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江晚岁,感叹道:“王妃,您这哪还用开脸啊,皮肤可真光滑,也省去了旁的姑娘那般折腾。”
江晚岁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弯唇,还没上妆的脸颊上浮现些许红晕:“现在叫王妃还早了些,还没嫁过去呢……”
福娘笑眯眯地放下丝线:“不早了,老奴一早就知道您会是轩王府的女主人,这王妃喊得久了,改不过来了。”
繁冬插嘴好奇道:“嬷嬷怎么说早就知道?”
她问的也是江晚岁想知道的,福娘正在给她上妆,她不能随便乱动,只得看着镜子里的倒影。福娘和蔼笑着说:“王妃想知道不如晚上的时候问问王爷?王爷可是把您捧在心尖上的。”
晚上……
江晚岁不由得想到了前几天明氏悄悄塞给她的小册子,她好奇翻开了两面,顿时又关上了。她红着脸,明氏却是笑得意味深长:“你好好看看,等成亲的那天晚上也不会太难受。”
一想到那本小册子里的图画,江晚岁就不禁燥热起来,连带着脖子、脸颊、耳朵都烧了起来。
“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素春时刻注意着江晚岁,生怕她哪里不舒服:“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闻言,江晚岁掀起眼帘,镜子里的女子面红耳赤,活脱脱像是发了烧。被这么点出来,江晚岁感觉到脸上又烫了几分,刚要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就听见繁冬满不在意地说:“哎呀,肯定是太热了,小姐一到夏天就爱热得脸红。不若我去打些冰块来吧,也好凉快些?”
“对对对,我就是热。”江晚岁顺着她的话说,还故意抬手扇了扇风:“我好热啊,繁冬你去弄些冰块来吧。”
“好嘞~”
素春看着繁冬欢快蹦出门的背影,有些疑惑地小声嘀咕着:“突然就热起来了吗?”她摸了摸自己滑溜溜的脖子,“不是很热啊……”
江晚岁假装没听见她的碎碎念,继续“很热”地红着脸。
江晚岁的及笄礼是在房间里行的。妆容刚刚画好,江老太太就来了,紧接着就是许振华和明氏。看见明氏和许振华的时候江老太太还有惊讶,按理说女子行及笄礼是要拜父母的,江晚岁母亲去世了,就由她这个祖母代替。
许柏行和许松初跟在许氏夫妇身后进来的,明氏和江老太太寒暄几句后便再没话了。许家人和江老太太分坐两边,可以很明显地窥见其中的界限。
几人喝了杯茶都没有等来江朔,许柏行的脸色很难看,福娘小声催促道:“该快点了,别待会误了吉时。”
许柏行冷不丁出声道:“江太傅可真是贵人事多,今天岁岁的及笄礼都没见着人。”
“行之,休得无礼。”许松初瞥着他,然后微笑着看向江老太太:“老夫人,时间很紧。”简单的几个字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和许振华身上差不多的压迫感,江老太太不由得心生畏惧。
她看了眼身边的揽月,揽月很快明白出去了,没多久,揽月很快回来。江老太太看着她一个人,下意识往她身后看去,却空无一人,心里咯噔一下:“揽月,老爷呢?”
揽月想到刚才看见的画面,不知道该怎么说,嚅噎几秒,艰难说道:“大小姐脚扭了,老爷、老爷他……”
江老太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都不敢看许家人的眼睛。
许振华终是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吓得江老太太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怒瞪着江老太太:“既然江太傅这般疼爱江府庶女,那待会的拜堂,本候看也不用请江太傅来了。”
江老太太急得不行,正要说话,一直坐在梳妆台前静静看着这一切的江晚岁忽然出声笑道:“舅舅~您别因为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生气呀,我和沈逸清的计划里也没有父亲,拜拜母亲的牌位就好了。”
许家四人一愣,江老太太更是惊得站起来了:“什么?”
江老太太对江晚岁还算是不错,不管是看在那些珍宝上也好,还是看在许家的面子上也好,都没有苛责过她,所以江晚岁还愿意有一点点耐心跟她说:“祖母,大姐姐的脚扭了一时半会好不了,父亲怕是要一直陪着,所以我和轩王殿下拜我娘亲的牌位就好了。”
江老太太着急了:“岁岁——”
江晚岁冷下笑来,声音淡淡的:“祖母,最好不要再说。”
她的眼神清清冷冷,语气也很淡,但江老太太就是莫名地觉得很有威慑,有几分和沈逸清相似。
及笄礼过后江老太太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明氏心疼地看着江晚岁,许柏行和许松初也是,江晚岁噗嗤笑了,“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啊,我真的早就不难过了,他不爱母亲,也不爱我,这是一开始就该知道的,是我认识太晚了而已。”
她表情自然坦荡,丝毫没有难过的样子,许家众人这才放下心来。门外送秋小声提醒新郎官的车驾已经快到了,江晚岁走到众人面前,挨个抱了抱,然后咧嘴一笑:“我真的很幸运。”
很幸运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还能再看见你们,还能嫁给沈逸清。
许家众人却以为她说的是很幸运有他们,许振华和蔼笑道:“谁叫我们岁岁这么好?”
他会错了意,江晚岁也没纠正,微微一笑,目送着他们去前院。
当屋外渐渐传来热闹的声音时,屋内的繁冬开始激动起来,“王爷要来了!”素春也难得的紧张起来,“小姐你别紧张啊,别紧张。”
江晚岁本来也没有很紧张,被她们这么一搞,突然又有点紧张了,虚握着的手心冒着汗。福娘是最淡定的人,一边说着吉利的话,一边为江晚岁盖上大红的盖头。盖头一旦盖上,就不能在入洞房之前掀下来。
当被许柏行背着出去的时候,前厅的声音停顿几秒,然后又热闹起来,有的夸她裙子奢华,有的在说为什么没有看见江朔。江松鑫年纪小,还不足以背起她,而且江晚岁也不想让他背,所以这活就是许柏行来了。“别怕,哥哥们都在的。”许柏行稳稳地背着她,江晚岁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隐隐有些哽咽,但她嗯了一声,“有哥哥在,我不怕。”许柏行要面子,肯定是不希望她知道的。
声音很嘈杂,许柏行把她放下来的时候,江晚岁连呼吸都是屏住的,她的视线只能看见停在她面前的大红色衣摆,上面绣着金色的四爪蛟龙,是沈逸清来了。
“把这个牵着,那一头是王爷牵着的。”福娘把一端红绸放在她手里,江晚岁仿佛能感觉得到另一端沈逸清的温度。
福娘要扶着江晚岁上车,被沈逸清接过去了,他稳稳地扶着江晚岁,“慢一点。”男人的声音低沉,一如既往的好听。
江晚岁的心扑通扑通地加速跳着,福娘把车帘放下,隔绝了外界的声音,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