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而那个人,不就是几大仙门的高手此番聚集到桃云山的目的么!
他眼中目光一凛:“大人不妨详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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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云本不是个笨的。
他之前面对陆云卿时,被吓得肝胆俱裂,那里还有脑子来想其他的?现在冷静了下来,反倒理清楚了很多事情。
首先,那副躯体,并非是陆云卿的。他与陆云卿毕竟曾是夫妻,哪有认错的道理?他当时太过于慌张没有看出来,等缓过气来才猛地想起——那人不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又是谁?
那通缉令是上头传下来,他作为县令,还曾亲自交办这事,交代下属务必留心。平日里他交办过无数这样的事,可这一位却尤其特殊。
这一位,不仅官府要抓,各大仙门也在抓。
仙门平日里与朝廷像是存在于两条平行的线,各自沿着各自的轨道,没什么交集。可实际上,仙门在各个方面都是庇佑着人界的。
这位能被仙家盯着,说明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若是能借连碧宫的手除掉她……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女子的形貌与我所见的通缉令有七八分相像,更是身负妖术,竟能将烈焰化刀。”刘青云道。
曲连川面上神色一时几番变化,仿似欣喜若狂却又强作镇定。只凭这一点,他几乎就能确定那人就是炽绮罗!
刘青云状似不解道:“我却不知为何,她竟和拙荆在一处。”
曲连城此时也忙道:“不错!那女人当真蹊跷得紧!我听她自言自语,仿佛两个人的魂魄在同一个人身上似的。”
“说来,我方才能逃得一条性命,全要仰仗曲贤弟。曲贤弟曾经赠与刘某一根魂杵,叫我遇到邪魔的时候将其钉入其琵琶骨里,方才我与其周旋的时候,全赖那宝物助我。”
“等等!”曲连川却一下子打断了他,“你是说……你将魂杵……”
他眼里兴奋的光芒愈甚,连话都不及讲完,转身大声呼喝:“来人!快去传令!速速请诸仙门的尊者前来!其余的人给我去搜,就从这里开始,把冰火城的每一寸地翻过来也要把妖女给我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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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下去,风的温度也一点一点凉了下来,绮罗倚在黑漆漆的屋子一角。周遭安静的很,只能听见她自己若有若无的喘息声。
此刻已经入夜,月亮早已挂在了高空中。
在陆云卿的魂魄没有消散之前,魂杵的带给她的疼痛不会因为一体双魂而减少一点。甚至因为这幅身体是她的,她能感受到的痛感还要更加清晰些。
这疼痛像连绵的海浪,像细密的针脚,像无孔不入的冷风。若是不动还好些,一旦动弹,痛感瞬间便要放大数十倍。
许久许久,陆云卿的呻.吟在她脑海中响起,轻的仿似一阵清风便能吹散似的。
“再忍忍吧,等我魂飞魄散了,你就不会疼了。我若不是被魂杵钉住了,早就从你身上下来了……不连累你……”
绮罗闭着眼睛,头抵在墙上,汗水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黏腻的紧。听罢不禁有气无力地嗤笑一声:“现在才说这个,早……早干嘛去了……”
陆云卿越来越虚弱,绮罗其实隐约能感受到。
“小丫头,我后悔了……不是后悔去找刘青云,而是……是那天碰见歌儿的时候,我没……去仔细看看他,摸摸他,抱抱他……”
“我当时在想什么啊……真是傻。呼……要是还有机会就好了……我其实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呢……”
“他小时候,我离开他的时候,他还只有那么一点大……嘿,我那时候常常会哼歌哄他睡觉……那歌我小的时候我娘就哼,哼着哄我睡……”
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的缘故,她的话反而比之前要多了,只是说的气喘吁吁,常常要听好长时间才能继续。
“我忽然有点羡慕他了。”绮罗扯了扯干裂的嘴唇,讪讪地笑了笑,“我就从没听过我娘唱歌给我听。要不……你哼一个给我听听?”
黑暗在安静中蔓延,一寸一寸,将她二人吞没。过了好久,忽然有轻柔的声音响起,像从窗口流入的月光一般,在这黑暗中温柔地泄了满地。
那应该是边疆这一带的小调,轻盈的,宁静的。没有一句歌词,只是简简单单的旋律,轻轻流淌出来。可以听出有不同的四句,陆云卿缓缓哼着,哼到某温柔的一处,轻轻巧巧地一弯,就又滑落到最初的音节上。
生生不息,无穷无尽,周而复始,一如这世上的一种爱。
似乎永远也唱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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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声轻响传来,门被打开了一条缝。绮罗抬起头来,就看见迟悟小心翼翼地捧了一盏水进来。
绮罗之前说她渴了,要他出去找水。他到近前蹲下,小心翼翼地扶了绮罗起来,将那浅浅的一盏递到绮罗唇边,绮罗便就着他的手将盏中的水一饮而尽。
迟悟伸手将她唇边水渍拭去,轻蹙着眉头:“可好些了?”
“嗯……”
绮罗还没来得及将头点下去,瞳孔皱缩,全身一下子蜷了起来,口中不住地喊道:“疼!疼!”
她身体不受控制似的,滚进迟悟怀里,修长的手指抓着他的胳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迟悟一下子慌了,手足无措地抓着她:“哪儿疼?绮罗!哪疼?!”
“疼啊!好疼!”绮罗也不知道答他,只是一气地胡喊,分明是极力按捺的模样,可还是不断有痛苦又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
迟悟知道她的性子,什么事总喜欢自己忍着,如果不是痛的极了,又怎么可能这样喊出来?
他只觉得一听绮罗叫唤,那疼痛便仿佛藤蔓似的,瞬间就缠到了自己身上来,叫他一颗心不可抑制地战栗。他恨不得以身相替,却又实实在在无能为力。
“哪里痛?!哪儿?你……我……我……”他慌得都语无伦次起来。
他右手扶着绮罗的腰,左手将她的一只手捉在手里,两人的手指紧紧相扣。他慌乱地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可却得不到回应,只能感受着绮罗的头抵在他肩头,牙关咬紧。
过去的一十六年的年岁里,在旁人看来难如登天的修行之途,于他来说,如同平步上青云,一日行千里。在旁人看来难以约束的七情六欲,在他看来如同落花飞影,夏来冬去。
他从没像如今这般,实实在在地感受到这般沉重的无力。
沉重到,她每一声的呼喊,都如重锤击于心。
他将绮罗紧紧地环在怀里,好像有绝望和滚烫从眼角流出来,淌到了心里。
不过片刻光阴,在他看来却如隔世般漫长。不知过了多久,绮罗的呼痛声才渐渐微弱了下来,迟悟感觉到绮罗抓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