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适应和喘口气。
他的人已经在十来米开外,可是男人身上的古龙水味,还遗留在空气里。
真的好奇怪,越是因为一个人小小的伤心,越是可以敏锐的捕捉有关于他的一切,呼吸节奏、挺拔的背影、还有他的味道。
珺艾止步不前,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迎接她的是什么。是他进一步的剖析责问,还是别的什么呢?会不会是因为她今天工作状态不对,抄写错误或者没有及时记录某个重要客户的信息?毕竟他不是那种有家底就不干实事的人,他对自己的事业很有责任心。
难道真像安雅雯说的,她配不上大哥?
温宏把泡好的绿茶倒入两只紫砂的小碗里,可是他自己不小心碰翻了一杯,于是擦手又重新倒。
整个过程中,小艾在他完整的视线里,局促而呆滞。
温宏的心坎没过一些情绪,他可以承认这是属于揪心的一类,但没有揪心这么简单。
接着他就认为自己倒茶的行为有些愚蠢,但这又属于缓冲气氛的一种方式,姑且先用着。
他拍拍棕色的皮质沙发,叫她过去坐下来喝点水。
珺艾模糊地审时度势,大概可以判定大哥不是个要发脾气的状态,于是脚步迟滞地挪了过去,在他示意的位置上坐下来,又接了他亲自送到手里的茶碗。
茶水带着清香,珺艾避开温宏的视线,一口就喝干了。喝干之后顿了一下,因为她快要烫死了。脸皮死死地绷着,屁股不安地在沙发上扭了又扭,带点傻气地解释:“我是口渴了。”
说完这句话,她的心里狂暴地接上另外一句——安雅雯,你这个狗日的王八蛋。
她现在有点恨她,那个像蛇一样狡猾的女人!
温宏坐在右侧的单人大沙发里,手指上夹着一根烟,但是没有点,仿佛只要手里拿点东西。
他起身,弓下腰来,再给珺艾的茶碗里续上大半杯,朝上面嘘嘘吹上几口长气:“嘴唇有点干,今天是不是忘了喝水?”
他就悬在她的身侧说话,珺艾来不及再怪罪姓安的女学生,男人温热的气流喷到脸颊上,她把头偏了偏,随意的点头,又是掩饰性地喝茶。
温宏坐了回去,房内充斥了让人紧张的沉重感,珺艾把把茶碗放回桌上,将手脚规矩的摆放好,嘴巴跟锯断一般不说一个字。
温热的大手覆盖到她的手背上,珺艾的胸口紧绷起来,很害怕对方会提出某些深刻的话题,她觉得她今天受够了,不需要再深刻了。
温宏的话音里似乎带着平缓的微笑:“是不是饿了,听说你中午也没去吃饭。”
珺艾疑惑地看他一眼,被他深邃内敛的的眼睛给吸引住,然后赶紧逃开:“嗯....有一点饿了。”
仿佛是鸟巢里的小鸟,伸着细长椽子,说妈妈你今天带了什么好吃的回来。
这么点奇异的想象钻进温宏的脑海和心脏,这让他的情绪很好的缓和下来,起身去取了外套套上,过来捏一捏珺艾的下巴:“起来吧,我们去吃饭。”
温宏的车开到一半,忽然就在前面打满了方向盘转头。
他原本说要带珺艾去大佛寺旁边的私人菜馆吃饭,她也没有提出异义。可是一路上的沉默让他清醒的意识到,他的小艾昨夜被他伤了心。现在他已经可以抛开那件事的疑虑,不是因为疑虑不重要,不是因为他没有察觉到他们昨天晚上争端起因的复杂性,只是他现在不想深究了。他和小艾之间的障碍,一天天的浮现水面,这让他有种不能给任何人诉说的怪异感、紧绷感。
他的失控就是最好的征兆。
可是现在,他需要抚慰他的小艾,他需要让她重新开心起来,像不久前的燕雀一般,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大佛寺旁边的风景他已经带她欣赏过许多遍,再去一次也不会有更多的惊叹和惊喜。
或许他们需要新的环境,更适合的环境,让她彻底地放松下来。
车子往市区北门的方向一路疾驰,珺艾的后背紧贴着座椅,终于偏头问他要去哪里。
温宏伸出手来,握住她的左手,五根修长的手指挤开她的,全方位无死角的禁锢住:“我们去玉皇山,那里半山上新开了一家宾馆,晚上看星空很美。”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温宏让她在车上等,他在路边的炒货摊里买了一袋东西上来。
珺艾吃着热甜的板栗,舌头甜了起来,人也轻盈了:“大哥以前去过吗?”
一直有人建议他去玩玩,他都没去,所以根本不知道什么夜空很美的。
就算晚上看不到星星,早上去看日升也不错。
上玉皇山的道路不算很顺畅,甚至有点危险,珺艾担心的叫他开慢点。
温宏很想把车子停下来,把人抓过来拿嘴去堵她的嘴,好来品尝板栗在她口腔里余下的味道。可是坚韧的意志力发挥了作用,在八点钟,他稳稳地把车子开到了玉皇宾馆的前面的平台上。
玉皇宾馆门口是一大片空气,老板在相对平坦的地势上用水泥砌出露台,周围临崖出建造起了白玉栏杆,每个立柱上都雕刻着一头小狮子。他们就在栏杆边五米处用餐,周遭十分安静,能够清晰地听到山谷里涤荡的水声。
“先喝点红酒暖暖身子。”
他建议道,说完脱了自己的外套,给珺艾套上。
珺艾被他身上的气息笼罩着,慢慢地升腾起羞怯的意思,温宏从上往下看,然后扶着她的肩膀吻了下来。
往后很多年,这一吻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辗转反侧思之如狂。
他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如果说在跟小艾刚开始这段关系时那种冲动,可能是男性的荷尔蒙要占据极大的上风。当然也是富有充分感情的,但不能否认那时身体的冲动很强烈。但是现在这种急切,在走廊里就把她压在墙上索吻,说抱歉,想从她脸上看到陶醉和爱的神情,更多的是来自于灵魂和精神的急切。
珺艾被他吻得浑身发软,他以前的吻也有热烈,可不是这样的方式。
温宏的舌头伸到了喉咙处,激烈地翻搅着她的舌肉和口腔,丰沛的口水沿着唇缝往下滑落,他便顺着口水延绵过的道路,重重的吸吻到她的脖子上,以至于她要吃力地扬起脖子任他吸吮。
温宏深吸一口气忍下继续的动作,手背抚摸她的脸颊:“小艾,对不起,我......”
珺艾捂住了他的嘴,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声音脆脆而沙哑:“不要再讲了,嗯啦,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