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食欲,只是也不能就这么让肚子一直空腹。
我舀了一匙,凑近他。
他垂着眸,乖巧合作地吃了。然后,看着我,轻声说:“祺日,你也吃。”
我“嗯”了一声,正要喂他的时候,他微微侧过头拒了。
结果就成了他一口我一口的奇怪模式。
他喝下了小半碗,我问:“呼吸还顺畅么?”他点了点头,嘴角轻轻扬了扬。
很快就有人上来把东西收了。
他的手往我挪了挪,我主动慢慢握住了它。
“对不起,三叔。”
我抬眼看他。他抓着我的手,缓缓地往胸口靠去。
我突然哽咽,哑声胡乱地说着:“我还是给您添麻烦了。我害您……发病了。”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久久,才说:“是三叔对不起你……”
“是三叔……逼你。”他另一只手探了过来,摸了摸我的脸庞,断断续续地说:“以后都不会了……别和三叔说、说麻烦,三叔……甘愿的,祺祺……”他说得吃力,好一会儿才把话说整了。
我摇了摇头,低垂着眼。
回到家的时候,王筝依旧坐在玄关,手里拿着食谱,在我推开门的时候,抬起眼看我。
“回来了……?”他站了起来,有些脚麻地晃了晃,“你的同事好多了没有?你这个人会不会太好人了,比救火员还忙。”
我向他笑笑点了点头。我没把真相告诉他,怕他那脾气又要闹。
王筝走过来捏着我的肩,“我知道你一定整晚没睡,快去洗澡,我煲了汤,喝了再睡。”
我看着王筝,说:“王筝,我想和你说件事。”
王筝瞬间顿住,看着我。
“怎、怎么了?”他迟疑片刻,不安地开口。
我拉着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他神经质地上下看着我,坐直了,说:“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我淡笑着摇了摇头。
“你别这么紧张。”
“我怎么不紧张,你要赶我走?”他突然缩脚,整个人赖在椅子上,扬着头语气高傲地说:“想都别想,我就赖在这里了,我不管你是喜欢谁了要和谁同居了我打死都不走!”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哪里来的古怪消息?”
他哼了一声,闷闷说:“一定是了,你骗我说你照顾同事,其实是和别人处一晚上不回来,对不对!”
我翻了翻白眼,他又要说下去,我赶紧阻止他,说:“不是——!是我打算辞职了!”
王筝猛地睁大眼。
我说:“我一路想了过来,我觉得,最近太累了,想暂时休息。”
王筝愣愣地看着我,然后胡乱地点了点头,结巴地说:“为、为什么……嗯,你、你不是……”
我笑了笑:“李玲也有人在照顾了,程辰能做的比我更好,我还是不要去搅和了。嗯……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谈谈。”
“什么……”
我看着他,笑说:“你是不能住这里了没错。”
他一个激灵,瞪大了眼,咻地站了起来。
“你——”
“我打算离开这里。”
我看着他,笑了笑,轻声说:“我想去其他地方,去走走看看。”
“我上次听你说,找不到工作,我想……要不要这样,你要不要和我去其他地方,你上次不是和我说,要是再找不到工作,就做点小本生意。”
“我忽然觉得这个点子其实也挺好的。你手艺这么好,不好好利用太浪费了,我们要继续留在美国、回去或是去其他的国家都好,你说……啊!”
王筝突然冲了过来,把我撞倒在沙发上。
他搂着我,说:“你要去哪里都行,总之得带着我。”
然后,呵呵地笑了笑,探出头,原来漂亮的模样更加耀眼。他叹息一声,说:“我活了二十多年,感觉上,只有现在……是真正活着的。”
第十四回(上)
一开始,这念头只是小小地在心里萌芽,然而促使它茁壮成长的估计便是王筝了。
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整大叠的自助旅游的资料,扔到我面前,转一个弯就去研究食谱,或者在厨房窝上大半天。照他的话来说,既然决定要靠这行吃饭了,就绝对不能忽悠过去。找到了明确的方向之后,他似乎来了劲,整个人也有了动力,还把他之前藏得死紧的存折给亮了出来。
钱不算多,不过只要合上我的,勉强能在一个小地方安家。王筝还把企划书给做了出来,我只看了一眼,便在心中大声感叹——浪费了。人聪明果然就是不同,能把那点钱仔仔细细地盘算运用,还能调出一笔来做个小生意。
王筝兴致勃勃地和我解释,末了信誓旦旦地说:“你跟着我准饿不死,我想过了,我们可以慢慢存钱,存够了我们再换个地方,重新来过,就这样玩上十年八年,等我们走累了,再安定下来。”
我挑了挑眉,听起来确实不错。
这件事我没打算瞒着任三爷,确定要辞职的时候,他已经出院,不过也没回到他之前那所偏远的宅邸,而是在市中心的酒店暂住了下来,要去探望的话,交通很是便利。那几天想通了之后,压力确实轻了不少,去看他的时候也没那般拘谨了。
再说,如今我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上一世的或是过去的事情,不管是不是误会,总是不该去追究的了。
任三爷这次不知是调理得当,还是就像医生说的心情愉悦,总之身体和精神都比以往回复的快,没几天用不着人搀扶,自己下床行走倒是不成问题了。
这天我来的时候,张廷乐呵呵地说三爷刚醒来正在梳洗,让我稍等一会儿。酒店房间有几扇落地窗,我不由得走近,将手贴在窗口,由上往下瞧。
大约四十楼层。
要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一定是粉身碎骨、面目不清吧?不过说起来,那时候我也没来得及觉得痛……
“祺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我的手让人用力往里边一拽,我惊得往旁侧看去。
“三、三叔……?”
他像是神色惊恐地看着我,额上还流了淌着汗珠,白皙苍白的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肘。
“三叔?您是不是不舒服?吃了药没有?”我看他神色不对,正要去内室给他拿药,见他垂眸摇了摇头,闭了闭眼,仿佛方才见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
我不由得弯下腰看了看他,任三爷吸了几口气,缓缓地睁开眼,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庞,那是一贯的冰凉触感,可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会儿他的手凉的厉害,毫无血色。
我皱眉,“我还是去拿药过来。”
听徐长生说过,任三爷这些年发病的次数少了许多,可要是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