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沈鸢一愣,以为裴翊身体又出什么问题了,毕竟他这具身体“死”过两回了,也不知是否会有什么异常。
晚上,裴翊回府用膳,沈鸢坐在他身旁,她用余光偷偷扫了几眼身旁的男人,有些欲言又止,却还是忍着没有说出口。
裴翊奔波一天,顾不上自己吃饭,倒是专挑些鲜嫩易嚼的鸡肉夹给沈鸢。
沈鸢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菜,忙出声阻止他:“够了,太多了,我吃不完的。”
“好。”裴翊收回筷子,低头吃饭,他怕沈鸢还生他的气,不想惹她生厌,便不再多言。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夹着肉的筷子,裴翊一愣,他抬头,惊诧的望向沈鸢。
他今天没有让沈鸢哄他,也没要求她给自己喂饭呢。
沈鸢把鸡肉快速的放在他碗里,埋着头,小声道:“你也多吃点。”
除了刻意为之外,她其实还不适应突然与他这么亲密,有些怪难为情的。
饭桌上的裴老夫人盯着他们,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一圈,别有深意的开口:“今儿,你俩怎么这般歪腻,果然成了亲就是不一样了,第一天就把祖母给忘了。”
裴翊有些懊恼,因着这两天与沈鸢之间出现了些问题,他情绪低落,刚才一时疏忽,竟忘了给祖母夹菜。
他急忙夹了几筷子的菜给裴老夫人,连连赔礼:“孙儿的错,孙儿在这给您赔不是了,祖母莫气,来,您也多吃些。”
裴老夫人倒也不是真的介意,她和蔼的笑了笑:“好了,祖母是那么狭隘的人吗?逗逗你们小年轻,看到你们如此恩爱,祖母心里也高兴。”
裴翊和沈鸢面色都有些讪讪的,但两人都没有点破,颇有默契的维持着这“恩爱”假象。
晚上,洗漱后。
裴翊回到屋里,抱着枕头,非常识趣的走到木榻上躺下。
男人身形颀长,蜷着长腿,委身于短小的木榻上,看着很是可怜。
沈鸢瞧他两眼,有些过意不去,她朝着那边的空气道:“若是你想,今晚,你可以睡床上的。”
男人眼前一亮,一个鲤鱼打挺,立马从榻上起来,裴翊抱着枕头走到沈鸢跟前,小声问她:“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沈鸢横他一眼,嗔怪道:“还有点呢,气没全消,反正一个月内,你别想快活。”
裴翊现在哪里还敢想那事,哄媳妇要紧,他也不敢再造次了。
两人上床躺下,沈鸢抱着儿子睡里侧,裴翊睡在外侧。
两人中间隔着一拳头的距离,月光清冷,屋里一片寂静。
沈鸢率先打破了平静,她侧身看着男人清俊的侧脸,最后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肩膀,好奇的问道:“今日,你去灵隐寺找迦叶方丈做何?”
裴翊身子一顿,却没有睁开眼眸,浓密的长睫轻眨两下,最后归于平静。
他掀动薄唇,似乎不愿多讲,只淡淡回道:“无事,为你和然儿祈福求平安罢了。”
“哦。”沈鸢败兴而归,可她有种预感,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第二日,裴翊用过早膳后,又去了一趟灵隐寺。
晚上睡觉时,沈鸢问他去做何,他同样以祈福这个借口敷衍她。
第三日,他又去了一趟灵隐寺,借口仍是祈福。
沈鸢再傻,也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了,她吩咐丫鬟,好好照顾儿子。
又派小厮去寻了辆马车来,载着她偷偷跟在裴翊后面,直往灵隐寺去。
125、别走
灵隐寺坐落于巍峨的高山之上,山路崎岖,马车颠簸。
沈鸢怕动静太大会被裴翊发现,便让小厮驶得慢些,缓缓跟在后头,两车之间隔了好几里路。
裴翊到达灵隐寺时,沈鸢被远远抛在了后头,约莫迟了两刻钟,她才抵达灵隐寺。
一到达灵隐寺便有和尚出来接待沈鸢,问她是来烧香拜佛,还是算命求签。
沈鸢摇摇头,问迦叶方丈在何处,说自己有急事要找他。
迦叶方丈德高望重,并不算谁想见便可见的。
小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称师傅今日静修,不宜见客,请施主明日再来。
沈鸢皱眉,往寺庙的后院张望两眼,这庙里的和尚怎么也弄这些区别对待了?
见丞相便可,见她一介女流,便说要静修,存心看不起人呢。
得亏,她事先知道裴翊进来了,不然,她可就真信了这莫须有的静修了。
沈鸢也是个机灵的人,既然这和尚肯放裴翊进去打扰迦叶方丈“静修”,那放她进去也是有可能的。
沈鸢从衣袖里摸出一绽金灿灿的元宝,递给小和尚:“圣僧,这银子是捐给贵寺的香油钱,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我找迦叶方丈事关人命,还请您帮忙引荐下,救救我家夫君。”
沈鸢说得凄凉,泫然欲泣,小和尚又是第一次见沈鸢,并不知里面那人就是她口中的夫君,他一心软,收了银子,便同意了。
小和尚把沈鸢带到后院的石桌旁,他指着一旁的石凳道:“夫人,您在这侯着,等会师傅处理完要事,我再进去禀告他。”
“好的,谢谢圣僧。”沈鸢点头,却没有坐下。
她目光如炬,紧盯着前面那扇紧闭的房门,裴翊和迦叶方丈便是在里头吧,也不知他们在干些什么。
裴翊为何三番四次来灵隐寺找迦叶方丈?肯定不是他嘴里说的祈福。
谁祈福躲在屋里,大门紧闭的,佛陀诸神的石像都在大堂里呢,要烧香祈福也应当是去那处。
本来,领沈鸢进来的和尚是一直陪她站在石桌旁等候的,不过,不知他中途要去办何事,他对沈鸢说了声:“夫人,您先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沈鸢也不在意,点点头,由他去。
那和尚走后,沈鸢立刻走上前去,她趴在木门上,透过细小的门缝,紧盯着屋里的景象。
眼前的一幕惊得她瞪大了眼睛,裴翊闭着双眸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他的上方悬着一缕非常浅淡,颜色近乎透明的魂魄。
迦叶方丈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他将一枚黄色的符箓抛向半空,食指与中指并拢向上竖起,指尖凭空生出一缕火焰,将符箓点燃。
符箓燃烧时,那缕半透明的魂魄正在慢慢的消失,只剩下些星星点点的碎屑。
沈鸢突然想起数月前,裴翊魂魄离体,即将死去时,也是这般消散分解的。
她突然慌了,用手锤着木门,焦急的大喊道:“裴翊不要,开门,快开门。”
迦叶方丈闻声回头,看了她一眼,并不置词。
他轻拂僧袍下摆,站起身来,没有管半空中燃烧的符箓,也没有理会正逐渐消失的魂魄,而是缓缓走去给沈鸢开门。
门刚打开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