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懿宁冷冷的看着燕戎王的退却的样子。
萨利布也回头看他。
燕戎王想要寻找自己那个二十多岁的爱妾,“你把我的爱妾藏在哪里了?”
孟懿宁:“什么藏不藏的,这不在这里呢?”
士兵把那女子驾着出来。她刚才是想逃跑来着,谁愿意和这个燕戎王过一辈子,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叫做燕戎王了,如果陪伴在萨利布身边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女子微微服了服身子,对着萨利布娇滴滴的说道:“妾身见过王上。”
孟懿宁一听这声音会浑身发麻,怪不得燕戎王临走还念念不忘这个女人呢。但是萨利布燕戎眼中并没有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他冷冷的看了女人一眼,没有作声。
燕戎王低声说道,“别闹了,跟我走吧。”
却被那个女人嘲讽起来,“为什么跟你走?”她白了一眼,“我还是燕戎的王妃,自然要和新王在一起。”这个女人生的妩媚,不像是燕戎众人,她眼角有一颗泪痣,婀娜娇媚的身段让孟懿宁看着都喉咙发干。
萨利布却当作没看见一样,他确实对于这些柔软无骨的女人提不起兴趣。还是那种杀伐果断,武艺高强的姑娘会在他的心坎上留下痕迹。他摆了摆手,士兵们又把女人拉了下去。
萨利布低声吩咐道:“给先王备车。”
那白发老头子看到爱妾也不跟着自己走,一个人在阴影中想要走出这个宫门。一天的时间不到,一切全部变天了了一样。
他抬头望着巍峨的宫殿,心下难受,不过好在保住了一条性命,东山再起,把这些人碎尸万端都不成问题。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孟懿宁和萨利布,眼睛是滔天的仇恨。不过落在姑娘的眸子里,他觉得这个人就像是一条疯狗,手无缚鸡之力。
老头一步步的往前迈着步伐,他身旁没有一个宫人侍卫,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去搬救兵,去杀回来,去让他们后悔!
孟懿宁站在萨利布身旁,“若是留下他,燕戎大乱。”
萨利布沉声说道:“我不是背信弃义之人,我已经答应了……”
“你没有答应,是我答应了,背信弃义之人也是我,但是我也不在乎。”她笑起来,抬头看着萨利布,“王上,您说呢?”
萨利布一晃神,孟懿宁这个狠劲像极了两人初遇时,那个穿着火红裙子的姑娘。她眼睛里燃烧着烈火,燃烧着仇恨。
“可好?”
“随你去做。”萨利布抬起来手臂,士兵整齐划一的背过了身子,没有人再看向已经离开王位的老头子,没有一处目光凝聚在他身上。
萨利布也自己背过了身,负手而立。
似乎天地之间,只有那风尘仆仆的姑娘和步履蹒跚的老头子。
“嘶——”吃蛇出鞘,虹光掠影。
姑娘旋转着像是箭矢一般非冲出去,森罗的宫殿,不见任何其他的声响。昔日的燕戎王怔怔的回头,看到姑娘飞冲儿上,转头就要提起裤子落跑。
“噗。”
姑娘的短剑没入了他的后背,鲜血殷开,他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似乎在叱责众人毫无信义可言。
孟懿宁看着他全是一只蛆,蜷缩在地上,鲜血缓缓地流淌在她的小白靴边上。孟懿宁用脚蹭了蹭,“想不到,你还会流血啊?我以为是一具黑心的行尸走肉呢。”
他吃痛的看着眼前的姑娘,那仇恨只要轻轻一点燃就可以漫起滔天大火,“人面兽心的狗东西!你们背信弃义!”
孟懿宁,“是啊,和你学的卸磨杀驴,你不是最擅长了?”
她说话声音轻轻快快的,像是小鸟在唱歌一般。孟懿宁蹲在他的身旁,“我改变主意了,我想杀了你,为我家人报仇。”
“当初……当初寡人,做的就是正确的决策……你们一家子,虎狼之心……”他皱着眉头,全身无力而疼痛。
“是吗,那你就要为自己付出代价!”孟懿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带有侮辱性质的动作让老头子的眼里染上了一片猩红。姑娘低声问道:“后悔吗?”
“放我走。”
“你若是跪下来求我,给我磕三个响头,兴许我会放过你。”姑娘咧嘴一笑。
“休想!我是燕戎的王,我凭什么给你跪!”老头嘴里冒出来了鲜血,他知道自己会死在今日,是逃不出去的。
“那也好。”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答案,也并没有生气,“呐,我白芊芊,从那天灭门的雪夜中回来了,来取你性命!来为我白家报仇!”她咧开嘴笑得同时,匕首狠狠的插入了他的心脏。男人呜呼一声,命丧于此。
堂堂的燕戎王,就被一把短剑穿了胸口。他想想过自己会不会被首领毒杀,想过会不会与列国兵戎相见死在战场,但是唯独没有想过会死在白家后人的手中。
尤其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
其实,与其说是复仇,倒不如说这是为了萨利布,为了顾子安,如果燕戎王还活着只怕以后万事都要小心谨慎。如此还不如直截了当。
乐毅看着姑娘的身上染上鲜血。
他落到了她的身旁。
“嗯?”
“脏了,换一件吧。”
孟懿宁点点头,她心中终于了解了一节事情。往后纷纷扰扰的世事见,燕戎百姓口耳相传,是白芊芊赐死了燕戎王,那是一位死里逃生的凤凰,穿着鲜血染红的长裙,浴火重生。
姑娘此时平静的看着萨利布,轻轻的服了服身子。
从此,燕戎改朝换代。
从此,北阳的势力延伸到了燕戎。
多少年后,孟懿宁会想起这个午后,无穷无尽的快意之中包含着一点点苍凉,像是风吹草低的狂野,像是高歌展翅的雄鹰掠过心头,她无法诉说自己此时的心理活动。她这个时候才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心肠燃血,异常冰冷。
姑娘露出灿烂的笑容,离开了燕戎先王的尸体身侧。乐毅搂着她的肩膀,两个人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做过一样。
只有乐毅知道,她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