在控制自己别对苏沅川做出更冒犯的事。

    更准确地说，沈越明是在害怕、在逃避。

    沈越明知道，自己不过是个不敢直面感情的可怜人罢了。

    27.

    苏沅川在沈越明的怀里快要被热死了，汗水从头皮上沁出来，他只感到浑身都不舒服。

    原来沈越明喝醉了是这个鸟样子。

    “喂，你抱够了没？”苏沅川挣扎了一下，勉强呼吸到一点新鲜空气，“听我的，放我去洗澡，咱再各自回房间睡觉，好吗？”

    苏沅川好声好气地跟沈越明打着商量，可沈越明又怎么会听得进去？

    “你喝醉了没？林恺亦有没有占你便宜？”沈越明仍然自顾自道。

    “……大哥啊，我都说了没有喝酒……”苏沅川简直对这个喝了酒的傻狗无可奈何。

    “你别骗我，你喝了。”沈越明定定地望着他。

    苏沅川不自觉地翻了个浅浅的白眼，“行行行，我喝了，我喝了，我现在要去洗澡了，求求大哥行行好，快点放开我。”

    他已经无力辩驳。

    “不行，放开你就跑了，”沈越明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苏沅川，你以后别再喝酒了，会被偷亲的。”

    “？？？”苏沅川一脸“震惊我妈”，身体已经够疲惫了，还被沈越明这番折腾，心理比身体还要疲惫，“你到底在想些有的没的啊？”

    “我说真的，会被偷亲的。”沈越明语气极其认真，苏沅川听得一头雾水。

    完了，这家伙是真的喝傻了。

    28.

    苏沅川不说话，把嘴闭得严严实实。

    再这么说下去，他得被沈越明逼疯。

    他安安分分地让沈越明抱了一会儿，打算趁他不备再挣脱，然而同样沉默许久的沈越明却突然再次开口了。

    “苏沅川。”沈越明叫他的名字。

    苏沅川纠结了会儿，终是应了，“干嘛？”

    沈越明的呼吸突然放得很缓，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选择林恺亦？”

    苏沅川愣了愣，语气变得慌乱起来，“你、你在说什么啊？你难道忘了我跟你说过我……我不是gay啊……是你自己误会了。”

    “你今天不是承认了吗？”

    “那是我耍脾气乱说的，谁叫你一直问我?”苏沅川开始后悔起自己的一时冲动。

    “苏沅川，你看着我的眼睛实话告诉我，真的是我误会你了？”沈越明猛地松开一直紧箍着苏沅川的双臂，抓住他的肩膀，迫使苏沅川直视自己的双眼。

    苏沅川：“……”

    好像……场面有点难以控制……

    苏沅川眼神躲闪，相反，沈越明的眼神比他有底气多了。

    “不然……跟我在一起吧。”沈越明又道。

    这是他今天说的第二遍。

    苏沅川：……？

    “沈越明，你在搞什么啊……我明明说过就算我是gay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不知怎的，苏沅川突然觉得鼻尖有点酸，“你不就是讨厌林恺亦么？你不就是不想我跟林恺亦在一起么？我现在答应你，我永远不会喜欢他的，也不会跟他在一起，这样够了吗？”

    苏沅川根本不需要沈越明为他做到这种程度。

    的确，gay圈很乱，很容易便会遇人不淑，但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接受沈越明这样的提议。

    因为沈越明不喜欢男人啊……

    “为什么不行？”沈越明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受伤，“苏沅川，能不能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时间仿佛静止了，苏沅川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身上的汗水全数变成了冷汗。

    在他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苏沅川已经挣脱了沈越明的钳制，转身就跑进了自己的房间，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上。

    甚至连一个否定的回答也没来得及说出口。

    躲藏

    29.

    “苏沅川，能不能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沈越明的这句话是一道魔咒，在苏沅川脑海里久久盘旋着，蜷缩在床上的苏沅川痛苦地皱着眉，用被子将头紧紧蒙住。

    说这句话时，沈越明的表情认真得可怕，明明是疑问的语气，硬生生被他问出了些笃定的意味。

    苏沅川摸不准沈越明的真实意图，他究竟是确定了自己喜欢过他，还是单纯地试探性问一句？

    唯一能确认的是，沈越明果然往这一方面去想了……这是苏沅川一开始就预料到的状况，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状况。

    这次该怎么解释？还是用“误会”二字糊弄过去吗？

    苏沅川知道，沈越明不是个傻子。

    30.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沈越明的呢？苏沅川自己也不明白。

    沈越明相貌好，长得高，会打篮球，会弹吉他，怎么看都是让人容易心动的类型，更何况是跟他朝夕相处十几年的苏沅川。

    沈越明总是会对他做些亲昵的小举动，譬如摸摸他的脑袋，揪一把他的脸，但苏沅川都知道，这些举动只是基于“发小”这个身份罢了。如果他们不是发小，苏沅川还能有这么多靠近沈越明的机会吗？

    平日里看起来这么亲密，苏沅川却总是觉得自己在追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