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抱在一起呼呼大睡,就被老爸老妈开门的声音吵醒。
那天他们干柴烈火,从清晨做到午后,中间几次睡过去又醒来,两双腿像麻花一样紧紧缠在一起。到后来已经不知道是谁主动了,半梦半醒之间,温热的身体相贴,只要察觉到对方有一点点动静,感觉就立马来了,忍不住去寻找同样滚烫的唇,情*欲汹涌如猛虎。
直到最后筋疲力竭,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维持着他压在她背后的姿势,就这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昏天黑地,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蠢蠢欲动的膀胱还没来得及完全把人唤醒,贺爸贺妈的声音就从一楼传了上来。
小时候偷玩小霸王被抓包的惊恐犹存,神经反射灵敏,贺晓年瞬间弹了起来,别的什么情绪都顾不上,猛地把钟定拍醒。
“喂……喂!别睡了!我爸妈回来了!!”
“唔……嗯?!”
钟定意识回笼,瞬间清醒了。
贺晓年手脚并用地把男人推下床:“快回去你房间!……你动作轻点!”
上床翻云覆雨,下床屁滚尿流。
两人在贺家爸妈面前表演了“不约而同地被吵醒然后从自己房间出来”,被教训了一通作息混乱之后,默契地分头洗漱,一个在楼上,一个去楼下,全程零沟通。钟定也不赖在贺家了,跟长辈打了招呼就回自己家去了。
贺晓年做了亏心事,在爸妈面前特别心虚,生怕他们看出哪里不对,吃饭的时候高度紧绷。
好不容易等爸妈午休,她松懈下来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找出口罩和帽子,换装,出门。
贺晓年站在门廊下犹豫开车还是打车,一辆熟悉的SUV从对面打了个弯,稳稳地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钟定淡淡道:“上车。”
“不用了,我有事,自己去比较方便。”贺晓年僵硬地笑笑拒绝,不知道他怎么出来了,但她暂时不想见他。
钟定看她两秒,才说:“买药这种事,应该男人来做。”
“……”
“上来吧,正好谈谈。”他回家镇定下来,自然也想到了这人命关天的事,想着她一定会出门,就在窗前一直盯着她家门口。他们家是隔着一条道的斜对面,她全副武装从客厅出门,他透过落地大窗看的一清二楚。
他都猜到了,贺晓年也不矫情,上了车。
钟定绕了点路,没去最近的药店。
他让她在车上等着,没多久就拎着药和水回来了。
等她吃药的时间里,钟定一直在思索该从何谈起,毕竟在他们相处的二十二年里,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问题。
贺晓年被他看着看着,突然就有些生气。
她有过几个性幻想对象,是各种各样不同类型的男人,但绝对没有钟定这一款,更别说这一个。都怪他昨天精虫上脑,把他们的关系搞得乱七八糟。
钟定酝酿着说:“昨天的事……”
“是意外,我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怪你。”贺晓年飞快打断他,双手抱起,非常冷静的样子,“我最近可能太寂寞了,所以拒绝不了你,我自己也有责任。”
她斩钉截铁下结论:“就让这件事过去吧,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你女朋友也不会知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打算好多久。”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说到最后,她语气竟然嘲讽起来,听起来就是主动惹事的。
钟定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了彻头彻尾,他这几个月的守候与忍耐,这几个小时的兴奋和忐忑,因为她几句话而成为了笑话。
他胸膛起伏不定,将怒火压了又压,她那番话没一句是他想听的,一时竟不知从哪开始反驳,好一会才咬牙说:“我单身,四个月前就是了。”
贺晓年没来由心口一颤,很快又放松下来:“那就好,总算没有道德败坏。”
“在你心里,我是那种有了女朋友还跟别人鬼混的人?”他语气极冷。
“我不知道,也不重要,反正……”
钟定气极反笑:“呵!不重要!对,反正你也只是想找个人填补空虚么,找我还比别的男人方便些,不用白不用。怎么样,挺满意吧?以后我可以随时奉陪,各取所需。”
……
这是钟定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天。
直到晚上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还是觉得心脏被人揪着捂着,又闷又酸。
又不是没吵过架,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没了理智,什么混账话都说出来了。
下午他当街把人气走,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但是他自己也气啊,凭什么一句意外就一笔勾销,凭什么就认为他是随随便便不负责任的男人。
不道歉,坚决不道歉。
这一坚决就是半夜无眠。
睡不着的时候,脑子就不受控制地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她有越界的想法的?
大概是她第一次分手后吧,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想要养她,想把她永远圈在身边。
不过那时他没太当回事,十八、九岁,正是激素分泌旺盛的时候,何况贺晓年在他的审美里一直是漂亮的,虽然他从来没夸过她。一时的心动很正常,他们又这么多年情谊,想保护她也很正常。
他对情爱并不保守,但是做人总要有原则,他还没疯到对朋友下手。
贺晓年,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他知道作为成年人对待“朋友”的距离,尝试不那么频繁的找她,有时忙起来,同一个校区里甚至一个月都见不了一次。
他刻意地疏远,她却似乎无所察觉,照样经常在发小群里插科打挥,骂起他来毫不嘴软。依旧时不时跟他吐槽八卦见闻,炫耀自己拿到奖学金,却从来不提约他出来看个电影吃个饭,真他妈服了!
好不容易等到放假,他才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服自己暂停“疏远”,爸妈不在家时,他又三天两头往贺家钻。
那个软绵绵的小沙发,果然最舒服。
他也不记得自己单方面较劲了多久,有一天,她又恋爱了。
那天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很双标,他大学几年换了不少的女朋友,可贺晓年一谈恋爱,他就发疯地想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