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会说而已。
就比如现在,他第一次看见外面这个世界,指着花啊啊的叫着让张清行看过之后,没消停一会,又开始指着天上的鸟,让张清行看鸟飞。
“清、清行……看,鸟!”
张清行无奈道:“皇上离开前和你说过什么?都忘了吗?”
季苏殷闭上了嘴,一句话在嘴里兜转了好几次,这才结结巴巴的憋了出来。
“主人,看……看鸟。”
“你的名字?”
“季苏……殷。”
“?”
看到张天师那参杂了几分质疑的眼神,青年咽下口水,终于改了口。
“小黑……”
“对,小黑,这就是你以后的名字,记住了。”
“好!清、清行!”
“叫我什么?”
“主……主人。”
“听着,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看在皇上的要求收下你,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听话。”
“好,主人。”小黑点了点头,肚子很不适时宜的响了一下。
“饿了?”张天师骑在马背上,侧目看了旁边的小黑一眼。
他的嘴唇动了动,然后咽下了一口口水。
“主人,饿。”
“我没吃的,忍着。”
“……”
这便是张天师与小黑初识的那段经历。
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久到除了张天师的记忆与那个丑陋的铜戒指,世上再无人能证明,也再无人将其提起。
但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私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却不曾想,忘记的其实都还记得。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番外壹·长生·完
☆、僵尸起跳
“小李, 这边还有一堆材料,赶紧搬过去!”
为了赶工期,建筑工地正在连夜施工,虽然辛苦了点,但加班费还是足够的。
中年男人听到包工头在叫他,连忙点头,他将残破开线的带胶纱手套往上扯了扯, 走过去蹲下将材料搬了起来,使劲扛到了肩上。
工地上有些地方很明亮,可有些地方却非常阴暗, 光线钻不进去,在墩柱的阴影下面,人影被拉的老长。
男人扛着那堆钢板往工头指的工作面走去,额上的汗水流进了他的眼睛里, 盐分让眼球产生了刺痛感,可他却腾不出手去擦拭眼睛。
他时不时要因为眼睛痛眯一下眼, 侧过脸在衣服上擦拭也没多大用,因为天气太炎热了,汗还在一个劲的往外流。
男人已经到阴影区了,这边太黑看不清楚路, 所以他脚下走的非常颠簸。
耳边有高层施工时传来的各种杂音,男人不知为何,抬起头去看了一下。
与此同时,上面的工人低头时, 发现身旁用来填充的水泥桶不见了,
一个黑影从楼上直直坠落,施工意外就发生在一瞬间。
旁边的工友远远看见了这个状况,连忙大声招手呼喊了起来。
包工头带人走过去的时候,中年男人已经被从天而降的那个水泥桶砸的不再动弹了。
水泥泼了他一身,溅的旁边也全都是,安全帽还好好戴在头上,但水泥桶砸中的是他的脖子和胸口。
不知是不是刮伤了脖子,他正在疯狂地往外流血,血液与尚未凝固的水泥混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非常诡异的颜色。
“这,这怎么办?不会死了吧?”
“啧啧,这么高的地方砸下来的,我估计他活不成咯。”
“哎呀,哎呀,出事了。”
旁边的工人都凑过来看热闹,包工头脸色难看极了,他伸手指起了旁边的人,语气恶的不得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干活!我让你们来是过来看热闹的吗?干活去,我马上开车送他去医院!老刘,过来代下班。”
“诶,好。”
一旁的中年男子被叫到之后连忙过来,包工头背起男人,皱着眉往工地外走去。
外头没什么人,简陋的停车场也黑漆漆的,他将男人放到了一辆皮卡车的后座,然后用盖货的麻布将他整个包了起来。
“卧槽他妈,这都什么事,今年怎么这么倒霉。”
包工头边安顿男人边暗暗咒骂,做好这些后,他跳下后座,连忙发动引擎,带着男人准备翻山越岭,送去县医院里头看病。
夜已深了,除了皮卡行驶的声音以外,整片荒山只能听到他自己急促的呼吸,以及草丛被风刮过的窸窣声。
“咳咳,咳!我好痛,好痛!”
后座的男人大概是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了,他捂着自己正汩汩往外流血的伤口,惨叫的声音比恶魔的诅咒还令人发指。
包工头也不是没看见他受的那伤,那男人一直在流血,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温热的血腥味。
他叹息一声,将车窗给摇了下来,“兄弟,再忍忍啊,我这正往医院开呢!”
一接触到新鲜空气,那个男人就将头弹了出去,大口的呕吐了起来。他大概是晕车的体质,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呕吐的时候甚至呕出了鲜血。
包工头越看他越觉得这事简直是无妄之灾,不由得加快了开车速度。
他们现在正经过的这块地方是村民集中用来埋人的,他们工地就在这附近,刚开始施工打基础的时候,甚至挖出了好几具死人尸骨。
诡异的是,那些死人看起来都已经死了很久了,可偏偏他们身上还连着腐肉,人还未腐烂。
当时项目部的领导还因为这事报了案,看见那些尸体这么新鲜,他们还以为是发生了杀人案。
可没想到的是,经过当地警方一调查,他们发现这都已经是上个世纪的尸体了。
尸身不腐的原因是因为人死前含着的那口殃气没吐出来,就跟死火山似的,听着吓人,实际影响不大。
虽说没有鬼什么的在作恶,但是发生这种事情,其实也是挺忌讳的。
包工头心里在胡思乱想,一时忘记了自己车后座还有人,就在这时,他迎面看到了一个横着穿过前方道路的人影。
那个人是突然窜出来的,随着车越开越近,包工头看见前面的人目光呆滞,脸上的皮肤都掉了好几层,简直就是从恐怖片里爬出来的尸体。
他本来想狂按喇叭让那人走开,可刚刚看清那东西的脸后,他魂都快给吓飞了,连忙猛打方向盘。
车直接将前面的东西直接撞飞了,擦着一个横在路边的粗树干驶过,半边都插在了田野里,已经开不出来了。
巨大的声响过后,包工头喘着粗气,眼里满是惊恐。
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刚才打方向盘控制着车擦树而过时,后面的那个伤患还正伸长脖子外面头呕吐。
他恐怕已经被撞断头了!
包工头眼泪都被吓出来了,他红着眼圈不敢回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