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屿瞥了他一眼,“被人撞的。”
“卧槽?这他妈耍阴的?”当下林子萧就甩了粗口出来,他嗓门本来就大,这一吼,周围的女生都呆了,这这这么可爱的脸,没想到是个暴躁的性格吗?啊这反差萌!!
“好球啊!!!南大10号那个小前腰进了个非常漂亮的球啊!恭喜南大又拿下一分!”
场内瞬间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就连方屿也默默比了个yes的手势。林子萧更是激动地站起来,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校旗,嘴里大喊大叫着。
只有骆真言盯着场上不住喘气的周联,大拇指的指甲都被他啃得斑驳不堪了,他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握紧,又松开,眼睛没有半点笑意。
“看来体院把南大9号盯得很紧啊……哎哎好样的,9号又进球了!9号和10号这波配合打的好啊!”
“哔---”
裁判吹响了紧急哨,骆真言瞳孔一阵紧缩,他蓦地起身,快步走下楼梯,向场内跑去。
周联第二次被人撞倒在地,这一次他没能爬起来,腿部传来的巨大疼痛让他抱着腿在地上翻滚着,太阳穴处暴起的青筋正在昭示着他承受着多么钻心的痛苦。
周围的人乱作了一团,双方球员开始推搡,争执,甚至动手,周联耳边一阵嗡嗡作响,汗水开始渗进眼睛里,又涩又痛。
混乱中有人扶起了他,焦急地叫着他的名字,那声音很熟悉,带着惶恐不安一遍又一遍的叫着。
“周联,周联,周联……”
有人握住了他汗津津的手,他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着,他觉得腿可能断了,以后不能踢球了怎么办,成为残疾人了怎么办……
“好痛……”周联呜咽着,低沉的嗓音带着些哭腔,脸上一片暗红。
那人握着他的手蓦地一紧,抱着他小心翼翼不敢用力,他颤抖地安慰他,有些笨拙。
“不痛,不痛…….”
周围仍旧是一片嘈杂,唯独这声声的不痛,进了他耳里,也进了他心里。他费力睁开眼睛,眼前虽然模糊,但是他还是看到了骆真言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他的眼里,似乎有水光。
果然是你。
周联被人放上了担架,他高大的身躯因为腿的原因只能蜷在上面,校医以及身边几个队友把骆真言挤开了。他双手紧握成拳,望着周联的远去,眼底那一片红,最终沉为冻人的煞气。他缓缓地转身,目光投向了体院那个藏在队友身后幸灾乐祸的笑着的10号,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这位同学你干什么?!来人啊!校警呢!把他拉开啊!”
“同学你住手!别打了!”
球场内再度混乱起来,冲下来的林子萧和方屿都看呆了,那个……在疯狂爆揍人的是骆真言?
旁边十几个人都拉不住他,他就像疯了一样不停地攻击对方,对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抱着略微变形的手臂躺在地上哀嚎着。
“周联你没有看到真是太可惜了,骆真言那家伙可真的跟狂暴的战士一样啊,二话不说上前就把那人的手臂踹骨折了,踹完后还意犹未尽,踩着人手臂不放。疯狂地揍那家伙,十几个人拉都拉不开。”
林子萧坐在周联床前绘声绘色地描绘着那天的劲爆场景。
这里是医院,距离那天的比赛已经过去了一周,周联的腿毫无意外的骨折了。这会正吊着左腿躺在病床上,吃着饭。瞥了眼不知道给他重复了多少遍的林子萧,周联抽出纸巾,抹了抹嘴巴。
“不是,林子,你都说了几遍了?我耳朵都长茧了。”
“我没说几遍啊,说真的,骆真言这个人平时看着挺高冷的,没想到还是个能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人啊。”林·直男·子·助攻·萧不禁感慨到。“不过有点奇怪的是,他那么多天以来怎么就没来看过你?”
周联打了个饱嗝,心里不禁暗暗唾弃了一句,他敢来才有鬼。
看着自己缠的严严实实的腿,周联想起了那天在球场上模模糊糊的那一眼,什么意思啊骆真言?那天晚上误打误撞被强上了也就算了,都不计较了,毕竟自己也有一半的错,不应该放药整蛊。但是有必要不承认吗?搞得自己穷凶恶极的像个恶人一样,他妈的老子又不是女人,还会赖上你不成??顶多揍你一顿……
“而且也不知道咱们校长用了什么招居然把事情平息下来了,而骆真言也只是被记了个过。”
林子萧托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会,发现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他放弃了,看了下手机发现快八点了,于是赶紧溜了,说是和人约了打游戏。
周联:……
第5章
周联腿骨折的事他爸第一时间已经知道了,但是没办法赶过来,据说是在外地出差,只是匆匆打了几个电话安慰了一下。
周联已经习惯了,夜里腿疼的睡不着的时候他也只是硬挺着,实在受不了了小声哀嚎几句。他妈妈走的挺早的,父亲又一直奔波于工作,小时候在家里都是自己一个人玩,大一点了就跑到小区里和小朋友们玩,童年里除了没有妈这一点外,他其实还是挺知足的。
只不过从他小怕疼这个毛病,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从小的环境其实也造就了他执拗的性格,越是不让他做的他非得做,越是怕疼他就越忍的了疼。他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人,有很多事习惯了藏在心里,如果不是学校打电话通知他爸,他估计也是不会让他知道的,反正他爸也不会来看他的,永远工作第一,他这个儿子可能是捡的。
就像现在,明明疼的抓心挠肝的,他愣是憋着不叫。病房里空荡荡的,就住了他一个人,他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硬挺着躺尸,睁着双晦涩的眼睛数着天花板上的黑点。
窗外走廊里开着灯,柔柔地透着光进来,他转头透过窗户望着外面,外面偶尔走过一两个护士,都是神色疲倦或者行色匆匆,周联忽然就心生一丝惆怅。这么多人,唯独他是自己一个人。
正在周联忧郁着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抹瘦高的身影犹豫了一下,就推开门进来了。病房里的灯是关着的,周联赶紧闭上眼睛装睡,想看看他要干吗。
骆真言走近了,他先是给周联掖了掖被角,然后就坐在椅子上,没动静了。但是他能感觉到骆真言的视线一直盯着他,那种炙热的感觉很熟悉。
周联摸不准他想要做什么,这下子腿痛他都只能忍着不动,就在他快要受不了的时候,他感觉到人的气息近了,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一下子周联的感官又被拉回了那天晚上,这股气息熟悉而又带有侵略性。
周联立马就握住了那只手,睁开了双眼。
骆真言被一把抓住手的时候是吓了一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