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别扭地绞了几下,讨论前辈的感情生活总归不大好意思:“我哥,他好像有什么心事……”
“他怎么了?!”
“别急,应该是关于感情上面的问题……”
徐勋良有些意外:“感情上的?”
“对,他好像一直有一个喜欢的人,我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
“老板,风太大了,你出来帮把手——”员工在门外大喊。
“好——”徐勋良转头对顾玺道,“我现在忙着,要不待会我到你店里去找你吧,你再跟我好好说说。”
“好,你先去忙吧。”顾玺道了别,出门刚拐了个弯,“呼啦”一声,雨伞就被大风吹了个底朝天。
他还没来得及咒骂一声老天,头顶上就移来了一把雨伞,就好像专门侯着似的。
“雨太大了,我来接你。”
是木临渊。
顾玺的眼睛都亮起来了,看着他衣服下摆上一大片深色的湿痕,心里激荡的暖流无以复加:“你等了多久了,都淋湿了……”
木临渊拿出一件外套裹在顾玺的身上,一手搂住他的肩:“走吧,你别淋湿了。”
暖烘烘的体温让顾玺晕头转向的,身体先于大脑作出了反应。
慢慢地,他也伸出一条胳膊环住木临渊的腰。哪里还能奢望这样的机会呢,就当自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罢。
徐勋良冒着风雨来顾玺店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从黑压压的天空中是无法分辨出来的,不过正巧顾玺在准备晚饭。
“徐哥,你来了,饭吃了吗?”
“还没,我想着快点来把这事弄清楚。”
顾玺没料到他这么着急,擦了把手便把自己听说的顾正有一个喜欢之人的事吧啦吧啦告诉他。
徐勋良沉思了一阵:“这个我可能也没什么头绪,他也没跟我说起过,算是大海捞针啊。”
“那你认不认识什么跟我哥走得近的?”
“顾玺,顾玺,我知道啦,我知道啦——”狐狸的大嗓门由远及近,它蹦跳着跑来,挥舞着手里的字条。
“呀呀呀,”顾玺赶忙站起来,“你来啦!”
还好狐狸又换回人形的模样,顾玺松了一口气,要不然就又是一笔说不清的账。
徐勋良道:“这位是?”
顾玺介绍道:“这位是意外之间知道我哥心事的人,是想帮我哥的人。”
狐狸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对,就是我。”他转向顾玺兴奋道,“我一知道就立马飞奔回来告诉你,感不感动?!”
“快快快,拿来给我看!”
“呶!”狐狸把手里的纸张递给顾玺,那纸一路淋着雨过来,已经没法看清上面的字迹了,一动,更是“啪叽”一下烂坨坨地掉在了地上。
“啊!”顾玺立马苦着脸,“这可怎么办?”
“不能淋雨啊,我忘了……”狐狸看了看手上残留的半张纸,道,“不过,我都记着呢!”
“哇,你真棒,说了什么?”
狐狸清了清嗓子,十分享受众人的注视,开始复述起纸上的内容来:“那人是我的同学,我喜欢他十年了,这么多年压在我心底的秘密,我也只告诉你,已经算是我的心愿完成了。不要去打扰他的生活,谢谢你。”
这样说便是他拒绝了狐仙的帮忙。
顾玺只能寄希望于徐勋良:“这是我哥写的,他讲到是十年的同学,那应该就是你们的高中同学啊,你有印象吗?”
徐勋良道:“这样说来,我大概有人选了。”他对众人道,“这事让我捋一捋,我再给你一个答复。”
说完,便又匆匆忙忙回去了。
顾玺叹了口气:“徐哥对我哥也真是上心,本来还想留他吃晚饭的……”
“我吃,我吃!”狐狸立马举手道,站着的地方脚底下一片湿漉漉的。
“你没打伞吗,怎么弄得这么湿?”
“我这不急着回来报告嘛,”狐狸嬉皮笑脸道,“就化成原形跑回来了,快!”
“我给你找条毛巾擦一擦。”
“没关系的,反正也擦不干。”
“什么意思?”
“他化成原形把毛全淋湿了,”木临渊道,“要把狐狸毛都擦干才行。”
顾玺道:“那就化成原形啊,我去找个吹风机来。”
狐狸难得忸怩了一下,“嘭”地一声变成一只枣红和土黄相间的小狐狸,小小的湿漉漉的,跟个水耗子似的。因为狐狸毛都粘到了身上,整个肋骨的形状也清晰可见,瘦骨嶙峋的,比兔子大不了多少。
顾玺看得同情心泛滥,刚想给他擦一擦,就被木临渊接过了手里的毛巾和电吹风。
“还是我来吧……”顾玺道。
“对啊对啊,顾玺是好人,我要顾玺给我吹毛!”
木临渊不为所动:“你也是个大小伙了,害不害臊,还是让我来吧。”
顾玺眨眨眼,这句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跟这边的暖融融不同,另一边,徐勋良赶回自己店里,也是落了一身的雨水。不过,他此刻却丝毫不在意。胡乱擦了擦,他就控制不住开始想起今天顾玺告诉他的这件事。
毕业之后,自己回来开了餐馆,生意也渐渐步入正轨。
突然一日,顾正告诉自己,他也要回C镇来。
“你这个高材生怎么大城市不待,要跑这个小地方像我一样窝着?”
顾正的声音听起来和他的人一样斯文:“大城市待不下去,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
“大城市多好,多潇洒啊,”徐勋良顿了顿,问道,“是工作上的事不顺心,还是,感情上的?”
顾正没有说话。
徐勋良也不追问下去,岔开了话题:“小地方哪有什么好的,做生意难,而且没地方好吃好玩,连对象也很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