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机进门,那么冷的天,他出了一脊背的冷汗。
秦野见他脸色不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吧?”
陈少绕这种恐惧,有点像密集恐惧症和恐高症那种,有点恶心。
他压了压心里的不舒服:“没事。”
烟花炸在空中,映的整个天空都是亮的,飘洒下的雪纷纷扬扬,能看到一片白。
陈少绕看着在院子里疯跑的李茉,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他觉得挺值得。
烟花放完,空气里弥漫着硫磺的味道。
梁月被刺激的打了个喷嚏,秦野牵住她的手:“回去?”
梁月摇头:“别呀,还早呢,外面下雪了。”
她玩了这么久,就是想在外面等大雪,但雪一直小小的飘着。
梁月把手伸出来,在空中挥了挥:“雪呀,来的更大一点吧!”
秦野把她手拿回来,靠着她的耳边:“咱们先回去,陈少绕要跟李茉求婚。”
梁月的眼神陡然亮了起来:“求婚?现在吗?”
秦野点头:“我们不要在这里打扰他。”
梁月点头:“那咱们上去,从楼上房间的窗户里偷偷地看。”
秦野:“.……”
“快走吧!”说完,拉着秦野的手上楼,生怕错过了好戏。
李茉跟在陈少绕后面打扫烟花桶,她胆子大,居然敢对着放完的烟花筒用眼睛看。
把少绕吓得直冒冷汗,这种怕别人体会不到,所以他拉着李茉绕开那些烟花筒。
“你离那些远点儿。”
李茉嘲笑他:“你胆子这么这么小!”
陈少绕难得没有回击她,他马上就要求婚了,心里紧张。
“李茉,我还有烟花,你要不要看?”
李茉:“嗯?”
陈少绕:“你等我一会儿。”
没过会儿,陈少绕又从车上搬了两桶巨型的烟花筒。
李茉眼里有惊喜:“哪里来的?”
这是陈少绕为今晚求婚特地准备的,“特地为你准备的。”
陈少绕把烟花放到院子门口。
拿火点上之后,回到李茉的旁边,他侧了侧身,看着李茉的脸被烟花映成一片暖色。
他把戒指拿出来,到了李茉的面前。
“茉茉嫁给我。”
李茉看着烟花时,高兴得咧着小脸,听到这句话却突然冷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陈少绕,没有说话。
梁月趴在二楼的窗户上,看着他俩在外面,特别着急。
小声地囔囔:“答应呀。”
外面的烟花炸完,周围恢复平静。
李茉没去接他的戒指,她静静地看着陈少绕,她喜欢了四年的男人。
李茉的声音有点冷:“陈少绕,你喜欢放烟花么?”
陈少绕:“不喜欢。”
李茉平时脾气任性,这时候却突然跟陈少绕谈起人生道理来。
“陈少绕,我喜欢你,就像喜欢烟花一样。”
她这句话的意思是,陈少绕,你没那么的不可替代。
陈少绕后悔,以前李茉愿意跟它结婚时,他为什么不结婚。
现在他终于想清楚,要跟李茉结婚,却迟了。
“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李茉抬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套,上面覆盖一层白白的雪花,雪下大了。
李茉:“以前,我跟你在一起才会开心,但是现在,我不跟你在一起,会更开心。”
陈少绕满脸期待的表情也渐渐凝结:“你说过,你也喜欢我。”
李茉不知道怎么跟固执的陈少绕解释,她显得有些烦躁。
“陈少绕,喜欢又不能当饭吃,除了喜欢,人还得有自尊。”
陈少绕抓住了一个非常关键的地方:“谁没有给你自尊?”
李茉闭嘴了,这个话题让她很烦躁。
“我们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陈少绕脸色早已被冻得苍白,李茉的话比冷风还要让他心里打颤。
“我做什么,你才能跟我在一起?”
道理陈少绕都懂,但是他放不下来。
要是随随便便就能放下了,今天他就不会在寒风里苦苦哀求了。
李茉:“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陈少绕:“很好什么?因为分手所以很好?”
李茉心里淡然,她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除了喜欢陈少绕外,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东西。
“陈少绕,再纠缠下去,就不是你了。”
陈少绕一颗火热的心被浇的透凉,他单膝跪地的姿势久了,有点站不起来。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李茉担心他摔倒,搭了把手。
陈少绕冰冷的手,掐住李茉的手腕。
李茉下意识的躲避,陈少绕微微叹了口气。
“进去吧,外面雪太大了。”
他伸手把戒指扔到了外面的竹林里,李茉的视线随着那一道银白的光,飞到了外面。
陈少绕:“我一下接受不了,你让我缓缓,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李茉心里知道,她跟陈少绕是彻底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陈少绕问她:“过完年有什么打算?”
“你要是真喜欢在超市工作,我给你安排一个更好的。”
“你要是想再拍戏,我给你介绍导演。”
李茉摇摇头,她扶着麻了腿的陈少绕,一小步一小步地走。
“过完年,我打算辞职了。”
陈少绕愣了一下:“然后呢?”
李茉:“离开N市。”
李茉是南艺毕业的,虽然学的表演,但是她并不喜欢这一行。
陈少绕今天一晚上,心已经被凌迟了八百遍。
依旧抖着声音问:“去哪?”
李茉没告诉他,陈少绕以为她是防着自己。
故作轻松道:“你告诉我也没关系,说不缠着你就不缠着你了,大丈夫这点气概还是有的。”
“贵州、遵义。”
陈少绕嗯了一声:“去那干嘛?”
李茉没回答:“就是想换个环境。”
李茉跟陈少绕在一起的这几年,真的是太浮躁了。
浮躁得她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
前两年,说实话,她一想到如果有一天陈少绕不喜欢她了,或者她变丑了,不要她了,会怎么办。
但这一天到来时,并没有让她那么恐惧,反而是一身轻松。
她把陈少绕送到房间里,站在门口对着他笑了笑。
“明早我会早点下山,就不跟你告别了,再见了,陈少绕!”
陈少绕一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拼命地忍着眼里的泪。
跟李茉这么的风轻云淡,毫不在意相比,他心里的痛苦,仿佛是一个笑话。
李茉等着她跟自己说再见,但是陈少绕直接关起了门。
她有点失望,转身回到房间。
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