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你还想着拿这一套来哄我?哈!你当我是傻子吗?”
绮罗不耐道:“你同他废什么话,能动手动什么口,口水不要钱的么?”
陆云卿当下也不废话,烈焰化刀,直接就要往刘青云心窝捅去,刘青云脸上惊恐的表情眼看就要定格,就在这时,暗室的门猛地被打开,少许阳光一下子透了进来。
门前的阳光下,十二三岁的清秀少年因为狂奔喘息未定,原本白皙的面颊通红一片,眼圈也通红的,满脸泪痕。
他面上的仓皇似是将这个瞬间拉长,一切都像是静止了一般,远处众人的喧嚣杂声将此处衬的更加的安静。
他看着屋中情形,呆了一瞬,终是带着哭腔喊出声来。
“娘——!”
在这惊天动地的一声“娘”里,陆云卿转过头来,手上的动作终是一顿。
在支离破碎的阳光下,陆轻歌看见屋内的红衣少女讷讷地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眼泪从她通红的眼眶里汩汩地流出来,泉涌一般,在白皙剔透的面庞上划出晶莹的痕迹。
鲜血一般鲜艳的刀刃停在刘青云胸膛之前,愣是没再前进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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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个停顿的空当,刘青云反手抄起了不知什么东西,几乎用上了他所有的力气,扎进绮罗的后背。
不偏不倚扎进了绮罗的琵琶骨的正中央。
“啊!!!”绮罗吼出声来,痛的几乎两眼冒火,眼前发黑。耳畔同时响起的还有陆轻歌惊恐的叫声:“娘?!”
一体双魂,两人感受相通。绮罗即便不掌控着这幅躯体,也能感受到背上那刻骨的疼痛。
陆云卿下意识的反手去抓后背,抓到了那深入血肉的利器,用力一拔,不仅没□□,反而痛的几乎要跪到地上。
刘青云见她面上冷汗渗出,心下稍安,大着胆子上前来抓她。陆云卿却冷不防地忽然暴起,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将他按在桌上。
她面色铁青,神情狰狞,一只手刚刚扬起,下一刻便要拍在他天灵盖上!
刘青云吓得几乎失禁,可那一掌却迟迟没有落下来。他僵硬抬头,只看见面前这少女咬牙切齿地瞧着他,看的他背脊发凉,冷汗又滑落了下来。
可绮罗也只是看着他,愣是没有动手。半晌,她手上的力道竟然松开了,失了魂魄一般,惶惶然地摇着头,后退两步。猛地翻身,越窗逃走了。
陆轻歌才刚刚见到娘亲一眼,她就又逃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愣在原地,流着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忽然放声哭出来,急急朝着被打破的窗户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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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云此时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侥幸逃过了一劫。看到陆轻歌朝破窗的位置奔去,劈手将他拉住,往门口跑去:“你往哪跑?还不快走!那个疯女人马上就要回来了!”
陆轻歌死也不走,却拗不过他父亲力气大,被拖着前行,叫嚷道。
“爹,爹!这是怎么回事?那个是我娘吗?她为什么要跑?她为什么不看看我?她为什么不要我了?我要去找她!”
“混账东西,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那个女人早就死了,那是鬼!”刘青云没好气地说道。
“不行,我要去找她!爹,爹!你就让我去看看她吧!”
小轻歌不知为什么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父亲忽然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不知道他为什么全身都是伤痕,不知他为何这般气急败坏,他只知道,他刚刚瞧见她娘了!他要是不快点追过去,可能就再也没机会见她了!
他被刘青云拖着向外逃,拼命地挣扎,刘青云急着要跑,哪里有心思来哄他。
“混账东西,她是鬼你懂不懂!我没告诉你她是怎么死的吗?我没告诉过你她干过什么样的事吧?那个千人骑万人踩的货色,那个不知鲜廉寡耻的女人,爬了不知多少回旁的男人的床,日夜与他们行苟合之事……简直恶心!恶心!”刘青云吼道。
刘青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似乎说起这些心中也没有什么底气,可他不能停下来。
因为他一旦停下,就会发现自己没有资格指责她,那他会疯掉的!
他只能靠不停地谩骂和指责来逃避……逃避什么?
他也不知,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他只要活命!
有什么比活命还要要紧?有什么比他自己还要要紧?
“她没有廉耻!她不知自重!她和你见过的那些青楼里的女人一样,都是婊.子!”
“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啊?你不是一向最瞧不起那些淫邪放浪的女子,连看都不愿意看上一眼的吗?读了这么多的圣贤书,他妈的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刘青云一边惶然地念叨着,一边急着向外逃,小轻歌却还在挣扎,他一时暴怒,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当真清脆又响亮,小轻歌猛然间被打的眼冒金星,只觉得心中的郁结悲愤一时间如洪流一般,倾泻而出,不可抑制。
“我、我也不清楚她是怎样的人,犯了怎样的错,可她、她……”
他扑通一声跪在刘青云面前,捂着被打肿的脸颊放声嚎哭。
“……她是我娘啊!”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下w,之前那版太乱了……果然赶出来的稿子排版让人看不下去T﹏T。(我只是想掐点蹭个玄学而已啊_(:3」∠)_)
然后我的感谢留言就被吞了呜呜呜呜……垃圾绿丁丁。
第66章 流云葬(二)
“混蛋!你刚刚为什么不动手!”
疼痛不断地刺激着绮罗的神经,磋磨着她的血肉,让她愈加的烦乱。
“信誓旦旦地说要他的命,结果临到动手时变了卦?你倒是有情有义,嗯?老子可没工夫陪你玩!”绮罗心中憋着一股闷气,大为光火。
“我不能在我儿子面前杀人!”陆云卿也暴躁地吼回来。
绮罗:“……”
原本还在互吼的两个人此刻都闭了嘴,一言不发,留下了一片压抑的沉默来。耳畔风声呼呼作响。彼时,她们正在屋檐之上,飞檐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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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绮罗还是忍不住发起火来:“行行行,你说的都有理,成了吧?赶紧把身体还给我,就你这样的身手,我不被人扎死,也要被你摔死!……往左,往左!右边有人你没看见么!”
陆云卿看见她儿子之后,简直是落荒而逃,根本顾不上挑什么路线了,只知道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飞。
两人在屋顶上,陆云卿把绮罗的身体又还给了她,绮罗跳下屋檐,拐进了一条小巷,这才停下来缓了口气。
绮罗将肩上伤口里的碎瓷片抠了出来,狠狠然道:“好家伙,阵仗摆的那么大,我还以为你要干嘛呢,结果竟然逃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