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张口回答,“是一本书,崔明琅从前讲与我听的故事,那故事好生有趣,我便将它写在纸上,装订成书。”
好生有趣?明轩问,“不知是怎样一个故事?叫幼庭这般欣赏欢喜?”
他没有喊陛下,没有喊庭儿。
幼庭……寡人有些怔楞,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称呼寡人,这两个字由他说出口,不知为何,莫名的叫人感受到一丝熟悉,久远的记忆在脑海中翻腾挣扎,却终究没有冲破时间的枷锁。
明轩似乎也怔了一瞬,却很快恢复。
寡人透过帷帽去看,带着几分朦胧和隐约,只看到他如常的神情,俊朗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
寡人顾自笑笑,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去回答明轩的问题。
“讲的是……”
《丁丁历险记》这本书讲的是一位名为丁睿的少年,出生世家贵族,有名的纨绔子弟,却不想家族遭人陷害,一夕间家破人亡,丁睿被江湖势力陆阳山庄中人所救,成为丁家唯一活下来的人,自此洗心革面,再不复往日纨绔,身负血海深仇,潜心在陆阳山庄习武筹谋。
但在一次外出试炼中,泄露了行踪被仇家得知,为防丁家东山再起,斩草除根,赶尽杀绝,丁睿被刺客逼到绝路,心中满怀不甘与仇恨,跳下悬崖,宁死也绝不死在仇家手中。
跳崖后,丁睿死了,尸体被野兽分食,其中一条蛇在吃了丁睿的不可描述后,身体发生异变,幻化成人,一不小心成了蛇王。
原来丁睿习武,修炼了陆阳山庄的陆阳心法,陆阳心法暗藏玄机,丁睿的不可描述聚集全身阳气精华,乃是其武功集大成之所在,却被至毒至阴却又内中暗含阴火的红鸾蛇所食,红鸾蛇百年难见,蛇中王者,二者相遇,巧合之下造就这般局面。
可以说是丁睿成了红鸾蛇,也可以说是红鸾蛇成为了丁睿。
成了蛇王的丁睿没有忘记自己身上所背负的血海深仇,他一定会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不过,除了报仇雪恨之外,新的身体让丁睿产生了一个羞于启齿的烦恼。
听说蛇,是有两个勾勾的,他成了蛇王,万万没想到,真的长了两个勾勾。
……
崔明琅就讲到这里,寡人的书也在这里停笔。
“怎么样?是不是非常有趣?”寡人讲完了故事,仍然意犹未尽,兴奋的问明轩。
明轩,明轩……觉得有些一言难尽,他看了看周幼庭,仿佛能看见她帷帽白纱下,炯炯有神闪烁光芒满含期待的瞳眸,他作点评,“确实,好生有趣。”
确实,是他至今为止听过最离奇,最荒诞的话本故事了。
回到大部队,众人出发一齐往村子里赶,冬日天色本就黑的早,山上的夜路可不好走,再不抓紧时间,又恐生出什么意外。
等到总算平安无事的回到村子里,带着丽妃和渊儿到莫大娘家安置,幸而莫大娘在村中有两处房子,一处旧宅一处新宅,新旧两个院子还正好就是相邻的,否则莫大娘家中是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用来安置丽妃和渊儿了,孤儿寡母安排到别家村舍,又不放心,不像如今,恰到好处。
明轩与寡人原是和莫大娘一道住在较新的房子里,是以丽妃和渊儿便要去住旧宅了。
好在旧宅虽破旧些,打扫一下,算得清爽干净,丽妃和周蔻渊在过了近一个月的苦日子后,对现在的处境已经是非常满意。
到了地方,丽妃和周蔻渊不得不提起的一个问题就是,“夫君(爹爹)在哪里?”
一回到村里,寡人就火急火燎回了房间,关上门,费心思开始乔装打扮,扮回男装,与明轩说了一声,编理由糊弄莫大娘的事,就交给他了。
道具有限,这一回的女扮男装约莫是寡人二十多年来扮的最失败的一次,勉强能够蒙混过关的程度。
寡人带着这身粗糙的装扮,挺起胸膛,雄赳赳气昂昂尽量显出自己的男子气概,前去见寡人的妻儿。
丽妃和渊儿显然恭候多时了,一见到寡人,步调一致,大小速度不同,哒哒哒迅速跑过来冲到寡人身边,抱了寡人满怀,一个抱身子埋胸,一个抱大腿埋腿,接下来一起开始哇哇大哭。
哭得,怎一个惨烈了得。
“相公,妾身好想你啊,妾身好苦啊,妾身……”
“爹爹,噫呜呜噫,我好想你哇,我再也不捉弄你,再也不嫌弃你了……”
寡人心中一恸,默默记下渊儿的话。
两人嚎啕大哭了许久,哭得昏天黑地,哭得寡人差点以为寡人要被淹没在他们的泪水里,哭得寡人差点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寡人的心是痛的,为寡人的爱妃和崽子的遭遇心痛。
好半晌,寡人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丽儿和渊儿终于停了哭泣。
两人从寡人衣衫上抬头离开的时候,拉起了一根细细的具有粘性的透明的长长的一根丝。
这是什么?
寡人想了想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鼻涕泡儿拉起的丝。
尴尬。
渊儿伸手将拉出的丝阻断,手上变得有些黏糊糊,他还特地伸出手指搭了搭,甚至寡人眼见趋势,有一种往舌头上送的感觉,连忙阻止。
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再看丽妃,丽妃红彤彤的眼睛一下子又盈满了泪水,扑簌簌从眼眶滑落。
寡人伸手,以手作刃,斩断银丝。
☆、那日
“哦哦,丽儿不哭。”寡人素来最见不得美人哭泣,丽儿这会儿哭得梨花带雨,寡人心生许多怜惜,当下把人又再带进怀里,温声软语哄崽子一般,哄起来。
哄了好一阵,才把人哄好。
这时胸前腿上,一阵冷凉的湿意传来,寡人低头一看,看到被泪水浸湿了大片的衣裳,真是水做的人儿,流出这样多的泪,甚至渗透冬日厚实的棉袄,所有的伪装,直直贴在心口。
丽儿和渊儿一大一小,睁着水朦朦的眼睛在一边看着寡人,寡人瞧着他们,道,“我去换身衣服。”
许是哭累了,这会儿倒是乖乖巧巧的站在那里,点了点小脑袋。
寡人回去自己的房间,明轩等在房里,见到寡人,瞬间弯了眉眼,“你回来了。”
叫寡人想到独守空闺的小媳妇。
寡人与明轩这段日子,虽谎称夫妻,却是分室而居,夫妻本该同榻而眠,莫芹自然疑惑。
听她所说,寡人昏迷的时日里,明轩日日守在床边,衣不解带的照料,夜里也是住在一起,如今醒了却分室而住……
说来这其实是寡人坚持的,寡人怕自己把持不住。
寡人坚持,明轩也唯有配合。
莫芹那里,对此没有太多的解释,但后来也不知道大娘自己想了些什么,开始的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