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初微微挑眉,想起自己这具身体的记忆,她相信自己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醉倒。不过再想想原身的死因好像也与酒精有关,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她却不知道,原身其实本来也是滴酒不沾的乖宝宝,退役之后心里实在不痛快,才会沉湎于酒精之中。再说喝酒这种事也是讲究熟练度的,哪怕她三年前的确造诣颇高,但是三年不练习,也早就生疏了。
所以两瓶啤酒下肚,唐景初竟然开始觉得脸颊发烫,就连头脑似乎也偶尔会稍感昏沉。
倒是神经难以察觉的兴奋了起来。
篝火晚会过半,大部分人吃饱喝足都开始到处找乐子,还留在原位的没几个。两人吃饱喝足,便也打算到别处走走。正好看到有卖河灯的,唐景初便买了两盏,许含光看着热闹,也买了一盏凑数。
既然买了灯,自然要去河边放掉。两人捧着灯往那边走,中途路过专门为表演搭建的舞台,这一个节目正好是剑舞。唐景初一眼瞥见,便站住了脚步,直到看完了这个节目,才继续往前走。
许含光见她沉默不语,便问,“这剑舞怎么样?”
唐景初笑而不语。但许含光从她眉眼中却看出了几分不屑,想来应该是看不上这种花拳绣腿的野路子,只是不说罢了。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她不再像平常那样庄重,脸上的表情都生动了许多,面色微红,双眸发亮,看得许含光心头突突直跳。
等到了河边,两人蹲下来点河灯。莲花造型的河灯,在灯芯处点燃一根蜡烛,便撑开一片小小的光晕,将周围方寸之地笼罩在其中。再轻轻一推,它随水漂流而去,好像真的在护佑着什么人。
唐景初静静的目送两盏灯漂远,这才站起身,辨别了一下方向,便提脚往前走。许含光连忙跟上去,眼看越走越偏僻,忍不住开口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却不妨唐景初忽然问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你怎么不叫我教练了?”
的确,自从重逢以来,许含光跟唐景初说话时便少了称呼这一项,不再像从前那样,一口一个教练,叫得十分亲近。
不等他回答,唐景初又道,“也对,我已经不是你的教练了,不需要这样称呼。”
许含光其实的确有心改个称呼,但总觉得对着唐景初便鼓不起勇气。这会儿听到她这样说,终于抓住时机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教练,不过……总要给艾赛亚留几分面子。而且称呼教练好像太生疏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唐景初笑了一下,“随你。”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远离了人群与喧闹,就连那辉煌的灯火似乎也远去了,只有景区昏暗的路灯还在尽职尽责的照亮前路。但不久之后,连路灯都没有了。
在许含光开口之前,唐景初总算停下了脚步,转身指着一个方向道,“你看。”
许含光往那边看过去,才发现那里竟然有一座村子。大年夜自然没什么人出门,都在家里团圆,所以家家户户的灯都是亮着的,在黑夜之中,像一颗颗温柔的星星。
唐景初这才转过身,在原地转了个圈,“唐家堡应该就建在这里。”她说。
许含光听到这句话,不由一怔。他当然知道现实中是不存在什么唐家堡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唐景初这样说时,他便也觉得,这里理所应当有一座城堡。威名赫赫,冠绝一方。
心下忽然一动,他不由开口问,“唐家堡是什么样的?”
唐景初没有转头看他,闭上眼睛,那座久经岁月风霜的寨堡就浮现在了眼前,一点一滴都那么清晰仿佛一张全彩的画卷。在唐家堡轰然倒塌之后,这张画卷便一直刻在她的脑海之中,等待着有朝一日拂去尘埃,将之重现。
她用语言将那幅画卷描绘出来,是说给许含光听,更是说给自己听。
等唐景初说完,怅然的睁开眼时,就听见许含光十分振奋的声音,“景初,我们来重建唐家堡吧!”
“什么?”唐景初甚至没来得及计较对方的新称呼,而是被他这个提议惊住。
但许含光显然并不是信口胡言,“这里虽然距离景区近,但毕竟是农村,要把这一片地方包下来应该还是可以的。再上面盖个城堡虽然有些费工夫,但只要有钱就一定能做到。虽然不一定能跟你说的那个唐家堡一模一样,但大致弄出个样子还是可以的。”
唐景初虽然经常怀念,却从来没有生出过这样的念头。对她来说,重建唐家堡,那是很遥远的事。
但此刻被许含光一提,唐景初却忽然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了。
是啊,这不是那个修城筑堡只能完全依靠人力,每一项工程都劳民伤财的时代了。在这里,机械取代人工,能够做到太多不可思议之事。要在山里盖个城堡,说起来有点离谱,但要做到的确不算太难。
“怎么样?你要是同意的话,这段时间我们就可以去跑跑相关部门,先把地拿下来,应该不会太贵,可以签久一点。”许含光见她明显意动,便又再接再厉的道。
见他竟然已经认真盘算起来,唐景初甚至忘了唐家堡实际上跟许含光没什么关系,点头道,“好。”
这个字一出口,那些长久压在她心上的东西好像都突然松动了许多,让唐景初心怀都为之一畅。
心情大好的她深吸了一口气,见许含光还在看自己,不由退开几步,稍微活动了一番身体,然后朝许含光大声道,“来打一场吧!”
第52章
唐景初说的打是真打。
拳拳到肉那种。
对唐景初而言, 许含光那句话就像是拨开了眼前的云雾,让她终于能够为过去的自己、为那个只存在于她记忆之中的世界做点儿什么。
那种前路一点点变得清晰的感觉很奇妙, 令人心怀激荡,必须要做点儿什么来宣泄。
身为江湖中人, 打一场显然是不二之选。
正好眼前又有对手。——对于自己先见之明般教了许含光一套拳法,唐景初表示很满意。
但许含光就有点惨了。
他虽说学了一套光明拳, 这几年也一直苦练不辍,但都是照着套路打, 还从来没有同别人交手过。
但唐景初现在的状态,显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在说完这句话之后, 她便欺身而上, 一套连招将许含光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一个巧劲把人掀翻在地。
整个过程不超过几分钟,许含光直到背部接触到地面, 才总算是回过神来, 无奈的道, “就算要打, 至少先给个提示吧?”
“我已经提示过了。”唐景初站在他面前道。
因为许含光还躺着, 她低头看他时,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