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小胸脯,“真的!”
顾玺满脸写着不相信。
兔子观察了一会他的脸色,滴溜溜转了会眼珠子,这才慢吞吞展开袋子,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似的给顾玺瞅了一眼。
“你这拿了什么?”顾玺拿手捻了捻,又低头闻了闻,“这是化肥!”
突然想起什么,他立马转身去检查堆放在墙边的化肥袋子。每袋一百斤的化肥都被拆了一个小口,地上还散落着一些化肥颗粒,这些倒是缝一缝就能把袋子补回去。但是其中有一包复合肥的袋子口被扯得就有些不像话了,缝补也无济于事。
顾玺的一张小脸垮了下来,心情不美丽、不美丽得更甚。
兔子大概也嗅出了自己做了过分的事,它伸出一只毛爪子,偷偷碰了碰顾玺的手臂。
顾玺无力道:“你拿化肥要干什么?”
兔子垂着脑袋偷看了一眼顾玺,半晌,拨弄着爪子蔫巴巴道:“昨天我爷爷醒了,他睡了好久了,我想给他补一补……”
顾玺听在耳里自动理解成了兔子要给它虚弱的爷爷——老兔子种些好东西吃,但地里长势不好,就想拿点化肥回去施。
他撸了一把兔子的脑袋,把它的两只长耳朵也摸得向后倒。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兔子追着道,“我是只好兔子,呃,可能有那么一点点不好……”
“我知道了。”顾玺从展柜后面翻出一张硬板纸,拿起笔刷刷刷写了几个字。
“你写的什么?”兔子绕在他的脚边问。
“复合肥可散装出售。”顾玺打算明天把纸放在大门口,总归是个法子。
“噢。”兔子又忸怩了两下,然后踮起脚举起它的毛胳膊把一朵小纸花往上递给顾玺,“这本来是要带回去给爷爷的,给你了。”
“你还是给你爷……”顾玺瞥见那朵小花,觉着奇怪,遂问道,“这哪来的?”
兔子想了一下,回道:“从这里出去左拐有一家店,他们有好多纸做的花花,还有衣服和人偶呢,这朵是我从门口捡的,风吹出来的!”
顾玺扶了扶额头,把花接了过来,心想这要是送给它爷爷,它爷爷大概得气得死死的。
顾玺疲乏得紧,他道,“你可以回去了,我也要睡觉了。”
“你还生气吗?”
“我不生气。”顾玺帮它把塑料袋挎上,“下次要什么一定要跟我讲,还有,这种花以后也不能捡,记住。”
兔子难得乖顺地点点头:“记住了。”
第二日天色微微亮,顾玺眼下青黑地起床,没精打采了好一会,才提起精神把昨夜里想到的几个构思写了下来,涂涂抹抹修改一阵,起身挠着自己的肚皮去开门。
打开门闩,卸下沉重的门板,迷蒙的天光里立着一个人。
昨夜似乎下过了一场雨,整条街道仿佛都浸透了雨水芬芳的味道,连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木头门板都散发出一种特有的香气。
一群在蒸发起来的水雾里若隐若现的麻雀扑楞楞飞越过屋檐,连河边的瘦柳树也要在晨风里摇曳出一曲悦音。
该怎么形容站在自家门口的这个人呢?
在这个外貌时代,他也看过许许多好看的面孔,但都不一样。这人就好像是世间一股清风吹鬓角,温润雨声助夏眠,让人觉得舒服且自在。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顾玺一手扶着毛糙的石灰墙,手心微潮。
那人薄唇轻启,声如一壶醇厚的绿茶:“打扰了,我替我家白白来向您赔礼。”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来了( ?▽`)兔子:得亏我的不要脸才能让他们相遇呢~
第7章 初识
“啊?”顾玺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我替我家白白来赔礼的。”那人温和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他看着顾玺状况外的样子轻笑了一声,道:“我是指前几日来捣乱的那只——”他拿双手在头顶比了双尖耳朵的“兔子”。
“噢噢噢,原来它叫白白啊……”顾玺咀嚼了两番这句话里的意思,莫名有些激动,他心里好奇的小猫苏醒过来,很想问问这位是不是也是妖怪,但这个问题着实有些不大好开口。
“正是它。”那人点了点头,正值穿堂风过。风儿鼓起了他的袖口,翻飞了他的衣角,他柔软的头发在空气里起飞,又缓缓、缓缓地落下。
衬着朝阳璨金的光辉,这个身影落在顾玺眼睛里发出点点细碎的光芒。
顾玺半晌才堪堪回过神来,他此时身上穿的是睡觉时的一件破T恤,还有一条灰色皱巴巴的大裤衩子,跟这样精彩的人物面对面站着真是非常地不般配,老来跟小辈说起时想来也务必要省略这一段。
他抻了抻自己的衣服上的褶皱有些懊恼,急忙把人让进店里,又慌慌张张去洗了只干净杯子。可一看,家里连点茶叶星子也没有,一大早的连新鲜的开水也还没烧上。
这下顾玺是真真地难为情了,那人却道:“不用麻烦,我自己有水。”说着晃晃手里的水杯。
刚才顾玺没注意,现在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先见的是一双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好看的五指托着一个透明玻璃杯,其中沉沉浮浮几粒红艳艳的枸杞。
顾玺又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红着脸有些局促不安,目光不知道该落在哪里,拽着衣服的下摆,倒像是他才是今日被叫了家长的对象。
“不用客气,你也坐吧。”那人被怠慢半天一点也不见恼,“我本来就是突然造访,着实唐突。”
“没,反正我也没什么事……”顾玺也随之挨着坐下来,他忽然想起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便斟酌着开口问道:“那个,我叫顾玺,还没问,您是……”
“我的名字叫木临渊,临渊羡鱼的临渊二字。”那人道,“白白从小就跟我住在一起,也是我最近疏于管教,才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