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好硬。”
“你往下摸,下面更硬。”
说罢他和李礼对视一眼,同时笑出了声。李礼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笑意全都藏进他怀里面。她趁机亲吻李诚安的锁骨和胸肌,起伏的肉身仿若一片沃土,供她一步一叩首地膜拜。
通过李礼,李诚安也悟出了一个道理。
时间就是用来浪费的。
他们赤裸地纠缠在蓬松的被子之中,白色的被单是柔软海洋,却被他们的动作掌握着浮沉。
李礼吻到李诚安的下腹,一股失衡的快感不断进攻他的大脑,这一次他轻松投降,没有任何挣扎。
撕裂一些世俗的伪装,他们只是情欲作用下的一对男女。
爱情是个好东西,让人盲目,也让人勇敢。
李礼用跪卧的姿势,虔诚地把自己奉献给她十八岁时的爱情。托在她腰上的手,承接住未来的重量。
李诚安从她身后包裹住她,套上安全套,把他热血沸腾的欲望送入李礼身体内,他仅仅是抱着她,看不到她的脸。
时间再一次为他们停止了流动,看到李礼的身体,他不会想到鲜活、年轻这些可怕的词语。他不是来偷窃她的光阴的。他只想在寂寞的长河里,短暂给自己找个浮木,依托住他疲惫的身体。
他挣扎过了,便心安理得的失败。
尽管他从不觉得自己是衰老的,可他也不再年轻。那些琐碎的压在他肩上的事,就暂且地放下它们吧。
他们都在预料之内失控了。
李礼在李诚安怀里蠕来蠕去,像只白色的虫子。李诚安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动?”
“你那里顶着我,我不舒服。”
“那换个姿势。”
换个姿势又要离开他的怀抱,李礼往前挪动,让自己下身不再贴着他,只是上半身赖在他怀里面。
但是不一会儿,她又贴住李诚安的身体。
在她受过的教育和耳濡目染的环境下,自己的举动显得无赖、孩子气、不矜持。但李礼是第一次如此热烈的想占有一个人,不要再想那些礼貌上的言语了,如果身体的语言都无法说明她对李诚安的向往,那唇齿间的话语也都变得苍白。
“叔叔。”
“嗯?”
“我觉得我四十岁,肯定没你这么好的体力。”
“经常锻炼、运动,可以保持身体年龄的年轻。”
“你真好。”
“哪好?”
“体力好,相貌好,还不脱发。”
李诚安笑了出来:“要是我明天开始脱发怎么办?”
“没想过这个问题。”
“撑一撑,还能到五十岁。”
李礼突然觉得二十岁的年龄差其实刚刚好,她年轻的时候,他教她成熟,他老了,她照顾他。当然,这浪漫幻想都是得力于李诚安驻颜有术,如果她的叔叔是个脱发的中年男人,她也不会对他有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一个人的本分又谁来决定呢。
“撑到六十岁吧,到时候我也四十岁,该长皱纹,掉头发,更年期了。”
李诚安怕麻烦,他说:“更年期的喜怒无常,还是得我照顾你。”
“谁照顾谁?谁给你收拾屋子,洗衣做饭的?”
她摸上李诚安胡渣坚硬的下巴,扎得手痛,所以又收回了手。李诚安用下巴蹭她的脸,“疼不疼?”
“痒。”
“哪里痒了?”
“心里最痒。”李礼轻松的语气证明了她心情是好的。
李诚安突发起一股得意的心情来,从他第一次交女朋友,就被说他不足够成熟,他也没有过成家的打算,所以他一直认可自己的不成熟。
这是他第一次抚慰一个人,而且成功地治好了她心里看不见的伤口。
“要搬回来住吗?”
李礼不在,他工作繁忙的时候,老大老二都是送去社区托管的。居委会阿姨每次看到他都要数落,说男人不管到几岁都一样不负责任。
“嗯,我保研资格差不多确定了,学校课也轻松,可以给你做家政服务。你要发我工资吗?”
“不要。但你能不能减少出去花天酒地的次数?我们学院有个教授和你一样,成天抽烟喝酒,过年回家时猝死了。”
李诚安比自己的计划更早地踏入养老生活。
“我是不是该买一堆保健品?”?李礼郑重地点头。
李诚安亲吻她额头:“那我明天就去居委会阿姨那里问一问,看看我这个年纪该吃什么保健品。”
云
玻璃房子勾引
勾引
李诚安和李礼同时接到乾舟来的电话,说李奶奶发烧住院了,李诚安买了当晚回乾舟的飞机票,但是又碰到暴雨,他和李礼被困在机场。李诚安跟李长盛打电话说明情况,李长盛说:“乾舟也下暴雨,你别担心,妈已经退烧了,也让李礼别担心。”
“你在哪里?”
“我还在机场等着接机呢。要不然你们别回来了,妈的体温稳定下来,我给你打电话报平安。”
因为雨声吵闹,所以李长盛说话嗓门很大,李礼听到了他的声音,对李诚安说:“我能和我爸说两句吗?”
李诚安把电话交给她。
“爸,你回去路上开车小心,一定注意安全。”
李长盛的眼睛突然酸涩,孩子的成长好像就一眨眼的事。
李诚安说:“李礼跟我在一起,你不要担心。”
李长盛哽咽着“嗯”了声,怕对着电话失控,他仓促地挂掉电话,然后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昨天晚上妈发烧到三十九度,连夜送往急诊室,挂了一整天吊瓶还不断复烧,崔雪华和李佳玲都在旁边,他要是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她们先得吓傻了。
其实生活比他想象的更累,无非强撑着。
现在妈的体温稳定了,又听到了李礼的声音,李长盛才觉得有个喘息的机会。
如果飞机能起飞,李诚安还是要回乾舟的。
乘客纷纷退掉机票,只有稀稀落落的人仍在候机厅等待。李诚安问地勤要了个毛毯,盖在李礼身上。广播一遍遍响起,重复着同样的内容,空姐的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忙碌的声响,混杂雷雨的声音,这夜乱作一团。
李礼趴在李诚安腿上,握住他的手安慰:“奶奶不会有事的,她平时身体都很好的。”
“狸狸你知道吗,其实我担心的不是她会不会出事。”
那段含糊不清的往事,他从没跟别人提起。
“其实我都记不清她以前的样子了,我只是怕她出事了,我会一辈子都有负担。”
李礼无法对他年幼时背井离乡的痛苦感同身受,她能做的,只有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暴雨严重,几架飞机都被吹歪,航班取消,候机厅的人打不到车回家,机场安排他们去空港酒店住宿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