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同学,是有什么地方不明白吗?”
“不好意思老师,她突然肚子疼。”肖宛反应迅速的替她擦屁股。
顾嘉手脚冰凉的坐在那里,大脑嗡鸣阵阵。她迟钝的拿出手机,试图给顾渊发点什么,临到了。连个标点都打不出来。
肖宛观她面色难看,下唇快被咬出血来,心下不免一软。她抽了纸,轻柔给她擦去血渍。
“你急什么,男人都是管不住的。更何况,你们。”话语戛然而止,默认知晓了某一部分顾嘉从未吐露的事实。
她在教室坐立难安,老师一字一句的讲解声钻进来,搅到肺腑凌乱。课休时分,肖宛带她去空旷的室内运动场。一张张递纸,给她擤鼻涕。她的悲伤总是靠流鼻涕演绎。
做兄妹,可以一辈子。
做情人,没站出去,就会淹没在臭鸡蛋蔬菜叶,隔夜泔水的烂坑里。现在网络时代,稍许一丝分吹草动,一夕之间,便可让你尸骨无存。
那种无望的爱情,要来做什么。肖宛心疼她,大道理的话讲不出口。其实她鸟似的心思,压到今天,恐怕自己比谁都明白。
今天这药下的猛了。
“小时候,所有人都羡慕我有个哥哥,”顾嘉悻悻扭动着手边的纸巾,“我也是傻,还庆幸只有我每天闭眼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他。睁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他。”
“可是,那么多人里,独独就我不可以得到他。”
“我才不想做这个妹妹。”
第七章 宿醉
纵然控诉一通,心里还是不免愁苦酸胀。青春期的单恋,往往会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愈发浓烈。灼伤人的理智。
晚些放学,她火急火燎的回到家,阿姨收拾好了厨房,正要走。顾嘉打了招呼,掠过她直接溜进爸爸房间。
在他书桌的最下层抽屉,有套顾渊新居的钥匙。
房子装修完没多长日子,爸爸参观回来告诉她,这是储备用房。
哥哥结婚专用。
当时的她郁闷的失去理智,鬼死神差的说什么也不肯上去。最后,发现无理取闹的后果,就是那间屋子的大门朝哪边打开,她都浑然不清。
素日顾渊应酬的晚了,满身酒气,便将那里当做是临时的休息点。爸爸乐意,他自己年轻时本是滴酒不沾,做生意后练成酒神。儿子如今接班,酒神计划退隐江湖。
他说,我可得,做个天天跟在孙子孙女后面,健步如飞的爷爷。
站在新居的电梯内,她心下惴惴,有股豁出去了的使命感。
叮。
楼层到了。
她鼓足劲,咬牙开了门。
眼前框入的客厅,简约干净,地板蜡打的光滑可见。鞋柜里两双崭新的拖鞋,男女款并排。布艺沙发呈L型,宽敞的适合堪比床铺。房间面积一百七十坪,买的早,贴着江边,空气怡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人流和车道,有种奇异的悲悯。
她打开一道道门,巡视着无人使用的厨房,摆放整齐的杂物间,空荡无物的书房。推到靠里的房间,门被上锁。手中的钥匙无一应对,她侥幸的再拧了拧,仍然不行。垂头丧气的改去拧最后一道门。
顾渊的主卧。
一如他的人,黑灰色调,深沉难测。衣橱里挂着他备用的衬衫和外套,手指眷恋的一一扫过,停在一件分外刺目的女性睡衣上。
绸质的V领吊带,裸粉色,长及臀部。
手中倏然一紧,在裙身抓出褶皱。她惝恍的退后几步,视线扫到主卧的洗手间。
真是错的离谱,她不服输的冲进洗手间,置物台上整齐排列着全套的护肤品。
瓶身的LOGO,她在手机视频强制的广告时间里看见过,任何系列的价格,促使它不会成为一般白领的消耗品。
洗漱杯,牙刷,毛巾,它们光鲜铮亮的,连使用痕迹都尚不明显,却成双成对的昭示着主人愉悦的生活状态。
喉头异常堵塞,一股重力顶着舌根,下一秒就会冲撞破开。她花了全部的力气,不让自己放出压制许久的野兽,一不小心就毁掉了他们建立的爱巢。
游魂般的来到客厅,她远眺灰蒙蒙的江面。终于,设想探听过的画面,真实的呈现在她面前。
哥哥。她喃喃呓语,瞳孔骤然一缩,折身去往楼下。
返回时,手里多了一袋灌装啤酒。
“咕咚。”一大半入肚,她麻木的失去宛如味觉,机械的一罐又一罐的倒进嘴里。
......
情绪低落,空腹饮酒,她很快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醉酒。
若有机会回答,你酒后是什么样子。
顾嘉会给出两个字,疯子。
那天的她,身体被酒精腐蚀,迷迷糊糊的不受控制。跑去顾渊的床上,恍惚吐了一床的秽物。甚至,坏心眼的用被子盖住,打了几个滚。拿着手机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无限次自拍,对着那扇打不开的房门又踢又打。
可是,明明都醉到失了理智,却还记着避过那件性感的睡衣和恩爱四溢的卫生间。
还记得......
她仰躺在床上,啊,想起来,顾渊来了!
她兴奋的喊他一块享受酒精的乐趣,瞅见顾渊几年如一日的冷脸上,列出一条条破碎的裂缝,心情出奇恣意。
似乎,还和顾渊大吵了一架。
因为第二天嗓子干涩,嘶哑得仿佛有人拿刀片,在肉上割了几条血沟。
还有什么,顾嘉宿醉的脑袋实在想不出更多细节。
不对,她还听到了一声剧烈的关门声。震的人差点踉踉跄跄的倒在地上。
她揉揉太阳穴,后脑勺仿若坠着铅块。眼睛有些水肿,下体一道暖流涌出,顾嘉这才略感清醒。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身上是家里的睡衣,内裤里还被换了夜用卫生巾。
她在顾渊的床上,身下是一套崭新的被褥。床尾放着她的换洗衣物。
是哥哥!
她迫不及待的跑出房间,诧异的盯着厨房的人。
“阿姨,”她不自主的抬高音量,“哥哥接您过来的?”
阿姨侧耳,点点头。
“这个,”她指指睡衣,又做了个洗澡的动作,“您做的?”
阿姨锁眉,可能没太懂。顾嘉耐心的又做了一次,阿姨恍然,大力的点下头。
“那您什么时候来的?”
阿姨摇摇头,表示没听懂。
顾嘉两指在空中晃悠几下,指指眼睛,再点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