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的路上,八皇子碰到了苏蔽。
苏蔽对他点了点头,八皇子心头一热,若是周旁有人,他一定跑上前,抱住她,说句:这些日子,你苦了。
看着八皇子冲进书房的背影,苏蔽红着眼,心里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你的一往情深。
对不起你无条件的信任。
苏蔽闭上了眼,泪水流了下来,她知道经过这一天,自己便彻底回不到八皇子的身边。
无可奈何,苏蔽想着梦境中,成为阶下囚的八皇子,她实在无法再看他一眼。
自己从小便是要成为皇后!
一个无法登上九五至尊宝座的皇子,只能抛弃。
苏蔽紧紧捏着拳头,站在角落里。
一个士兵在书房内搜到了一封信,送到了八皇子身前。
八皇子立刻高喊:“去将三皇子和张大人请过来。”
张大人奔了过来:“可是有什么发现?”
八皇子举起那封信,讥讽地问向太子:“皇兄,这是什么?一封信,信封没有署名,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太子从容道:“你拆开看看便是。”
八皇子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他看向角落里的苏蔽,只见她地了头,瑟瑟发抖地向后退了几步,仿佛这一切是自己逼着她这般干的。
他压制住心底的不安,拆开信,整个人僵硬了。
张大人问道:“八皇子,可有什么不妥?”
“没有,这是皇兄和九弟沟通如何抗击匈奴和突厥的书信,是我错信了秘报,想必是有人在挑拨离间。”
张大人一时尴尬,这皇子之间的争权夺势,他可一点也不想参合。
“且慢!皇弟,你忘了刚刚答应我了什么吗?查不出证据,任我处置?”
“你到底要怎样?”八皇子咬着牙,隐忍着心间的愤怒,无处发泄。
太子一把将八皇子拉到眼前,小声道:“苏蔽嫁给你不过几天,你竟然羞辱她、折磨她、逼着她帮你嫁我于我,她不愿意,你就毒打她?你还是个人吗?”
八皇子脑子一翁,脚步一颤,差点跌坐在地上。
枉自己一直担心苏蔽的安慰,没想到她费尽心机拿到休书,回到太子身边,不是为了自己栽赃嫁祸太子,而是为了能永远留在太子身旁,而自己便是她的投名状!
第41章
苏蔽蜷缩在太子的身后, 手抓着手绢,眼中含着泪珠,低着头, 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八皇子痴痴地看着苏蔽, 笑了。
他终于信了阿娘的话——“苏蔽那女子心气高得很,她既能舍弃被废的太子嫁与你, 便是看上了将来能登上大宝,她要的是皇后之位。”
想来, 画舫之上, 她对自己诉的衷肠不过是一场精心谋算的话本罢了。
“皇兄, 你要我做什么?”八皇子握紧拳头道。
“跪下!”
八皇子咬牙,朝太子跪了下去。
“不是向我, 是向蔽儿!你迎娶她的时候怎么说的?爱她一生一世,如今竟然将她当做工具,将她打得遍体鳞伤, 你,还是个人吗?”太子一脚将八皇子踹倒在地。双目里全是怒火。
八皇子口吐鲜血, 看着苏蔽。
苏蔽冷冷地看着自己受尽屈辱,这一切都是她一手设计的。
这一刻,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蛇蝎美人心。
八皇子颤颤巍巍地站起,走到苏蔽身前:“此后,我们一别两宽, 记得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他日莫要后悔!”
说罢, 便甩袖离去。
苏蔽的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地流出,她扑倒太子的怀里, 轻声说了句:“怕”。
这一声怕,说得太子心颤。
他想,或许这一世不同了。
或许,上辈子的苏蔽是被逼着的。
他轻轻拍着苏蔽的背:“别怕,有我在的一天,就没哟任何人能伤害你。”
苏皖站在角落里,看着阿姐搂着太子的腰,在太子的怀里撒娇,不知怎的,全然没有上辈子的心痛与哀伤。
此情此景,似曾相似,仿佛没过多久,实则隔了一辈子。
上辈子,也是这般,得知自己怀了身孕,便提着太子最爱的食盒,乘着马车去找他,见到的也是这样般:阿姐和太子纠缠不清,欲拒还休的亲昵姿态,仿佛透着无限的情愫。
那时候的自己强忍着心痛,走到他们之间,拐弯抹角地提起自己怀有身孕,想让阿姐知难而退。
可惜,最后是自己用生命的代价才看清他们。
一个眼中完全没有自己。
另一个的心思永远猜不透。
就像现在,苏皖猜不透自己的阿姐,她搞出这么一出戏,是真的想回到太子身边吗?
苏皖笑了,只是笑容有些惨淡。
这正妃的位置,本就是自己替嫁而来,如今也是该物归原主了。
苏蔽似乎是思虑过甚,晕了过去。
太子连忙将她抱起,赶去太医馆。
小腹中传来一阵抽痛,苏皖连忙扶着身旁的紫烟,险些站立不稳而摔倒。
碧尘不敢耽搁,连忙去请大夫。
紫烟小声嘀咕道:“殿下也太厚此薄彼了,王妃你身子不适,他一次都没传过太医,都是我们自个儿找郎中。那苏蔽一来,下人们对她客客气气的,这不过是昏厥,太子竟抱着她奔了出去。”
“今后莫要再议论他们了。”苏皖痛得厉害,路都有些走不稳,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胸前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走了几步,苏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王妃!”紫烟尖叫着,连忙背起苏皖,将她扶到床上。
苏皖睁开眼,看到太子一脸怒容,坐在距自己数丈之远的木椅上。
她虚弱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口渴无比,伸着手臂,想拿杯茶。
奈何茶盏太远,苏皖有些够不着,“咣啷”一声,茶盏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装得还挺像?看见你阿姐晕倒,自己便也装晕?你那在西津吃着风沙长大的身子,淋一夜雨恐怕都不会晕倒,如今竟然平白无故地晕了?”太子讥讽道。
苏皖伸出去拿茶盏的手停在半空,她低下了头,慢慢将手缩了回来。
她记得,记得上辈子太子去治水,那夜大雨倾盆,堤坝缺口,太子穿着蓑衣指挥着士兵将砂石填补窟窿。
时间太赶,人手不足,苏皖便亲自上阵,一袋袋扛着砂石。
后来也烙下了病根,每当秋雨时节,膝盖便痛得不行。
可这一切,太子都不知道。
她抬起头,愣神地看了太子一眼。
她想看清楚,眼前之人到底是怎样的人。
上辈子为何会爱上他?
“难道我说错了吗?我想把苏蔽留在府内,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事就这么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