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声音道,“你先下去,本宫与翁主有几句话讲”。
细君抬头见是一月未见的刘据,便朝玉儿点点头,打量刘起据:“殿下作甚?”
“跟我来,”说着刘据将细君拉往柏梁台左侧一处略微隐匿的地方。
刘据站定,看着细君道, “卫将军丧事过后,我去了趟河南帝丘宣房宫查看瓠子河的后续情况”。
细君心里一叮,她许久没听到帝丘的消息,看向刘据她脸色未变的“哦”了一声。
她顿时想到霍去病乃刘据的左膀右臂,又是刘据的亲舅舅,二人向来感情深厚,想到这里,便道,“殿下想和我说说卫青将军吗?”
细君虽然不能为他做什么,倾听还是可以的。
刘据五官微凝,眼神转开,不知看到何处。
“不,细君,我今天想和你说的是段宏”。
细君看着刘据恢复如常的脸色,见他毫不在意的表情她自己倒愣了起来。
“我从母后那里听过你的事”,看着细君收拢的嘴角,刘据连忙又追说道,“我并不是故意要探讨你什么,只是想多了解你”。
“那殿下了解的如何?”,细君的声音不在如先前温和。
“帝丘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
“何以见得?” 细君顺着他的话问道。
“不然怎么会出你这样的美女呢?”,刘据一笑说道。
细君点点头,她很随意的拂了拂头发又道,“殿下误会了,细君出生在江都”。
刘据想要靠近细君的身子停了下来,扬起的嘴角一时有些尴尬。
见细君半天不给他台阶下,他也不说什么,只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和你说说我那几日的见闻吧,帝丘出了一宗悬案,至今未结。”
“你不问问我是什么?”刘据看着细君一脸兴趣缺缺很淡然的表情。
“什么案子?”细君用脚踢了踢地上的落叶,不看刘据道。
“帝丘有位名人无故失踪了,曾经的中尉--段宏,恰好我在一间茶肆里听到些消息、便将你和段宏的画像拿去辨认,柜上姑娘只说你们往官道离开了,我又想玉儿和你一同进宫,便派人查了她,就找到了李家村,然后……”。
“太子殿下,对不起,细君想回猗兰殿了”,细君打断他的话,她不揭他的伤疤,他却来提她的伤心事。
不知道茶肆里的那个翠娘是否还在等永远不会再去喝茶的段宏。
“细君啊,逃避——不能解决任何事情,只会让你越来越难受”,刘据的语气少有的深沉。
世上有些东西,是会让你觉得暑天里依旧冷的刺骨,看着清朗的天依旧让你难以呼吸。
细君后退几步靠在身后的树上,刘据深深的望着她很久,眼神有些挣扎,但他知道他将要说的事可能会是她心底的一块疤,轻风吹过都会疼,可是,当他说出来之后,身前的这个姑娘也许会释怀。
“什么事?”细君站起身轻声问道,帝丘发生的一切她从未告诉任何人,就连在龙渊宫里她也只是简要的向汉武帝说明。
刘据握住她的双肩柔声道:“我赶到李家村时,当时有件事情很轰动。”
李家村这几个字细君想想就会觉得心里难受,她屏了一口气继续听。
“村西头吴秀家里发现了……四具尸体。”
原来人心真的会疼,疼起来,生不如死。
“冬天太冷了,开春才被人发现,葬在山上”,刘据松开放在她肩上的手,语气平常道。
“殿下花了多久的时间从卫青的死里走出来?” 她只有以这样的反击来缓解心里的难受。
明明知道的结果心里却无法接受,如果没有人亲口对她说,她就会相信段宏和刘蒙仍然活在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刘据听到细君的话停了停,吐了口气,继续道,“我让人将他们的坟迁到了山顶,睡的高——将来也好看见你,我也上了香烧了钱请了僧”。
“卫大将军得知殿下将心思放在一个姑娘身上而不是正事上,不知该作何感想?”,细君看了眼刘据。
刘据幼年时期,和卫青呆在一起比起汉武帝和卫皇后还要长,青年时期,得一知己好友霍去病,后来刘旦和刘胥日日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直到霍去病和卫青力荐汉武帝将他们封去广陵和燕地,才得以保全如今地位和势力,而霍去病和卫青却相继去世。
“所以,这种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感觉,我也能体会,而且我特能理解你这种,从小的依靠和保护突然消失了,而且你还知道它永远也不会再回来的感受”,刘据似乎并不在乎细君言语间的嘲讽。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毫无障碍的交流着不同的问题。
细君听着嘴角扬起惨淡的笑容,为了寻找未曾养过她一日的亲人,害死了她最亲的长长久久陪在她身边的亲人。
“小皇孙好全了吗?” 她不欲聊此话题,便岔开道。
话题转换的太快,刘据有些愣,但很快反应过来随即点点头,“好了,进儿没事”。
细君朝刘据弯身拂了一拂,“谢谢太子殿下,细君将来一定还殿下这个情”。
刘据望着细君转身离开的背影,刚想出声,便见走了几步的身影一顿,她回过身嘴角挂起歉意的笑容,“刚刚,对不起”。
刘据又挂起一副细君熟悉的无所谓的笑容,他摇摇头,“那是气话,本宫不在意”。
听到“本宫”二字,细君嘴角的笑容更深,她转过身迈步离开。
其实,刘据在刚刚听她说那句“谢谢”的时候,他便已然觉得值得,他在尽力弥补没有早些遇上她的遗憾,在他还未……在他还未什么的时候呢?他都说不清楚,可一定有。
汉武帝在上林苑平乐馆设百戏,细君在那之前是选不出她想要学的舞种的,只能去乐府练练基本功,去了几次,不知是不是巧合,她每次总能遇见那军须和译长阿元。
细君不大乐意,有些排斥去乐府,可是玉儿开心,一有时间便问她去不去练舞,她学乌孙语的劲儿很足。
这日,细君跟着掌舞宫女学了一些简单的常用舞蹈动作,离开的时候看见乐府外坐着的军须等人,玉儿不停的和他说笑,一脸绯红,细君看着眉一挑,玉儿在男子面前是这般模样。
回去的路上,细君看了一眼玉儿脸上的一抹温红,忍不住问道:“你学乌孙语,那军须又不懂汉语,你们交流的来?”。
玉儿扑哧一笑,连她自己都未发觉,细君却注意到每每谈起军须,玉儿总是手舞足蹈一脸笑意。
玉儿察觉细君的打量,连忙解释道:“那个军须在向我学汉语,他说阿元的汉语不纯正,翁主,其实你您平心静气跟那军须阿元他们相处,他们都挺好的”。
听着玉儿的劝说,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