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赛。
如今,棋局终了。
赢棋的喜悦慢慢退去。
他所有的逞强,终于原形毕露。
就是今晚,他疯狂地想要亮。
想要他占据自己。
也想要从这个好似永远不动如山的人身上,汲取继续前进的能量。
有什么在心底剧烈涌动着。
就好似火山锥下炙热的岩浆,随时都有喷发的可能。
所以,原谅我不能与你靠近。
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两圈,门,开了。
走道里,一束暖白的灯光透过门缝斜切入玄关地面,又随着大门关闭,而将所有光源隔绝在大门之外。
黑暗中,亮摸索着去开客厅吊灯,他的手指刚触上开关,身体就被光整个翻转过来,死死抵在墙上。
“光,唔……”
不等他说什么,光便贴了上来,双手紧搂住他的脖颈,吻住他的双唇,探入他的唇缝,在他的口腔中兴风作浪。
“不是,光,你今天——”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亮话说到一半,下唇便好似惩罚般,被光轻轻一咬。
“没有人教过你,做事的时候,要专心致志吗,大人?”
是近乎蛊惑的低沉嗓音。
轻笑一声,光的气息又再度靠拢,在亮的唇瓣、脖颈,吐息、停留。
再顾不得去深究光今日如此反常的缘由,亮情不自禁地搂住光的腰际,狼吻下来,又趁光不注意,腾出一只手来,去探身旁的开关。
可怀里的人实在太过敏锐。
亮的手刚一松开,光的左手便追逐而来,温热的掌心与亮彼此交叠,修长的手指顺势探入他的指缝,看似温柔,实则霸道地将他的右手固定在墙上,又仿佛知晓他所想般,牵引着他的右手,一寸寸地移至开关附近,以手指骨节按亮客厅灯光。
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彼此共同按亮的,并非常用的客厅吊灯,而是客厅上方,嵌入龙骨吊顶内的吊顶灯。
柔黄色灯光倾泻而下的一霎,原本漆黑的客厅瞬间笼罩在一派柔和宁静的光晕中,就仿佛一层细腻的薄纱洒落玄关,将光与亮的面庞蒙上一层岁月的滤镜。
他们彼此吐息交叠,手足纠缠,倏忽间便在光影交错中,勾起片片暧昧情动。
鞋跟撞到玄关台阶旁时,亮稍稍站直身子,以手护光平衡。
他声音含糊地说:“光,鞋子还没脱……”
“鞋子什么的……踩掉就好。”光轻描淡写地说完,一双吻得红润的唇又再度覆了上来。
混乱中,两双不知是被蹭下还是被踩掉的鞋履凌乱地躺倒在玄关处,未着拖鞋的两人彼此相互拥抱,先后踩上客厅地板,白色的棉袜随着两人的移动而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走动声与摩擦声。
光的耳朵本就敏感。
耳轮被亮不断用犬齿轻轻碾磨着,光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在亮的怀里轻轻颤抖着。
方才刻意的煽风点火,此刻反倒成了作茧自缚。
光逃避般地想要逃离亮的魔掌,却反而被亮锁得更紧。
越发细密的吻,又绕着耳尖、耳垂落了下来。
光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吻就可以让人溺毙其中,无法自拔。
半边身子都好像酥软一片,光实在受不住了,闷声怨亮:“你今天怎么总是抓着我的耳朵不放?”
耳边,传来亮刻意压低的轻笑声:“因为……听说多按摩耳朵,有助身体健康。”
“……”感觉亮的气息又慢慢滑向颈项,光被吻得脖颈都向后仰去,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亮的后背,又低声问他,“那现在呢?”
亮抬起头来,与光对视,一双墨绿色的瞳眸好似风暴龙卷要将光完全吸入。
“因为,脖颈是离主动脉最近的地方之一,亲吻这里,就好像……在亲吻你的心。”
“……”
时值7月,本就穿得单薄,就算是穿着西装衬衫,还是会露出一截脖颈,无法遮挡。
感觉亮的双唇不住地在自己颈项轻吻慢吮,光只觉双腿都在慢慢失去站立的能力,他只好更加搂紧亮,下巴越发抬起些,自喉间艰难地发声:“别、别吻那里……”
然而,也已经……身不由己了。
米白色的沙发,因为忽然落入的两个身影,而微微往下沉了沉。
亮双手撑在光的耳侧,覆在光的身上。
他们彼此凝视,轻声喘息。
光再度搂住亮的脖颈。
就在双手绕过亮长发的同时,也一并取下束在亮长发上的发圈。
霎时间,发落满肩,风华无双。
光双眸缱绻地望着亮,一手搂着亮,一手穿过亮如绸缎般顺滑的发丝,触上恋人微红的脸庞。
“亮……”又是一声低唤,光屈起右腿,好似无意般顶磨上恋人腿间。
亮轻轻皱眉。
那一刻,光在亮的眼中,分明看到一只名为“欲望”的兽在笼中挣扎、踱步。
而他所要做的,就是粉碎牢笼,把它解放出来。
又低笑一声,光抬手向亮裤腰探去,却在快要触及时,被亮制止了。
光微微一愣,随即将手收回,眼波流转间,好似暗示般抚上亮的侧脸,轻声道:“现在,我回来了,还记得早上进关前我说的话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亮心说。
强忍着身下传来的胀痛感,亮目光如火般紧紧盯住光,好似下一刻就要将他拆吃入腹,可他俯身落在光眉心、眼角上的吻却温柔极了,宛如一阵微风,每过一处,都撩开光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情动。
“亮……”光轻喘着,难耐地抬起下巴,任由身上的恋人吻过自己的右颈又埋入他的左颈,身上的欲/火被一簇簇地点燃,心中不满的怒火却也跟着一起越烧越旺。
再不想顾及某人的心情,光抬手抓住某人的头发狠狠一扯,亮闷哼吃痛,终于找到机会推开亮,光单手撑起身来,怒目圆睁地瞪着亮:“就知道亲亲亲,你是啄木鸟吗?!”
“……”亮目光无辜地看着光,眼里还带着孩童般的天真,好似墨守成规的老学究,一板一眼地和光解释,“可是今天太晚了,光。”
他说着,又俯身去亲吻光的双唇,被光偏过头无情地躲开了。
光像是被气笑了,恨不得立刻掀了亮,自己拿了睡衣直接洗漱睡觉。
但又想起,他的笨蛋骑士本来就是这么刻板又爱穷紧张,只好勉为其难,决定再给亮一次机会。
他便又勾着亮的脖子,引领着他,后背重新躺回沙发上,然后语笑晏晏地说:“我没关系的,来。”
一句话落,就好似一滴沸油落入滚烫的油锅。
没有人能够真正抗拒心爱之人的一再邀约。
喉结轻轻翻动。
光看自己的眼里都好似带着勾子,勾得亮脑海中最后一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