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肉都在疼之外,竟然没受什么伤。
也许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守护着他吧。
就这点小擦伤,对林听雨来说,算得了什么啊。
但监考老师显然不这么想。
开考的时候,监考老师一直围着林听雨的桌子转,很仔细地观察着林听雨额头上的伤势,然后忽然离开。
过了一会儿,监考老师又回来了。
手里还拿着创可贴和一板拆了包装袋用锡箔纸包着的巧克力。
监考老师把创可贴和巧克力轻轻地放到林听雨的桌角上。
林听雨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监考老师。
监考老师冲他点点头,示意他需要的时候可以使用。
林听雨反应过来,心中蓦地一暖。
他扬起嘴角,冲监考老师笑了笑。
陈澍还挺想笑的。
拿到试卷的时候,他一点儿都不着急,先是把药吃了,然后把姓名和考号写上,又贴了条形码,这才拿起试卷,先把题目浏览了一遍。
难度适中,基本上都会做。
作文是半命题式的,不难。
陈澍一边开始答题,一边飞快地在脑海中给作文打腹稿。
陈澍开始动笔的时候,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监考老师总算松了口气。
但她还是时不时地转悠到陈澍身边,盯着他的卷子看,如同监工的老板一样紧跟进度。
“……”陈澍有些不适应,他不太喜欢旁边有人盯着他看。
陈澍无奈地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老师,你在旁边站着我会紧张。”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你好好写。”监考老师连忙低声道歉,赶紧转悠到别的地方去了。
陈澍这才松了口气,提起笔专心答题。
只不过——
在答题的过程中,陈澍腹部的肠道还是一抽一抽地蠕动着。
倒也不痛,就是有些不舒服。
忍也能忍过去。
*
第一场考试总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一出考场,林听雨立刻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开机,想给陈澍打电话。
刚开机没几秒钟,来电显示就跳了出来。
陈澍的名字在屏幕上跃动着。
“喂,哥。”林听雨边顺着人潮往外走边接电话,“还顺利吗?”
“嗯,还可以。”手机那头陈澍的声音很平静,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你呢?还好吗?”
“没事儿,挺好的。”林听雨摸了摸额角的擦伤,没打算把被电瓶车撞倒的事情告诉陈澍,“赶紧去吃饭吧,中午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好好准备下午的考试。”
“嗯。”陈澍在手机那头应,“我打电话叫你起床的,你也订几个闹铃,别睡过头了。”
“好。”明知道陈澍看不到,林听雨还是笑了笑,“加油,我们都加油。”
“好。”陈澍在手机那头应。
好在下午的数学考试总算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也还算顺利地度过了。
考完数学,陈澍打车到市重点接林听雨。
林听雨刚从校门口走出来,陈澍大老远就看到他额角上贴着的纱布,心一下就揪了起来。
陈澍拧着眉,快步上前,迅速来到林听雨的跟前,抬手去触他的纱布:“额头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指尖还没碰到纱布,陈澍怕碰到伤口弄疼林听雨,又把手收了回来。
“没事,别担心。”林听雨语气轻松,“早上没看路,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点皮。”
“疼吗?”陈澍蹙着眉,轻轻对着林听雨额头上的伤吹了口气,“小心点啊。”
“不疼。”林听雨伸手捏了捏陈澍,“你多亲我两口,它就自动好了。”
“啧。”陈澍看他一眼,满脸不高兴,“明天我得亲自把你送到考场才能放心走。”
“哎哟,别,我一个大老爷们,一点点皮肉伤算什么。”林听雨拍了拍陈澍的屁股,“去吃饭吧?”
“嗯。”陈澍抓住他的手,趁着没人注意,用力握了一下。
晚饭是在沈青梅家吃的。
沈青梅担心他们两个在外面吃坏肚子,就让他们到自己家里来吃晚饭。
吃完饭后,陈澍和林听雨一路散步回了家。
两个人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了会儿书,把明天要考的两门科目迅速过了一遍,早早地洗漱上床睡觉了。
往常他们都是分房睡的,这两天晚上又睡到了一个被窝里。
陈澍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才22:12。
也多亏了这两天考试,终于不用再熬夜了,踏踏实实补充睡眠。
陈澍再次检查了一遍闹铃。
为了以防万一,他设置了10个闹钟。
确认无误后,陈澍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伸手关了床头灯。
刚躺下来,早就钻进被窝里的林听雨立刻贴了上来。
陈澍偏过头,亲了亲林听雨的眉毛。
“很快了。”他贴着林听雨的额头,握着林听雨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上,“还有最后一天,再坚持一会儿。”
说给林听雨听,也说给自己听。
“嗯。”林听雨闭着眼,手被陈澍握着,贴着他的胸口,感受着陈澍的心脏隔着一层肌理在他的手下跃动,“等高考一结束,我要跟你睡觉,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陈澍啧了一声,牵着林听雨的手往被子下面摸:“别说了,我光是想想都硬了。”
林听雨猛地睁开眼,“噗”地一声笑喷了:“你这人……明天还考不考了?”
“考。”陈澍把头埋进林听雨的颈窝里,“睡吧。晚安。”
“晚安。”林听雨低声笑了。
第二天,陈澍硬是坚持着把林听雨安全送到了考场,自己才打车回了学校。
好在小破县城的交通没有大城市那么夸张,路上没怎么拥堵,陈澍按时进了考场。
上午的文综考得还可以。
到了下午,考到最弱项的英语时,陈澍也没有觉得很难。
虽然还是有几个无法确定的选项,但陈澍的心情很轻松,甚至在考试结束前二十分钟就完成了答题。
他仔仔细细地把答题卡上填图的答案和考号检查了三遍,终于如释重负地放下了笔。
陈澍转过头,望向窗外。
窗外日光明媚,无尽烂漫。
一年了。
这一年里陈澍实在是太累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这一年对于陈澍而言,不仅仅是一场单纯的复读这么简单。
经历的事情太多,有过绝望的时刻,也有过颓唐的念头。
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了。
这一年里,陈澍飞快地成长了起来。
翅膀破开背后的皮肉向外生长的过程的确令人痛不欲生,淋漓的鲜血糊满了整个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