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的夜色之中,五官轮廓都有些模糊不清。
可林清尧知道,他生气了。
她其实并没有多懂他,可在有些事情上,她比任何人都要敏锐。
他细微的情绪波动她都能捕捉的一清二楚。
只是以往她并不想照顾他的情绪。
他生气与否,开心与否都和她没关系。
可现在……
她希望他开心,不想他难过。
陆临洲抬眸,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一前一后上了楼。
夏枳起身想跟过去,被陆临洲伸手拉住了:“你去干嘛?”
“你去看看。”
他抓了一把爆米花扔进嘴里:“人家老夫老妻的调情,你去看什么。”
夏枳眼底一暗,幽幽的将视线移了上去,下唇都快咬出血了。
傅程先进去的,他没开灯,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
林清尧视力不好,连个大致轮廓都看不清了,手在墙上摸来摸去,刚碰到开关,腰间一紧,她被傅程按在墙上。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她。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的手自然下滑,落到了她的腰腹处。
林清尧的T恤领口很大,他低头吻她的锁骨,舌尖轻舐,她的声音有点颤:“傅程,你别……呀。”
他的手已经掀开她的衣摆伸了进去,指腹的冰凉刺激着她的每一寸皮肤。
声音低哑,似乎在控诉“我和你求婚的时候你什么表情也没有。”
他的手绕到她的后背,单手解开她的内衣扣,因为不太熟练而费了些时间。
“你没笑。”
他手下用力:“也没哭。”
林清尧知道他在气什么,身子像火烧一样烫,左右扭动着。
“那……那是在拍戏。”
“我知道。”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用力吸吮着属于她的香气,声音有些沉闷,“可还是会生气。”
“会吃醋。”
林清尧眼睫微垂,刚欲开口。
有人在外面敲门。
于雅的声音有些急促:“傅程,你在里面吗,傅程!”
傅程微皱了眉,似乎不满意被打断。
他替林清尧把衣服穿好,这才不紧不慢的过去把门打开。
于雅应该是一路跑上来的,胸口上下起伏喘着气:“夏枳她……她晕倒了。”
“晕倒了?”
“对,荆野现在在掐她的人中。”
傅程慢条斯理的扣上衬衣领扣和她一起下去:“为什么会晕倒?”
“夏枳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承受能力很差,刚刚也是受了刺激。”她说这话时,视线往身后瞟,看着林清尧,眼里分明带着恨意。
“刺激?”
傅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大概也明白了几分。
他们过去时,夏枳已经醒了,脸色憔悴,人中发红,应该是刚刚被荆野掐的。
她半坐在床上发呆。
看到傅程了,无神的双眼恢复了一丝明亮:“傅程哥哥。”
傅程面色无改,语气平淡的问她:“没事了?”
她点头:“好多了。”
他轻恩一声:“好好休息。”
说完后,他就出了房间。
夜晚,陆临洲出来上厕所,正好碰到傅程站在阳台抽烟,只隔了一扇玻璃门。
衬衣袖口往上卷了一截,露出白皙精瘦的手腕。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临洲推门出去,叼着烟冲他挑了挑眉:“借个火。”
傅程连头也没抬,将打火机扔给他。
陆临洲点好烟以后发了一会呆。
“夏枳她身体不好。”
“我知道。”
她刚回国那几天傅程没有想起来她是谁,现在也慢慢想起来了。
晟宸国际的二小姐。
林清尧签的公司。
“她从小就喜欢你。”
山里容易起雾,衬着夜色,看上去诡谲又宁静。
傅程呼出口中的烟雾:“我知道。”
那个时候的他还不像现在这么沉稳,一身傲气,周身冒着扎人的棱角,也只有面对林清尧时,才会依次收好。
对别人,他从来学不会委婉。
夏枳和他表过几次白,他每次都是很直接的拒绝了,连一点回路和希望都不给她。
再后来,就是她父母离婚,她被送出国。
陆临洲弹了十几年的钢琴,他的手指和傅程的很像,十指修长,骨节分明。
“我也是刚刚才想通,夏枳为什么突然约我们出来。”他曲着手指,轻轻扣了几下栏杆,木质的,发出的声音清脆洪亮,“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喜欢你。”
傅程没说话,指间的烟在风的吹助下燃的很快。
陆临洲轻声叹息:“她可能会拿清尧的身份做文章。”
傅程的手一顿。
林绍安虽然讨厌林清尧,可顾虑到林家的脸面,他从未对外说过这件事。
她私生女的出生,也仅仅只是一个流传在这个圈子里的流言罢了。
所有人只拿这当个消遣,在证据出来之前,并没有人去当真。
可夏枳不同,林清尧所属的公司就是她家的,想查清楚她的身份,轻而易举。
他刚才出来时,林清尧刚好睡下,卸掉妆容的唇色有些发白。
她的体质也算不上好。
学舞蹈这么多年,她前前后后摔过不少次,高三那年摔的最严重。
那年是决赛,傅程特地翘课从帝都飞回A市,她穿着白色的芭蕾舞服,像只耀眼的白天鹅一样。
每个动作都优雅流畅,好看到他移不开双眼。
后来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硬生生的跌了下来。
骨折了。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接触舞蹈了。
因为医生说她的腿已经伤过太多次了,就像修过很多次的机器一样,都是有寿命的,到了一定的次数,你再修也已经没用了。
傅程知道她喜欢舞蹈。
一向坚强的她坐在轮椅上,看着医院的假山哭出了声。
他就站在她后面,心痛的厉害。
甚至想代替她去承受这一切。
如果这层身份被揭露,曝光在大众面前,不论是不是她的错,那些难听的指责和谩骂都会无穷无尽的堆叠在她的身上。
一想到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傅程就觉得心里莫名的有些燥怒。
手下用力,他揉乱了指间尚未燃尽的香烟。
灼烧的痛感让他稍微回了回神。
客厅里传来轻微的声音,陆临洲把视线移过去。
客厅没开灯,月光朦胧,只能看出个大致轮廓。
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幽幽的从客厅走过,长发垂落,挡住了大半张脸。
陆临洲吓的惊叫出声,扯着傅程的衣袖往她身后躲。
“鬼……鬼!”
作者有话要说: 车在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