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日子却过得不甚欢快。
先皇留给她一共十枚暗棋,个个皆陪在寡人身边多年,自幼就发下效忠皇室,效忠于她的誓言,如今却十之去三,唯剩七。
年纪大了,寡人也开始多愁善感起来,这份忧心也只有自忧自解。
这时又想起最先离开的那名暗子,也不知道当年下药逐鱼玄明离宫后,他如何了。
鱼玄明就是当年那个胆大儿的人儿,也就是渊儿的生父。
自当年将他逐离,寡人再没问过他的去向。
也罢,离开的人又何必知道他去哪里,是怎样,寡人摇了摇头,把想起来的人又晃出自己的脑袋。
自回到大周皇宫,寡人还未去过西粼殿,剩下的七人,经此一遭,如今都回了皇宫,这几日都在西粼殿待着。
寡人已经烦忧几日,至今日,决定自己是该过去瞧瞧。
女帝身份既已曝光,寡人如今也作回女装打扮,曾经那些女扮男装的用具都给收了起来,包括束胸、假胸肌、假喉结、棉花假肢,仿真假肢、增高垫子,还有变声药……都好生的收着,丢自然是舍不得丢的,寡人还要时不时拿出来瞧几眼,就当作是对过去时光的怀缅。
说来还有那顶碧玉冠帽,多好的帽子,不戴是不可能不戴的,寡人而今还给它配了一套绿色的衣裙,到时候绿衣绿帽,一身绿油油,多养眼啊。
崔爱卿说过,绿色可是清新养眼的颜色哩。
寡人喜欢草原,帽帽绿过寡人,甚好。
至西粼殿,暗子七人听闻动静,都齐齐出来等在西粼殿大殿中,恭候皇帝到来。
寡人进到大殿里头第一眼瞧见的就是辰君,细细算来,他们快有小半年未曾见过。
听说辰君在刺杀一事,离开密道后,就一直四处搜寻刺客来源下落,还有这场刺杀的始末,在兄长替位前的三日行踪不明间,更是一直焦心寻觅帝王,等到三日后兄长替位,舒朗辰知道帝王归来,又一直想与帝王见一面,奈何那时是周幼成在位,周幼成有自己的计划,不能叫他晓得。
阿兄也就一直不见他,不过又用其他法子,将舒朗辰安抚住。
舒朗辰虽觉得有些怪异,倒没有怀疑,毕竟远远看去,在容貌身形上是看不出什么分别的,也只道是帝王心思难测。
其他暗子大都也如此,与舒朗辰大同小异,对寡人倒是都忠心耿耿的,就是眼力见儿差了些。
这倒也不能太怪他们,毕竟近年来,暗子大多被寡人派到各地为寡人做事去,只用书信传递消息,双方难免陌生许多,阿兄又是那等聪明,他们会被糊弄过去也不奇怪。
寡人笑了笑,从辰君身上移开眼去,转而一一看过其他几人,七位郎君,个个都生的十分俊俏,品貌绝佳,风格不一,却都各自有各自的风骨和气质,个个也都各有所长,都是我大周的好儿郎,是寡人的好手下,当然还是好男宠,个个齐活儿,嗯……
这一个个都是寡人糟蹋过的,这么想着,寡人心里头生出来几分罪恶感,又想起盛思颜的事情,那也是个教训了,寡人也是时候该收敛一下寡人这该死的魅力。
不过当下,周幼庭端着一张再正经不过的脸色,“此次经大梁一役,暗子中有两人出事,便是慕晚和盛思颜,他二人如今都已死,暗子还剩尔等七人,且望周知,谨慎行事,莫要再叫寡人失望。”
“不过先前皇兄替位,你等七人竟一人也未发觉?此一事上,寡人这一次不追究,至于日后,可都给我记住,把寡人和皇兄的区别给分清楚,万不要再认不出来。”
“当然,此一事中,你七人一直对寡人持有忠心,亦为攻破大梁出过不少力,这倒是难得的,诸位辛苦。”
“寡人一向赏罚分明,定会嘉奖诸位。”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寡人又继续道,“另有一事,寡人日后再不会宠幸你们,从今以后,你们只是寡人的属下。”
是的,不错!寡人决定痛改前非,做一个清心寡欲的高冷皇帝,虽则这似乎有点难度,但寡人一定会努力的!!!
西粼殿的七人,之前一直是恭谨严肃忠心听话,对寡人今日这一番敲打的话语,各自也都心中有数,直到听到这一句的时候,明显的,寡人看到这七人一时表情同步,同步怔楞。
不过也没有人反驳。
寡人细细观察他们的神情,又在后面接着说了一句话,“你们若有生理上的需求,要找女人,嗯,或者男人,都可以,但一定要找的清楚清白,不在要男女之事上招惹麻烦,若是影响到寡人这里,可就不会轻饶了。”
周幼庭再看这七人,没想到七个人还是方才那副怔愣的神情,不过也有几个面皮子薄的,似乎是悄悄红了脸蛋儿。
哎呦哟,可是寡人说的太直白了么?瞧那模样,真是叫寡人差点收不住手,就要上去调戏。
不过寡人也不再顾他们的反应,寡人已经做好的决定,就不会改变。
周幼庭不再看其他人,将自己的目光重新停在了舒朗辰身上,“辰君,你随我来。”
舒朗辰听到这一声便从怔楞中回过神,跟到寡人身后。
寡人把辰君带到了明心殿,明心殿也就是寡人的寝殿,摒退宫殿上下的宫人后,殿里就只剩寡人和辰君。
寡人当然是有正事要说的,只是还不待寡人说正事,就发现背后的人缠了上来,从后面抱住她,双手贴在腰际,将她整个人嵌进自己怀里,脑袋贴在幼庭脸蛋儿的一侧,对着她的耳朵轻声,气息轻吐,“陛下……”
辰君这一声,真是好生委屈。
听得寡人一下子就心软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颊颈侧,想到与辰君往日的欢爱,叫她一时甚至有些情动。
干、干、干什么,干什么……辰君这是,这是要勾引寡人么?
只是寡人方才说的话还萦萦在耳畔,怎好才过了这一会儿就自打脸面。
寡人伸手到腰际,想把舒朗辰紧紧环着寡人的手掰扯开,一掰扯二掰扯三掰扯,都没给掰扯动。
反倒是叫辰君在感受到寡人的意图和动作后,将她抱得更紧了,又是在她耳边耳语,“陛下……”甚至带上了颤音,这一声,喊得更委屈了,喊得寡人整个身子跟着抖了抖。
寡人只能先将人好生安抚,柔声细语的同辰君说话,“辰君,这是怎么了?先将我放开好不好?”
没想到这一句话说出去适得其反,辰君反倒是将她抱得更紧了,她这时候估摸着想,大概是自己后半句话又将人给刺激了。
“陛下,陛下……你是不要我了么?”舒朗辰闷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辰君这样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叫寡人可真是难以招架。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不要辰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