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溺。少了心头忧虑的柳翩翩猛地从臆想中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多想张嘴吃了。抬眸,这才发现她和萧荀挨的似乎很近,不对——是太近了。
此时她大半个身子几乎全倚靠在萧荀身上,冰凉的双腿更是架在他腿上,被他腿上的体温烫煨的暖洋洋的,除却上次,她还没和他这么近距离的相处过,此刻见睡梦中的自己这般大咧咧毫不知羞的倚靠他,杏面上猛地一烫,心头有股说不出的古怪,似欢喜,似甜蜜,更似对他示好感到不知所措。
她忙要将自己那双腿从他身上撤下来,身子刚一动,萧荀却是朝她屁|股上轻打一下,低斥她:“别乱动,朕腿麻了。难受。”
柳翩翩不知他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既能感知腿麻,肯定时间很长,当即大囧,混着心头对自己身上秘密的怅然,便由着脾气不识好歹一回,她抿了抿唇:“那皇上早点把翩翩放下就好了啊。”
她原本想说......车厢里有座榻,他大可以帮她放在座榻上睡觉,不必这般辛苦。
而这话听到萧荀耳中,却明显会错了意。
只听他冷哼道:“你以为朕不想吗?朕巴不得早点将你放下来,可你一路上又是哭又是梦呓,闹着朕抱着你睡,更在睡梦中足足唤朕名讳三百多次,朕若不依你意愿抱着你睡,那朕还算男人吗?还算是你夫君吗?”竟是比窦娥还委屈。
柳翩翩登时无话。
她哪知道......自己昏睡这三日到底有没有缠着萧荀,到底有没有唤他名讳!不过,就算她在睡梦中唤萧荀名讳也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倒是听他这番义正言辞的解释,心头那点莫须有的怅然顿消,刚要对他道歉,忽瞥见他轻抿着的唇角微微一勾,一个极快的笑意绽放子的唇角,在她再次看过去的目光中倏然消失不见。
柳翩翩还没弄明白他偷着乐什么。只听他清嗓子般轻咳一声,语气幽怨的道:“翩翩到现在还没感谢朕。”
“皇上想要翩翩什么感谢?”柳翩翩一愣,被他孩子般别扭的语气乐到。
“好说。”萧荀本怕她醒来胡思乱想不利于病情恢复,这才厚着脸皮往自己脸上贴金变着法的转移她注意力,想逗她开心,此刻,见她望着他的目光中再无以往躲避之色,而是懵懂着一派天真,心头如同灌了蜜,只想和她多处一会儿,哪怕她讨厌他不愿搭理他,他也乐意。思及此,萧荀目光下掠,定在她细弱的腰肢上,眼神暗了暗,答非所问道:“你先把提子糕吃了,再说。”
柳翩翩方才不觉得饿,此刻心头大石方定,这才觉得内里饥肠辘辘,也未扭捏,就着萧荀递送过来的提子糕吃着,待吃的半饱,这才捡起方才的话口:“我们去齐国做什么?”
“探亲。”
“噗”的一声,柳翩翩险些将嘴里的提子糕喷在他脸上。
如今齐国和秦国关系正紧绷着,此刻,萧荀放着好好部署打齐国的准备不做,反而带着她去齐国探亲,打死她都不信!
柳翩翩囫囵吞枣般将嘴里的糕点咽下,萧荀似察觉到她疑问,挑眉笑道:“不信?”
“你确定不是去齐国捣乱的?”柳翩翩狐疑道。
萧荀人品暂且不提,就多年在外领兵打仗这一条就够齐国百姓吓破胆,此刻,别说他是去齐国探亲,就是在齐国边境走一圈什么都不做,齐国上下也会以为他挑衅齐国,存着攻打齐国的心思,再者.....她不认为萧荀会忽然平白无故去齐国,说不准他在筹谋什么。
“你若这么理解也可以这么说。”萧荀将她抱得紧了些,一只手更是探到她腹部轻轻摸了摸,似在确认她到底吃饱了没有,全然没将她质疑声听进去。
柳翩翩顿时急了正要再问,萧荀脸已凑过来,笑嘻嘻的问:“翩翩想知道?”
这不废话吗!
她若不想知道会问他!!柳翩翩如小狗望着肉骨头般眸色一亮,立马点头。
“那亲朕一下?”萧荀却笑得不怀好意,趁机敲竹杠。
他甚至将一边脸凑过来,几近贴着她嘴唇,不知是兴奋,还是局促,抱着她的身躯微微紧绷,鼻翼阖动的厉害,嘴上却一点都含糊的催促:“亲一下,你又不能掉块肉是不是?再说咱们还曾睡一个被窝肌肤相亲过,你还怕这个?”
“轰”的一声,柳翩翩被他没羞没躁的话震的险些从座榻上弹跳起来。
这人怎么能这么不知羞!她猛地捂着燥红的脸,一手狠狠掐在他臂膀上,羞恼的低叫:“不亲,我要下车!”
眼睛被捂着,眼前视线被阻住,昏暗中,只闻萧荀哼笑一声,颇为惋惜道:“不亲就算了,反正朕主动亲翩翩也是一样的。”
他说罢,柳翩翩登时感到两片微凉甘冽的薄唇在她鼻尖上轻碰了下,随即退开了去,整个过程之中小心翼翼的不似眼前这个杀伐果断的皇帝。
柳翩翩不意被他温柔对待,心尖一颤,昏暗中萧荀见她脸上隐有羞恼之意,却对他并无厌恶,顿时心猿意马,忙强敛住继续道:“此次带你去齐国,一是看望看望你父皇和五哥,了了你想家的心思,二是,我得了治不好的病,病入膏肓了。需要去齐国去找神医萧谷子医病,可能要在萧谷子处住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翩翩莫要乱跑,要时刻跟在朕身边,知不知道?”
柳翩翩惊愕的一下子放下手,忙扫视在萧荀身上。
“翩翩不信朕病入膏肓了?”四目猝然相对,萧荀颇有些委屈的拉着她的手,就往他身上乱按,“翩翩你摸摸看,朕到底得病没有?”
她一点都不想摸萧荀。
饶是如此,她的手被他大掌带着还是碰触到他纠实的胸膛,韧性十足的精壮腰身,指尖如着了火般被烫的蜷缩了下。柳翩翩燥的急忙收回手。心肝砰砰乱跳,那晚两人欢好时的场景不期然在脑海中浮现......
打住!
不能在想下去了!
她这是疯了不成!竟会时不时臆想萧荀的躯体!
见萧荀朝她望来,那眼神似穿透她脸皮能窥到她内里所想,柳翩翩忙将心头这诡异的念头甩掉,不敢再看他,正抿唇轻问:“我们去多久?”
说着,到底忍不住心头嘀咕,抬眸看了眼中气十足的萧荀,怎么都看不出他是个病入膏肓的人。萧荀挑唇笑笑,毫不在意的道:“不知道,可能十天半个月,可能三年五载,说不准萧谷子医不了朕的病,朕死在外面也不好说。”
他顿了顿,用那双漆黑眼眸状似认真盯着她:“若朕不幸死了,翩翩会不会为朕感到伤心?”
“会!翩翩会伤心的要死要活。”柳翩翩怄的吐血,她可不信狡诈的萧荀会死在路上,可不知为何听他这般戏说,她心头如被钝刀戳了般钝痛,这念头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