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身旁空无一人,只有姜沥在不远处站着。
这时,一个青衫女子从不远处走来。
苏皖机警地翻身站起,姜沥则拔出佩剑:“来者何人?”
青衫女子背着草药,作揖道:“两位女侠,我只是游荡江湖的医者,听闻晋州爆发了疫症,便来看看。”
“那可是血疫症。”苏皖提醒道。
青衫女字微微颔首:“家父曾经说过,血疫乃血热之极,并非不可医治。只是还需要一味草药——兰雪草,它就长在西山的峭壁上,需要武功高强之人摘取。”
“我可以!在哪?快带我去!”苏皖来不及多想,抓着青衫女子奔向西山。
姜沥则沉默不语地跟在她们的身后。
“姑娘来自何方?”苏皖问道。
“神医谷。”
“为何出谷?听闻神医谷的谷主立下门规,所有门人不得出谷。”
青衫女子深吸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有一个善用毒药的弟叛谷出逃,这疫症多半与她有关。我也是听了爹爹的命令,出谷收拾残局。”
苏皖紧紧抓住青衫女子的手:“那就拜托了。”
不一会儿,便到了西山,她们爬到半山腰,望着一片深蓝色透着冰晶的花朵,苏皖问道:“这可是蓝雪草?”
“不错,它阴寒致极,是血热疫的克星。”
苏皖转身,抓着姜沥的手:“我想救他。”
姜沥深吸一口气:“他活,我们就得死,对不住了!”
苏皖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姜沥拔出剑刺向青衫女子的心窝。
青衫女子倒在血泊中:“快,只有这药草才能救人。”
“你这是干嘛?这般行尸走肉地活着,没有一点温暖的活着,和死有什么区别?你爱过一个人吗?你想过为别人牺牲自己的生命吗?你活着,还不如死!”苏皖怒喝道。
“我只想活下去,我只知道,要活下去,太子就得死!要让太子死,眼前这个女人就不能活。而你,别逼我!”姜沥手握着剑柄,声音透着一丝冰冷,就像冰山里的雪狼,没有一丝温度,有的只是无尽的杀戮。
苏皖抽出腰间的软剑:“姐姐,无论怎样,你都是我的好姐姐。只不过,我欠太子一条命,等救活了她,我会陪你一起死。”
山间的粉色樱花漫天飞舞,苏皖脚踩巨石,飞身攻了上去。
姜沥一个翻身,踢飞了苏皖手中的剑,从空中落下,脚踩在苏皖的肩头,压得她跪落在地:“妹妹,我也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妹妹。别忘了,你的功夫是谁交给你的?别逼我,真的别逼我。”
倒在血泊中的青衫女子突然睁开眼,向姜沥吹了一根毒针,姜沥瞬间觉得力气全无,跌落在地上。
“快去采草救人!”
第58章
苏皖不敢耽搁, 背起青衫女子身边的竹篓,足尖点地,朝着半山腰奔去。
半山腰的风透着丝丝阴寒, 苏皖将系着铁钩的麻绳扔到峭壁上固定住, 然后把绳子另一端死死捆着自己的腰间。
她深吸了一口气, 向悬崖峭壁上爬去。
风越来越大, “轰”的一声, 电闪雷鸣, 苏皖一下子没踩稳,整个人向下滑去。
她弓起手指, 使劲拽住麻绳,才堪堪定住。
低头望了望脚下, 碎石向下滚落入深不见底的漆黑山谷中, 听不见一丝回响。
苏皖颤抖着身子, 额头布满汗珠, 她闭上眼,祈祷着: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城里血疫蔓延, 就让小女子摘回兰雪草, 拯救百姓吧。
片刻后, 苏皖小声说了句:“如果能救回太子, 奴家就算是死, 也了无遗憾。”
苏皖咬着咬, 目光坚定地爬到半山腰,将晶莹剔透的兰雪草采入竹篓里,然后快速下山。
她用力地飞奔着,风吹乱了她的发丝, 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裳,也全然不顾。
来到青衫女子的身边,扶起青衫女子:“我们快进城救人!”
青衫女子摇了摇头:“我的心头受了重创,就算是大罗真仙也就不活了。”
说着,她将一枚深紫色的圆玉递给苏皖:“你快进城,将兰雪草和这块玉送给里面的医女。”
“她会救人?你知不知道,这血疫就是她发动的!”苏皖几乎是嘶吼出来。
青衫女子点了点头,告诉她:“回头是岸。若是要下地狱,我替她受着。”
说罢,双手垂落在地,已然没了呼吸。
“苏皖!”中了毒针的姜沥苏醒过来,大喊着,“你不要再糊涂了,若是你回去救了太子,我必然揭发你是八皇子派来的细作!想死在太子的怀里?恐怕他恨不得将你五马分尸,他根本不爱你,他爱的是太子妃,而你不过是和太子妃有几分相似,是八皇子找来的替身!”
苏皖背对着姜沥,肩膀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她偏过头,轻声说了句:“你根本就不懂爱,而我根本也不怕死。”
苏皖快步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毒针的药性还没完全褪去,姜沥一个人瘫坐在地上,看着苏皖离去的背影,呢喃着:“我不需要爱,我只要活着,只要活着。”
苏皖驾马来到晋州城门外,拍打着城门。
“来者何人?晋州已经封城,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城门上的小兵高声道。
苏皖拿出袖中的令牌:“本宫是太子妃!已经寻得治好血疫的草药,快些放我进去。”
守门的将士被苏皖一身的巍峨正气给吓了一跳,又看到令牌,连忙将苏皖放入城中。
一进城,苏皖一路策马,奔向晋州知府的府邸。
她心里默念着:“殿下,一定要等我,一定要!”
此刻,已然是夕阳西下,如残血般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
太子坐在窗边,身旁空无一人。
一整夜的高烧让他有些神志昏迷。
喝了口热茶,望着木桌上苏皖的画像,他淡淡地笑了。
伸出有些粗糙的右手,轻轻抚摸画中美人的脸颊,不由地落下一滴泪,落入画上,浸湿了一大块。
太子闭上眼睛,捏紧了拳头,他不甘心!
不甘心重活一世,已然和苏皖天人两隔。
卷起自己的袖子,红点已经快布满手臂。
听闻当红点长到胸口的日子,便是五脏六腑损毁,口吐鲜血暴毙的时候。
“殿下!”
门被人猛地推开,太子望向来人,竟然是苏皖!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眼前之人竟没有消失。
太子苦笑,想着莫非自己大限将至?才会生出这般幻觉。
苏皖已经离开了一天一夜,又怎会是她?
苏皖走上前,抓住太子的手:“殿下,我不走,哪里也不去。”
太子这才发现来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