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郡王一脸骄傲地看着二皇子，“我沈氏一门，只效忠圣上，效忠大周，任何人都休想让我们背信弃义！二皇子，我沈家的态度就是如此，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们都不会改变初衷。”
二皇子有些恼怒，这沈霖太不识抬举了。既然如此，那也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机会他已经给过好几次了，沈霖非要往死路上走，那他何必拦着。
这天下虽然难得像沈家这样的忠臣，但并不代表除了沈家就再也找不出来第二家了。
“沈郡王忠肝义胆着实让人敬佩，既如此，那本皇子便不再多扰，沈郡王，保重。”
说完，二皇子对着萧景宸挑了挑嘴角，“表哥，你可得把表嫂看好了，她马上生产在即，若是出了点什么意外，弄不好便是一尸两命了。”
萧景宸浑身的气息变得冰冷，突然伸手一把扼住了二皇子的脖子：“那本王就先弄死你！”
话音刚落，一道惊呼声响起。
只见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道黑影，将一柄将着寒光的刀架在了何玉妍的脖子上。
何玉妍长这么大，真的头一回碰见这种事情，尽管已经极力让自己镇定，可依旧吓得魂不附体。
二皇子的咽喉被紧紧掐住，但脸色丝毫未变，甚至还轻轻一笑：“表哥，你可以动手了，我是不会反抗的。”
萧景宸松开手，将他猛地一推：“滚出沈家，赵琰，我萧景宸跟你势不两立！”
二皇子对那黑衣人摆摆手，黑衣人收回了刀。“能成为表哥的对手，本皇子倍感荣幸。表哥，更深露重，我便不多奉陪，告辞。”
待二皇子离开之后，何玉妍自责地道：“表哥，对不起，刚才我误了你的大事。”
如果她再争气点，萧景宸就能直接弄死二皇子了。
萧景宸摆了摆手：“他不能死在沈家，否则沈家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杀害皇子罪同谋反，这就相当于他亲手给皇帝递了一把砍杀沈家的屠刀。
刚才便是没有那黑衣人的突然出手，他也不可能在这里杀了二皇子。
沈郡王神色严峻地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只把儿子沈震南和几个已经成年的孙子留了下来。
“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二皇子要和我沈家不死不休。兴许明天早上，皇上就会下旨，捉拿我们沈家。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沈震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个狗……”
觉得这话不能说，沈震南硬生生地把后面两个字给咽了下去，“父亲，我沈氏一门世代忠良，皇上不会因为几句谣言就真的要对沈家下手。”
沈郡王皱着眉头道，“这不是普通的谣言，二皇子这人的心计深沉又毒辣，他既然达不到目的，自然不会允许我们成为太子的助力，只怕他手里已经有了对阿阮不利的证据。”
皇帝可能未必想动沈家，但是皇帝心里会忌惮发落了林阮之后，沈家会不会对他怀恨在心。
他们和林阮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如果他们沈家想要自保，那么就一条路，交出林阮，表示自己的忠君的决心。
但他们沈家做不到！
若是林阮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周和天下百姓的事情，不用皇帝说，他沈霖也会亲自押着林阮认罪伏法。
可林阮这几年为大周做了多少事情，谁人不知。
他是绝对不可能为了保住沈家，而让林阮去送死的事情为。
他情愿自己死，也一定要保住他那个了不起的外孙女！
沈郡王眼神里闪过决绝，“趁着皇上还未发难，安排孙辈媳妇们离开吧，她们不该被牵连。这是我们沈家目前唯一能为她们做的了。”
沈震南也明白，事情可能真的没有转机了。“那她们的孩子……”
“全部留下。他们是沈家的子孙，如果皇上真要诛我们全族，孩子们去了外家，也只会给外家带去灾难。沈家的劫难，不该牵扯到其他人。另外，让你媳妇和她的妯娌们都走吧，这些年她们为沈家付出得够多了，沈家对不住她们，欠她们的，下辈子再还！”
沈震南艰难地站起身：“好，我这就去安排。”
萧景宸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替沈家觉得不值。
沈家世代都在为大周江山卖命，到最后，竟然被逼到这个地步。
他何尝不也是为了赵家的江山，沾了两手血腥。林阮为了大周百姓，用自己的异能做了多少事，稳住了大局。
结果又是如何？
所有的过往，都抵不过几句虚构的谣言。
他们的付出，真的值得吗？
就在萧景宸沉思的当头，门外响起了哭声。
转头看去，只见沈家所有的女眷，由沈大夫人佟氏带领着，跪在门口。
“公爹在上，儿媳佟氏自打被沈家明媒正娶进门的那天起，便生是沈家人，死是沈家鬼。如今沈家有难，我绝不会为了保命而弃沈家于不顾。若是公爹执意要撵儿媳走，那么儿媳便立刻一头撞死在这里。我只接受自己死在沈家，绝对不接受被沈家撵出去。”
沈二夫人和沈三夫人也坚定地道：“我们也和大嫂一样，生是沈家人，死是沈家鬼。我们情愿和沈家一同赴死，也绝不会忍辱偷生！能和丈夫儿孙死在一起，这辈子，不亏本。”
沈家的几个孙媳妇也都各自抱着自己的孩子，哭着道：“爷爷，我们不走，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我们离不开孩子，也离不开沈家，您别撵我们走。”
如此的场面，纵是见惯了血雨腥风，哪怕刀砍在脖子上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沈郡王，也禁不住虎目含泪。
“你们这又是何苦，老大家的，老二家的，老三家的，听爹的劝，赶紧带着你们的儿媳离开。沈家已经亏欠你们良多，不该再让你们受牵连。”
女人们全都跪着不肯动：“公爹，这辈子，除非我们被装进棺材里抬出去，否则我们绝不离开沈家。”
说着，三妯娌纷纷从怀里抽出一段白绫来。
“便是被沈家强行撵出去，我们也绝对不会让自己活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