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却再无归属。
一辆马车冲着向前一下把开颜狠狠撞到在地。
抬眸却见一布衣男子眼底的嫌恶一闪而过,他粗声叫嚷着“滚开。哪里来的丑女没长眼是不是?”
开颜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下意识摸向袖口,却空空如也。
一股沉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如今她什么都没了。
她曾经过命之交的姐妹,她用情至深的男人,她耗尽多年练就的武功
一夕之间便荡然无存。
是她蠢么?她问自己。她连推开那扇门的勇气都没有,即便推开了不过面对的是更大的羞辱罢了。
如今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约定的地方,她抬眸便前方那人。
微风拂过,柳枝摇摆。一修长的身影立在树下,衣袂飘然。
他动作倒是快得很。
开颜冷嘲。
却见无心快速迎上来,满脸担忧:“我听说你为了离开除尘阁受了不少的苦,现在感觉如何?”
开颜紧紧盯着他,看着他伪装的毫无缝隙的假面具,心窝里仿佛被千万个针同时穿过,世间最痛也不过如此了吧。
“累不累?”开颜垂眸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抬眸眼中只装满了浓浓的厌恶。
无心神色惊愕:“什么意思?”
开颜扫了他一眼,想要运起袖中的匕首却毫无力气。
她冷冷勾唇,眼神似刀子一般:“刚才在央和的屋里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怎得在我这就换上另一张嘴脸。想必装了这么久,你定是极累。”
无心沉默了下来。
开颜冷哼了一声,心底却痛的仿佛就要麻木了一般。她转身离开一步一步又好似千钧之重。
无心追上前来握住她的肩膀:“你听我说……”
开颜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他,直直的往前走。
“滚。”
无心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却再也没有上前迈出一步。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清澈的湖面上映出湛蓝的天色。
青山绿水,暖风拂面,真当是天上人间。
一叶小舟泊在湖心,荡漾起一波一波的水纹。
美人垂泪(三)
无镜仰躺在小舟上,望着蓝天,踢了方璟钰一脚。
“划慢点。”
方璟钰斜了她一眼:“你能不能自己划。”
“这种事情是女孩做的么,你也不害臊。”
方璟钰一口老血想喷出来,“那你能不能让我用灵力划船,非得让我用手。”
无镜懒懒道:“不行。”
让他用灵力驱动这小舟,那他们还不得飞了,哪能像这样一般自在。
紫清面色冷清,如老僧入定般沉静不语。
看着他眉心似有红光散出,无镜心里几分了然,这棒槌又上了一个阶段,想不到给他一本心经,修为提高如此之快。
“我说你一大早带我们来这里,就为了看看风景?”方璟钰瞅着无镜,神色颇为不满。
“当然不是,我来这是为了找人。”
方璟钰朝四周望了一番,
“人呢?”刚欲问却发觉远处正有一个女子站在岸边。只是隔得太远他有些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样。
“我看了她的命薄,可谓是命运凄惨。现今她刚刚经历了人生低谷,这会子我估计她在琢磨要不要寻死。”
方璟钰摸着下巴琢磨了片刻:“你说她到底跳不跳,要不我替你把她踹下去?”
无镜朝他翻了个白眼:“低俗,你那么多话本果真是白看了。她如果跳湖了那还有我的事么?接下来肯定是我该出场了。”
紫清此时睁开了眼,一缕风吹起他的长发。透着一层白绫,模糊中看到远方的女子,默默道:“是那个小厮。”
无镜不禁心底惊讶,这棒槌辨识能力怎么这么强。
“你是怎么认出她的?”
“猜的。”
无镜扶额,好吧。她就知道不应该问他。
***
开颜注视着湖面太过出神,并未看到远处的小舟。
“你就想这样了却一生么?”身后兀然响起一女子的声音。
开颜转身却看到一长辩女子,面容清秀,双眸颇为灵动。
“不想。”开颜的声音仿佛天生便是如此冷清。
还以为她会像其他人一样,一见面都要问你是谁,有什么目的,居心何在。想不到这女子还挺特别的。
无镜勾唇:“如果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恢复武功,而代价是你的性命,你愿意么?”
开颜嘴角微嘲:“就算我愿意你有这个本事么?”
无镜屈指朝着空中一弹,空中便浮现出一副画面,那是开颜与无心坠崖的一幕。
开颜神情一变,眼神瞬间变得锋利无比。
“代价便是你的生命只剩下三天。”
“成交。”开颜转身对着她,眸中闪烁着浓烈的冷意。
开颜只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四肢仿若被车轮碾过一般,剧烈的痛意只维持了片刻,她动了动双臂,一切都恢复以往,仿若曾经剥皮抽筋般的痛楚从未存在。
四肢轻盈无比,运了下内力。仿佛比以往更胜一筹。不,甚至胜过十倍百倍。
开颜睁眼,刚才的女子已然不在,唇角微翘,眸中滑过一丝杀意。
开颜知道今天央和会去杀一个富商,而她已早早在她将会去的地方埋伏好。
那是一间花楼,这富商十分好美色,日日浸淫花楼。而央和会假扮为舞技的身份诱杀目标。
开颜早已伏身在房檐上,只待绝佳的时机致命一击。
在除尘阁中开颜的武功虽不是上乘,但隐藏自己的本领却无人可比。
此时一群衣着轻纱花枝招展的女子涌进来,随后跟着的便是一名男子。
那男子左拥右抱,屋内好一番旖旎景象。
而坐在他怀中,半露香肩的女子正是央和。
自央和进屋后开颜便一直盯着她,虽面色冷淡如常,内心早已翻涌开来。
过命之交的姐妹,她不相信央和会因为一个所谓的称号背叛她。甚至用如此的一个局面来设计她。
酒过三巡,那富商已是熏熏欲醉。
央和神色闪烁,红唇微勾,眼底滑过一丝晦暗。
开颜收回视线,难道他爱的只是这一副好皮囊么,心中不禁苦涩,她怎么竟然像怨妇一般开始埋怨起自己没有一副好皮囊。
这样的男人该杀,等她杀了央和这贱人她便把那狗男人宰了。
侧眼却看到屋内其余的女子已然昏睡过去,而那男子脖颈上赫然一条红线,那双眼瞪大似满是惊恐。
开颜神色凌厉,袖中的暗器欲朝她射去。却听到一阵铃铛的轻响。
只见央和急忙捡起地上掉落的铃铛放入袖中,又匆匆跳窗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