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他了解怎么做才对一个伤员最好。
从前罗曼总觉得西萨尔对他的伤情太过小题大做。现在他才理解那一次又一次的“大惊小怪”中蕴含着怎样的深情。
而他害得西萨尔再次受伤了。会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罗曼从前有个队友因为肩膀习惯性脱臼最后放弃了击剑。西萨尔呢?罗曼无法想象他不再握剑的样子。西萨尔就像是为剑而生的。他如果放弃兵击, 不仅他的粉丝会遗憾, 他自己恐怕也……
“喂, ”阿列克斯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我把这么个大秘密告诉你,你是不是该报答我一下?”
罗曼立刻脱离了哀伤的情绪。只要阿列克斯开口说话,他身边的就很难,或者说根本没有时间去感受哀伤。
“你怎么就像情报贩子一样?好吧你要多少钱?”
“罗曼,罗曼,你什么也不懂,”阿列克斯咋舌, “信息是无价之宝,怎么能用庸俗的金钱来衡量呢?而且我看上去像是缺钱的样子吗?”
……是哦,罗曼有时候都快忘记阿列克斯是个富家公子了。他这么接地气,跟他那个浑身上下贵气逼人脸上仿佛写着“我就是有钱”的继兄截然相反,简直难以相信他们是住在同个屋檐下朝夕相处的兄弟。
“你想要什么?请提合法的要求,谢谢,不然我很为难。”
“不合法的要求我还需要找你?你知不知道我一个电话就能叫一面包车的……”
“好好我知道了,你能不能长话短说。”
阿列克斯忍着被打断话的暴躁,说:“只有情报才能交换情报。我透露了一个消息给你,你也得回报一个消息给我。”
“我能告诉你些什么呢?”
红发青年略微不安地盯着西萨尔病房的门,似乎在提防有人突然破门而出。
“你跟诺兰在城堡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问,“他出来之后就怪怪的,好像要跟我说什么,但总是欲言又止。他是不是知道我故意不想去见他所以才在外面假装对付守卫的?”
罗曼点点头。阿列克斯平时大大咧咧,关键时刻居然意外地敏锐。可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发现他哥哥想睡他呢?
“他生气了吗?”阿列克斯紧张地问,“他跟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要狠狠报复我、羞辱我之类的?”
他的意思应该是指通常意义上关于名誉的羞辱,不是床上意味的羞辱吧……罗曼寻思。他对他哥哥到底存有怎样的误解?诺兰那么喜欢他,怎么会故意让他难堪?虽说罗曼和西萨尔同样觉得嘲讽和欺负阿列克斯挺有意思的。
罗曼委实难以对阿列克斯启齿。他若是走漏诺兰的秘密,搞不好明天一早醒来他就发现自己被装进集装箱乘上开往非洲的货轮了。但是不说吧……又有点儿对不起阿列克斯,毕竟他刚才可是知无不言了。
天人交战了一番,罗曼最终决定旁敲侧击一下。至于能不能领会他话语中的真谛,就端看阿列克斯自身的悟性了。
“他不喜欢你跟我交往,我是指,他不希望你我成为朋友。”
“果然是这样!”阿列克斯一拍大腿,得意洋洋,犹如侦破了一桩陈年悬案,“他崇拜你,看到你跟我关系好,所以他嫉妒了!”
不不不,他的确嫉妒,但是嫉妒的对象完全相反好吗!
罗曼拼了老命才忍住说出真相的欲望。就让阿列克斯这么误会好了。也许一辈子蒙在鼓里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幸福。
诺兰·诺福克自病房中推门而出。阿列克斯站起来,嚷嚷道:“我们能走了吗?我受不了这里的消毒水味道!”
“嘘,阿列克斯。”诺兰竖起手指,“这里是医院,不要喧哗。”
阿列克斯眉飞色舞,根本没将继兄的提醒放在眼里。
诺兰转向罗曼,说:“你可以去给他送花了。”
罗曼这才想起自己还傻傻地抱着一大捧鲜花。他起身,深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去见西萨尔之前,他得做好十足的准备。
“你是要去求婚吗?”阿列克斯讥诮地说。
没等罗曼踏出第一步,走廊内便响起医院广播。
“亲爱的患者及来访者,今日的探病时间已经结束……”
罗曼大失所望。他跟阿列克斯浪费了太多功夫,竟然生生错过了探望西萨尔的时间。他想抓紧最后一丝机会去给西萨尔送花,但护士已经开始赶人了。
“我可以帮你把花交给患者。”护士友好地说。
罗曼只能将花束交给她,叮嘱一定要送到西萨尔枕边。护士揶揄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我一定不辜负您的美意。”
不是我的美意,是爱德华的。罗曼想这么说。可最终他只是微笑着向护士道谢。
***
“所以呢?那个爱德华挑衅你,给你下了战书,你想在比赛里击败他,破坏他的邪恶阴谋,却又不想告诉西萨尔实情?”
艾丽莎家中。女主人和客人正在一同准备晚餐。艾丽莎煎培根,罗曼搅拌沙拉。恩雅趴在客厅地板上用蜡笔在纸上涂涂抹抹。
“我怕打扰他恢复。心情肯定会影响健康。而且以他俩之间结怨之深,西萨尔一听说爱德华也要参赛,说不定会加紧对我的训练。他那个身体……”罗曼说着说着,搅拌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我……我只是希望他能轻松一点儿。”
“但是他迟早会知道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比他先知道这事儿,然后转告他。最迟最迟等参赛选手名单公布,他也会知道。”
罗曼长叹:“能拖多久拖多久吧。就当这是个善意的谎言。但我其实也没说谎,只是把真实隐瞒起来了而已。”
“我觉得你或许没必要这么谨小慎微,更没必要把所有负担都背在自己身上。西萨尔说不定愿意跟你分享一切。”
“分享我的负担?”罗曼苦涩地一笑,“还是算了。他开开心心我就满足了。”
艾丽莎神情复杂地瞄了他一眼:“要是西萨尔听见你这句话……”她摇摇头,“唉,算了,你们各有造化,还是顺其自然吧。”
罗曼拌好沙拉,把那一盆绿色蔬菜集合体搬到餐桌上,回头招呼恩雅。小女孩抓着画笔和她的大作跑过来,瞧见教父给她准备的“美餐”后,她嫌弃地嘟起嘴。
“我不想吃蔬菜!只有要减肥的女人才会吃这个,我又不需要减肥!”
“唉,十年后你肯定就不这么想了。”
罗曼对她伸出手:“笔和纸给我,去洗手吧。”
恩雅将画笔和大作交给罗曼。她的教父努力辨认她在纸上留下的大大小小的色块。“你画的是什么?灰色的外星人吗?”
“是汉弗莱!”恩雅在洗手间里叫道,“是他穿着盔甲时的样子!”
“哇,你年纪小小就对盔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