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着一个共同的敌人,只有一个,匈奴!
“细君终于明白陛下为何要让将军带细君来这里”。
公孙敖一笑,也不问,只道,“陛下乃天下圣主,早晚有一天他回使九州臣服”。
“我的叔叔段宏也说过类似的话”,细君看着公孙敖,“细君当然也愿意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公主保重”。
出了玉门关,草原和荒漠便是队伍中乌孙人的天下,他们仿佛天生为草原而生,军须他们会有时脱出队伍去射猎,带回野味改善伙食。
“我想吃糕点”,细君看着盘中端来的烤野兔。
“公主,这是军须大人中午才猎的,烤的很嫩,尝尝吧”。
细君看了眼玉儿,“那你留着吃吧”,然后掀起窗帘,对马上的行凌道,“我不想吃野兔,你呢?”。
行凌在外面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看了眼空中迁徙的鸟鸣声,伸手将拴在马后的弓箭拿出,对着天空放出一箭。
细君微微启唇,眼随着箭没入了无边的天际,在准备收回的时候又看着坠落的鸟,然后嘴角化为笑意。
“那便烤鸟吃”,行凌看了眼力细君马车不远的军须。
细君转身对着车内的常笑道,“去,将这鸟烤了端来。”
看着常笑提着鸟惴惴不安的下了马车,细君抿嘴放下车帘。
第 58 章
心满意足的吃了半只烤鸟,细君掀开车帘,她们已经进了人口聚居区,搭的帐篷密集起来,路上行人来来往往,还有交换货物的。
车队慢慢的停了下来,细君看了眼车外的领头人,以前是公孙敖。
领队公公是要随她陪嫁到乌孙的,也接过了公孙敖的任务。
实质上自从公孙敖离队以后,就想主心骨突然被抽走,队里很多时候都是听从军须的“建议”。
细君浑觉身体被捆绑四肢无法伸展,还没到乌孙,她就失去了主动权。
她走下马车,对刚准备下车的玉儿和常笑道,“你们别跟着”。
行凌看她走了过来,便翻身下马看着她。
“行凌,我现在需要知道匈奴公主的行程,你有办法吗?”
行凌常年活动在塞外,自然有获取消息的渠道,细君只能求助他。
但是,行凌摆摆头,“我答应过公孙敖 ,对你,寸步不离”。
将将听完,细君松了口气,劝道,“有军须在,我不会有事的,你快去快回便好”。
刚刚和公孙敖分手,她就出事,那乌孙就是存心不想和汉朝好。
见行凌还是不松口,细君只得拧起眉道:“事关重大,这是我的命令,你曾是七杀门右使,应当知道如何服从命令!”
“两日”。
细君看向行凌,见他解释道,“两日我便回”。
两日后,细君和亲的队伍已经行到龟兹。
龟兹城中,旅客商人络绎不绝,异国风情尤胜。
让细君尤为瞩目的便是城中路边随意可见的舞女,她们姿势挑逗撩人,队伍里除了乌孙使者其他人瞠目结舌。
“在军须看来,公主的巴渝舞更胜一筹“。
细君看了眼走到她旁边的军须,只见他看龟兹舞女的眼神很寻常,波澜不兴。也是,龟兹毗邻乌孙,他应当常见。
“那军须大人很快就能看到我们公主跳舞了” 玉儿一旁道。
细君到达乌孙王庭的第一天就会给乌孙王献舞,讨要册封,她势必赶在匈奴公主之前。
找到住处安顿下来,已经是晚上。
龟兹不同于大汉,晚上禁市,这里晚上更是灯火通明,卖艺叫好声到处都是。
不在汉朝,到不觉得有束缚,细君携了玉儿便装出门。
走了不远,她脚往地上一顿,转过身,看着一处灯笼下离她们不远的人影,嵌入夜色。
“大人就是要跟踪,也得离的远些!”
军须摆摆手,“我只是顺道保护小姐”。
这样一说,细君拿他没法,他在人多眼杂的地方总是唤她小姐。
话挑明了,身后的军须离细君更近了,细君叹了声气,见前方有人分派免费的东西喝,前后行人手中都端着同样的杯子。
路过时,那人也递给了她一杯,细君看了看杯中的液体,是葡萄酒,以前石邑给她喝过一杯。
她刚举杯,手臂却被人拦下,“别喝”。
夜色中,她看不清来人,却从声音中辨认出是她期待已久的行凌,刘行凌。
另一旁,军须越过玉儿,一把打翻她手中的酒杯,嘲讽似的道,“我们小姐只怕是上次还没尝到厉害,想多喝几天乌蕨”。
看着地上被翻倒的酒杯,夜色中无人知晓细君的表情。
人人都羡慕在高权贵者,殊不知他们也算是日日如履薄冰。
“现在我的侍卫来了,大人请回吧” ,细君望着不远处他们落户的客栈道,她们本就没有走太远。
军须打量了几日未见的行凌,见他眼里略有疲惫,明白是细君将他支出去,现在是要汇报的时候了,他转身走向客栈。
“我有些冷,玉儿回去给我拿件衣裳吧”,细君转头对一旁的玉儿道。
“是”,玉儿看了眼行凌转身向客栈小跑起来。
环顾左右再无亲近的旁听人,细君将行凌引至人少的地方,“怎么样?匈奴公主到哪里了?”。
“两日前,她们已经抵达龟兹,而且她们选择了绕近道从龟兹到乌孙,她们只剩下一日行程”。
细君预料到匈奴公主会在她前面,却没想到她只剩下一日行程。
“有什么法子能追上她吗?”
行凌停了一会儿,微微摇头,“无法”。
听到答案,细君顿时泄了气,可转即又怒从心来,“是我们内部有人故意阻慢我们的行程,还是因为别的”。
虽然这一路看似有惊无险,她还是忍不住怀疑军须。
行凌看着细君,听着她有些遗憾的摇头,终究是叹了口气,匈奴的公主路程本就比他们近,而且他们比起汉军更熟悉塞外的路线。
“不是,她本该就比我们快”。
“那我就本该屈于她之下?”细君语气有些咄人。
见行凌依旧沉默,细君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我也要走她抄的近道,兴许还能博上一回”。
行凌听罢眉头一拧,“不可,她是越过了一片极为凶险的沙漠,折损了一半的人”。
“她能,为何我不能,再说我还有你!”
“那是因为就算匈奴公主死在沙漠里了,匈奴也能在短时间内在送来一位公主,而汉朝,不能”。
细君应声转过身子,只见军须手臂中拦着她的披风,声音四平八稳。
行凌于夜色中发亮的眼睛和军须对上了,三年前他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