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将掌心贴在上面。
同样的眩晕过后,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星空。
但林疏已经是有经验的人了,他往旁边飘了飘,场景立即变化,又变成纠结缠绕不清的金色丝线所组成的河流。
与此同时,另一个金色的光点在他眼前飘了飘。
这个世界是只有线,没有点的,所以林疏估计,这是萧韶。
而自己现在的形态,也应当是一个光点。
他看见那个光点朝自己画了个圆。
于是他也飞了一个圆。
那个光点很亲昵地飞到了他的旁边。
他们一起沿着河流的方向飞。
飞。
不停地飞。
在方才的那个空间里,丝线越来越少,河流越来越窄,可现在,他们往前飞,纠缠的金色丝线中,有的丝线断了,但也在不断地生出新的线,河流以缓慢地速度愈来愈宽,线条纠缠的方式也越来越复杂。
整个世界,都被望不到边缘的金色河流充斥。
整条河流,仿佛永远、永远没有尽头。
萧韶停下了。
林疏也停下了。
萧韶仿佛打消了继续往前的念头,开始围着他绕圈圈。
林疏就也围着萧韶绕圈圈。
绕着绕着,他发现代表萧韶的那个光点,拖曳着一条淡淡的金色轨迹。
他往回看,发现自己也因为飞动,在虚空中留下一道痕迹。
两条痕迹相互缠绕,然后很快消失。
他忽然顿住了,脑海中平炸起一道惊雷!
脑中嗡嗡作响,仿佛窥知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若他有形体,此时必微微颤抖。
他想起了一句话。
点动成线。
点动成线!
这不是现代物理,这是数学。
他望向那些金色的线。
人,独立的人,在这个空间内,是一个金色的光点。
当这个光点缓缓移动,往前走,就是一条线。
两个光点相遇,相互吸引,或排斥,他们的线便相互纠缠,不再平行。
而许多、许多,不可计数的光点在一起,向前移动,就成了一道金色的河流。
假如,假如说,每个光点是一个人,或一个动物,或一株草,一棵树。
所有的光点在一起,就是整个大千世界,在虚空中的投影。
而时间往前流淌,光点不断前进,光河奔流不息。
佛像的名字,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正与时间有关。
那么河流的每一个横截面,那片浩瀚的光点组成的星空,就是一个具体的时间点上,这个世界的样子。
比如说他们来到此地的时候,面前那个横断面,就象征着现在。
光河自过去流淌而来,流向未来,所有丝线相互纠缠向前的形态,就是他们所处的这个世界随光阴的变迁。
那么这条光河,是……时间的河流。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有点抽象?
大概类似四维空间吧。
一个点在一个平面上移动,它只能看到自己是一个点。
但从更高维度往下看,它画了一条线。
人在时间中也是类似。
我唯物主义修仙,沙雕,但硬核!
留个预习题。
两面佛和林疏的镜子。
第167章 平生心事
林疏心中惊雷久久不息。
他在想很多东西, 想过去, 想未来, 想那条河,主要是想现代物理。
通过过去佛,可以从时间河流逆流回到源头。
通过未来佛, 可以往前,去往不可知的未来。
佛寺中没有现在佛,因为他们所处的时间就是现在。
他和代表萧韶的光点在虚空中静静悬停, 然后再某一个时间点, 突然眩晕,回到现实世界。
萧韶将自己的手从佛像手心上移开, 望向他。
他和萧韶对视。
萧韶问他:“你怎么想?”
林疏摇了摇头。
和萧韶去讲现代物理,毕竟是行不通的, 他需要组织一下语言,所以他想先听听萧韶的看法。
于是他问:“我先听你说。”
萧韶道:“你我在虚空中是光点, 与金线材质相似。”
林疏点点头。
萧韶继续道:“金线数之不清,有生有灭,我想, 或许是世上的人, 或是生灵。”
林疏道:“我也这样想。”
萧韶望着佛像,道:“那面镜子。”
林疏:“嗯?”
“世间万物,因果相生。”萧韶复述了他们那面奇怪的铜镜后面镌刻的题词,然后道:“我想,金线相互缠绕, 是不同生灵间的因果。所有金线都向前移动,相互之间不断影响,假如它们原本不是互相缠绕的,而是渐渐缠绕向前走……”
萧韶蹙了眉,似乎是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过一会儿,才道:“虚空中,我接近你的时候,会有一种……感觉,似乎有力量在推挤。”
林疏点点头。
相互作用力。
“丝线向前走,相互推挤,此刻的走向,由上一刻决定,上一刻的走向,由上上刻决定,如同今日之果,昨日之因,今日之因,明日之果,桃源君为你我定下婚约是因,你我如今情深意重是果,世间万事,其实都由之前所有事情种下的的因所确定之果,而现在发生之事,又是来日即将发生之事之果。”
林疏明白萧韶的意思。
那些金线相互的缠绕,就是世间万物的因果纠缠。
萧韶继续道:“那条河流,我想,是整个大千世界之流变。”
林疏看他的目光已经发生变化。
萧韶继续道:“圣人立于川上,曾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我想,因果之河,亦可以说是光阴变迁。”
林疏:“!”
韶哥,请你穿越现代,学习物理。
想必当我考上大学,出现在教室里的时候,一抬头,你已经是教授了。
再一想,现代世界没有桃源君,估计他和萧韶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萧老师必然是不会注意到总是在教室角落里的他的。
虽然……他学得其实还不错。
林疏拽回自己的思绪。
萧韶问他:“你怎样想?”
林疏在窗台的香炉中拔了一支香,在窗台铺一层薄薄的香灰,在香灰里开始作图。
他画了一条直线,然后再画两条竖线,将直线截断。
萧韶:“嗯?”
林疏道:“光点移动,成了线,但是,假如我将线截出一段……”
萧韶:“是一段时间。”
林疏继续道:“假如这一段,非常小,或者无限小……”
萧韶微微蹙了眉。
林疏道:“——到它不能再小的时候,我就截出了一个点。”
随后,他在直线旁边添数道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