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日期终于确定了,她跟着钟明一起回来。
也是江城最后的医疗支援人员。重症科病人清空,他们的任务完成。
回来那天的航班在早上,和之前医疗队不同,他们回来之前是自行隔离,钟明都没时间隔离,他还要去参加另一个会议,关于比对十几年前的那场病毒和目前新病毒的病例分析。
病毒传染疾病到最后不止是传染病科疾病,它后续对医学研究的影响都非常深远。
他们先到医院集合,飞机落地的时候,她才心里踏实,真的回来了。
回医院的路上,看见熟悉的景色,大街上人来人往,和江城的安静完全不同。她看着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流泪,钟明坐在旁边和她说:“等开会结束,你先休个假,调整一下状态。”钟明一回头看见她泪流满面,问:“你怎么了?”
林有摸了把脸说:“没事,开窗风吹的,突然看见久违的热闹,居然有点不习惯。我们居然去了两个月了。”
钟明叹气,但是什么都没说。
回医院开完会,院办几个领导让他们这十三个人先休假,休息一下。
林有出来站在门口给江小北打电话:“江小北,你在不在家?来医院接我吧,我回来了。”
江小北那边很久都没说话,很快,林有听见咣当一声关门的声音。
他来的很快,她只是和林潮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他就到了。
林潮见她脸色并不好看,问:“怎么样?”
林有摇头:“我也说不上来,我要先休息休息再说。要是让我现在上班,我有些吃力。”
林潮抱抱她,安慰:“先回去休息。有什么问题及时和我说。”
江小北车停在江医院门口,给她打电话,林有和林潮告别:“我的车来了,我先回去了。”
林潮催她:“快去吧。”
林有出了门就开始小跑,等上了车看见江小北穿的还是家居服,外套也没穿,戴了顶帽子,还戴了眼镜,像刚起床似的。
林有上车,他就不说话,等到家了他还不说话。林有的行李都寄回来了,她什么都没带,在车库下车,问:“你是不是不欢迎我?”
江小北深深的看了眼她,眉头皱着还是没说话。
等她跟着进了电梯,江小北手里提着她的包,问:“吃过了吗?”
林有摇头。
见他好像更严肃了,郁闷问:“你不至于这样吧?好吧,我吃过了。”
江小北把包换成左手提着,右手伸手握着她的手,到门口才放开,开了门进去,把包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反身将她抵在门上,贴着她的脸,两个人呼吸交错,突然气氛都变了,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有带着笑,伸手推他想提醒:你离我远点。
结果被江小北抓着两手扣在头顶。
这姿势也太羞耻了。这男人怎么变得这么老练了……
林有和他很久没见了,江城匆匆见了一面,连他脸都没看清楚。
她忍不住,挣扎开摸他的脸,问:“你想我了吗?”
他盯着她,目不转睛,看了很久,说:“帮我把眼镜摘了。”
林有:“啊?”
伸手刚给他摘了眼镜,他立刻就贴上来亲她,细细密密,林有被亲懵了,咬了他一口,凑上去抱着他,脸贴在一起。不准他乱动。
江小北不说话,听话的抱着她,和她耳鬓厮磨。
林有喃喃:“我感觉很久很久都没有和人亲密接触过了,就像得了皮肤饥渴症一样,明明之前也没觉得,可是后来越不能和人接触的时候,我就特别想你。想摸摸你。”
等她摘了江小北的帽子,盯着他头发问:“你头发怎么了?”
他生出来一小半的白头发,看着突兀的很。
江小北这两个月简直过的担惊受怕。
看的林有眼睛发酸,他不在乎的说:“可能是前段时间太累了,没事。”
林有伸手摸摸他的头发,钻他怀里说:“我好好的回来了。”
江小北抱着她,直接将人抱紧卧室,林有挣扎:“我那个,我现在不适合那个……”
江小北将人放在床上,他绕过去躺在另一边,抱着她说:“别胡想,陪我睡一会儿吧。”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睡过了。
最后只有林有睡着了,她后来睡眠特别差,经常半夜惊醒。江小北就那么看着她,看了很久,忍不住自己笑起来,凑过去亲了下,又抱在怀里。
林有睡着也只是一会儿,醒来见江小北不在身边,一个人在床上滚了几个来回,大叫:“江小北?”
江小北进来问:“睡醒了吗?醒了起来洗个澡。”
林有躺床上开玩笑问:“你是不是嫌弃我啦?”
江小北凑过去亲了下她的唇角,说:“快起来洗个澡,现在睡多了,晚上你就不睡觉了。你的坏习惯太多了,我不能不防。”
林有佯装威胁他:“你再这样我回去了。”
江小北有恃无恐:“都两个月没住了,你回哪里?”
林有扒着他问:“是不是一直盼着我回来?你说实话吧。”
江小北伸手摸摸她耳朵说:“我的女朋友,是个盖世英雄。我和所有人一样仰慕着她。”
林有听的笑起来,跪坐起,问:“我是林有,其他人仰慕的是林医生。那你呢?”
江小北将人腾空抱起,林有惊呼,伸手揽着他脖子。
他淡淡说:“都是我的。”
从年后开始,气氛就有些低迷,四月开始才彻底热闹了,尤其是这场抗疫取得巨大成效,所有人都欢呼。
本来是件很高兴的事情,但是就在林有回来前几天有个护士突发脑出血,抢救了很久,最后还是去世了。
那天早上看见新闻,林有站在洗手间里反反复复看着那条新闻,读了好几次都有点读不明白,都没有办法逐字逐句的读完新闻,只觉得心慌意乱。
其实前一晚,她醒了一夜,就是睡不着。按理说,她已经脱离那个环境,没有高强度的工作,不需要随时待命抢救病人。
但是她的失眠越来越严重。
一夜失眠,第二天起来,头疼欲裂。秦昭昭来看她,进门见她窝在沙发上,问:“你怎么了?”
林有坐起身,江小北还在厨房给她洗水果。
秦昭昭扑过去抱着她,哭唧唧说:“两个多月没见你。这个年过的让我心惊胆战。”
林有笑说:“我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吗?”
秦昭昭:“那不一样,我可能就是个自私的人。不认识的医护人员,我真的愿意给他们花钱,干什么都可以,但是我真的忍受不了我身边的人去冒险。”
江小北端着说过出来,评价她:“你那叫小朋友占有欲。都算不上道理。”
秦昭昭才看到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