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了杯果茶放在她面前,江晚岁扒拉着他的衣角:“你还没说为什么呢~”
男人一脸云淡风轻:“我让人去吩咐了,谁去保她都不能给放出来,她伤了你,还以下犯上,按我东阳条例仅仅这样还算给面子了。”
江晚岁有想过会不会是沈逸清让人继续关着的,但是转念一想这点小事沈逸清应该懒得管,很快就给否认了。现在他倒是自己承认了。
“陛下,丹善此次前来东阳,想着东阳民生安康,断不会有危险的,便只带了一个侍女,名叫小蛮。”樊丹善说着说着眼睛突然红了,不过她五官深邃,皮肤偏黑,在场众人没看出来。再开口时声音已然有些哽咽:“山高水远,小蛮刚来,就不见了,肯定惶恐不安。还恳请陛下派人把小蛮放出来吧。”
沈崇疑惑噢了一声:“尔雅公主,你的侍女不见了,为何要说放出来,难道你是想说我东阳有人恶意要害你?”
说着,沈崇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樊丹善有些慌乱,“不不不,丹善不是这个意思,是、是……陛下难道没有听说吗?”
这几日她一直往京兆尹那边想办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放人,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沈乐曦吩咐的!卑鄙!
沈崇一脸疑惑:“听说什么?”
他的表情很自然,看起来并不像是明知故问,可是这件事情闹得很多大臣都知道了,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分明就是想把这个事情糊弄过去!
樊丹善暗暗咬牙,声音可怜,“前几日丹善不小心和朝仪公主还有轩王妃产生了些小误会,都是丹善的错,丹善没有管好小蛮……”
被突然点名的江晚岁和沈乐曦对视一眼,沈乐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蛮还没有被放出来,但她本来就是不想把小蛮放出来,还是安兰劝着才说服了她。眼下,樊丹善还装起了可怜小白莲,这种招数都是她小时候在后宫看烂了的好吗?
毫不客气地嘁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小声跟江晚岁嘀咕:“她在斯番后宫就学到了这个?我还以为就江吟雪这么小儿科呢~”
她的嘲讽之意真的是太明显了,樊丹善虽然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暗暗握紧了拳头,将怒火尽数压下,不让人看出来。
沈崇没有说话,樊丹善内心焦急,“陛下,小蛮是我母后和父皇赐给我的侍女,若是回去的时候看不见了,会……”小蛮一直跟在她身边,知道许多事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要是死了也就算了,可是人被关着,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要么今天活着回来,要么,就死在这里。
她说小蛮是斯番王赐给她的侍女,不过是为了试图让沈崇觉得这可能危及到两国的和平,从而放了小蛮。
可是——
“陛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女,不会危及两国的和平,陛下请息怒!”扑通一声,一个斯番使臣也跟着跪了下来,他磕下一个头,一脸诚恳:“定是那丫头不懂规矩得罪了朝仪公主和轩王妃,还望陛下勿牵连斯番,我们王向来对东阳都是忠心耿耿!”
他说完这段话,沈崇和在场众人脸色才稍微好看些,樊丹善却是怒瞪着他,恨得咬牙切齿。
这次出使东阳的使臣和樊丹烈都是她那群“好皇兄”派来监视、阻拦她的,她就知道,一到关键时刻这些人害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帮她?
她把最后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沈崇身上,她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沈崇可一定要把小蛮还给她啊,实在不行,直接杀掉也行。
“尔雅公主说的事情自然要问清楚,”沈崇终于发话了,他看向沈乐曦:“乐曦,你来说怎么回事?”
樊丹善气得都要跳脚了,沈乐曦巴不得她不好,崇帝竟然还问她?!同样都是当事人,怎么就不问她?
“是我让人把她的那个侍女关起来的。”沈乐曦一脸坦荡:“婢女以下犯上,随着主子一起瞧不上我和岁岁。父皇,是您说的,不会让我受委屈的,您可不能偏心啊。”
“那你也把人家的侍女关了这么久,总不能一直这么扣着吧。”沈崇好脾气地哄着:“你要是还不够解气,那就撒完气了再放?”
斯番皇室的公主们哪一个跟斯番王说话的时候不是恭恭敬敬,樊丹善头一次碰着公主还能和皇帝撒娇的,并且皇帝还偏袒地这么明显的!脑子都快气糊涂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就连自己国家的皇兄和使臣都不帮她。
沈乐曦不屑地睨了眼樊丹善,对上她怨恨的眼神,丝毫不带怕地翻了个白眼,勾着唇说道:“既然父皇都说了,那就听父皇的吧。不过——”
沈乐曦指了指江晚岁的手,一脸心疼道:“岁岁的手也受伤了,总不能白白委屈吧?”
又被点名的江晚岁有点懵,眨了眨眼,配合地面对着众人的打量,把手缩在袖子下,有些瑟缩地说:“没事的乐曦,只是流了血而已,不碍事的。”
江晚岁若有若无地把“只是”和“流血”的音咬得重了些,在场众人脸色又是一变,东阳虽然在立储一事上有站队分派,但是对外还是非常团结的,一个外邦的公主竟然纵容身边侍女侍女伤了东阳王妃。
“这是□□裸地挑衅啊!”有人这么小声说道。
眼看快要牵扯到两国之间的和平安定,樊丹烈也起身跪在樊丹善身边,神色恭敬:“陛下,此事是丹善没管教好下人,绝不代表斯番。刚刚丹善还说,为表歉意想要补偿轩王妃黄金万两,虽然不多总归是她的心意。”
樊丹善瞪大了眼睛,她死死地盯着樊丹烈,樊丹烈目视前方,假装没看见。
随后很快其余的使臣也纷纷跪下,“是啊陛下,尔雅公主愿意出万两黄金表示歉意。”
樊丹善快要恨透他们了,她是带了万两黄金,可那些都是她哥哥樊丹夺让她疏通关系的,怎么能就这么给了江晚岁?!她也只有万两黄金,给了江晚岁她还怎么疏通关系?樊丹烈知道她有这么多,他们分明就是故意的!
“是吗?尔雅公主。”沈崇似笑非笑地睨着下面跪着的人。
樊丹善微笑着咬牙:“自然是。”
“好,还是尔雅公主大气有担当。”沈崇哈哈大笑起来。
沈乐曦又是毫不客气地对着樊丹善一个得意的白眼,气得樊丹善整个人快要炸掉,但是又不能撒出来,憋得满肚子火气。
沈乐曦又蹲到江晚岁身边,假装感觉不到沈逸清凉飕飕的视线,拱了拱江晚岁:“等钱到了,咱俩一人一半呗~”
江晚岁递给她一杯果茶:“你这个公主还缺钱啊。”
“你懂什么,这种钱花起来最带感了!”沈乐曦不忘怼她:“你还是王妃呢,有我四皇兄在你还缺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