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的帝王必定不会放过他们这些项上人头。所以无论是将官还是士兵,大家都不敢强出头,只能期盼皇上接到前线的急报赶紧送一个对策过来。而且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是,他们的粮草已经被烧的所剩无几了。
滕军噤若寒蝉般不敢妄动,宁军则趁机扭转先前的颓势,白天坚守的他们一到晚上就派出小股精锐骑兵骚扰敌方,到了晚上本来就失去蛊毒的刺激的滕军因为人马困乏根本就只剩了招架之力,一来二去损失的不只是兵卒,更加是精力,白天兴奋得无法补眠的他们到了夜晚还要提心吊胆,加上粮草断供,皇上那边又迟迟不见动静,任凭钢铁铸造成的人也撑不下去了。滕国人在空气里能嗅到得味道,只有近乎绝望的难耐。
捷报频传的宁军再度迎来一个好消息,渤海国千里驰援的十五万大军在渤海太子萧慎的带领下正往高沙赶来,不出半日即可到达。慕容斡接到报告后面露喜色:‘皇姐,不愧是我慕容家的子孙,自我陈明实情之后你果然如我一样心系天下苍生,十五万人马,几乎倾尽你渤海国之所有吧。’合上手中的兵书,慕容斡派人招来慕容轩和子墨,命他二人去城外准备迎接之事。
不出所料,半日之内,渤海国浩浩荡荡的援军来到了高沙城北门外。子墨远远望去,坐在高头大马上为首的那个当初带走子棋的男人、渤海太子萧慎依旧英姿勃发,而且五年的时间让他的脸上更多了些沉稳。咦?貌似他身后还跟了一辆华丽的马车,莫非有女眷相随?子墨猜测,里面坐的人,可能是自己的姑姑,当然,也可能是子棋,她的名字被藏在心底许久不曾提起,而今再次想起,却再不能一如当初那般可以掀起巨大的波澜了。
第五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码完这一章,下章准备开战,是时候让雨程回归了 果然不出所料,车门打开的那一刻,子墨第一眼就看到了子棋那熟悉的身影,比起五年前,只稍微清减了些。
‘拜见岳父大人(父王)!’夫妇俩近前对慕容轩行礼。
‘此乃非常之时,这些礼数还是免了吧。子棋,你怎么也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
‘其实夫君他也是不赞成我来的,不过我已经五年都没有见过父王和子墨了,而且听别人说这次战争凶险异常,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来的。’说完,暗暗看了子墨一眼,刚好迎上子墨同样投射过来的眼神,相视一笑,只剩互相关切的坦然。
‘哎,难为你有这份孝心,太子殿下一定被你缠了好久才答应的吧。’慕容轩宠溺地拍了拍子棋的肩膀:‘弗如我们还是快点入城吧,皇上在那里等着我们呢。’
‘是。’
入得高沙城,慕容斡设了一桌简单的筵席款待远道而来的萧慎和子棋。席间,他简短地向萧慎介绍了一下之前的战况,在听到子墨是如何智擒原协的时候,萧慎不住地流露出赞赏的目光。
‘子墨真乃果敢之人,竟只身与原协周旋并将其擒获,我在渤海就经常听子棋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可惜五年前我迎娶子棋之时没有时间与你多做接触,实在是遗憾啊!来,我敬你一杯。’萧慎恭敬地端起满满一盏酒,子墨二话没说,接过来就一饮而尽。后来,萧慎又陆续敬了她好些个酒,皆是不做推辞拿来就饮。坐在子墨身边的若惜感受着这会儿诡异气氛,心中充满不解,子墨何故如此贪酒呢?五年的相处间,若惜自然是知道子棋是子墨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可是...不管怎样,也只有晚点才能去找子墨问个明白了。
筵席结束后的那个下午,凡军中参将以上职务的人都被聚集到一起讨论接下来的作战方案,渤海援军一到,无论从军队人数还是士气上看都对己方有利,看样子慕容斡准备趁冥皇还未有进一步动作之前先对滕军发动猛攻,能消灭多少有生力量就消灭多少。这样的讨论当然无关于若惜和子棋两个女人,百无聊赖的她们竟然在闲逛中相遇。若惜礼节性地冲子棋点头致意,正要擦肩而过之时,却被子棋叫住了。
‘若惜姑娘,既然无事,能邀你到帐中谈心么?’
‘这...’犹豫一会,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来到帐中,子棋差完贴身侍女捧上香茶两盏后便屏退左右。
‘太子妃殿下,这是...’
‘呵呵,我没有恶意,只是这样说话方便些。若惜你还是不要那么拘礼,叫我子棋就好。’
若惜看着子棋温和的笑,宛如春风拂面一般,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个女子想必是想向自己打听某人的一些事吧。她低头浅笑,子墨啊,你果然到哪一世都命犯桃花。
‘若惜是在笑什么?’
‘子棋,你找我来可是要问子墨这五年的近况啊?’
‘呵呵~’子棋浅呷了一口清茶:‘不错,五年来,我只知她娶妻一事,对于其他,我还真是很想知道。午膳之时见你坐在她身旁,起先我还以为你就是她的妻子,不过后来看着不像,所以我猜你应该只是她的知己而已。’做了五年的渤海太子妃,又在慕容辕身边侍奉日久,子棋自然深谙察言观色之道。
‘果然好眼力。’若惜对着子棋粲然一笑,她喜欢与聪明的人打交道:‘她的妻子姓沈,名雨程。’
‘哦,是沈姑娘?’
‘不错...’
若惜尽量简单地把这五年来的一些情况告诉了子棋,在听到雨程其实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帝之女时,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天定的缘分。林林总总,东拉西扯地说了许多,待说道雨程和子墨被迫分离之时,不觉已日薄西山。
‘谢谢你,若惜,我终于明白子墨今日午膳之时为何贪杯至此了。’
‘为何?’
‘为雨程,只为雨程。’
‘哦?’子棋的话另若惜大为不解。
‘没错,并非为我。五年前我嫁与太子爷之时,我们就已经约定好永远在心里给对方留一个位置,各自去寻找幸福,再见之时,我看她、她看我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充满坦然。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们之间只有亲人之情再无恋人之分。而雨程不仅是子墨命定的幸福,还是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带领她走出我的阴影的人,所以子墨今日正是因为看到我才又想起雨程,所以才会颓唐到想灌醉自己,不过她的酒量不小,恐怕那些酒还不至于让她忘忧。’虽然子棋如是说,若惜却分明在她眼里读到了一些悲戚之色,看样子这样的话有些言不由衷。接着又说了一会,若惜方才起身告辞。
另一方面,经过周密的讨论与部署,慕容斡决定明日凌晨发动对滕军的总攻,务求全数歼敌。回自己的营帐的路上,子墨看着西方红得如同火烧一般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