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安稳,还知道抱怨:“我们去床上睡嘛,好冷哦。”
程烨:“……”
程烨垂眸看着胸前娇小的一团,五官美的惊人,明明是纪家养尊处优的金枝玉叶,却偏偏跑来和他这个穷小子挤窝,天天绕着他跑来跑去,累得倒床就睡。
他一直想问她一个为什么?
他从不相信无缘无故的示好。
因为失去的太多,对得到的就质疑越多。
他们无冤无仇、无情无义,她一次次的出现,像是预谋、又像是无辜,在他面前晃得次数多了,他却变得无所适从,竟然心安理得的对她顺从下去。
但她真的懂他么?
当她终有一日发现他的人生早已油灯枯竭、坠入深渊之后,又会像其他人一样,拍拍衣袖,走的干净又果断么?
他甩开思绪,耐着性子深吸口气,把人小心翼翼抱到床上,将一边的被子扯过来给她盖好。
“程烨,我……喜欢……”
她闭着眼,眉皱的很紧,抓他的衣衫也有些用力。
他俯着身,十指隐在两侧,将床单抓的起了褶皱。
缓缓阖上眼,心跳如擂鼓,不受控制般。
“喜欢什么?”他的尾音都带上了□□惑。
终究是忍不下去的。
想探究,想明了。
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呼之欲出的答案。
她舔舔嘴唇,白齿隐现:“我……喜欢睡床,你别吵我。”
程烨:“……”
他就知道,他怎么会对她抱有期待?
程烨身子一颓,仿佛一万只乌鸦从头顶飞过。
如果不是她确确实实的醉态万分,他估计会觉得她在故意耍他!
他现在特别想把这个霸占他床、喧宾夺主的家伙给扔出去!
程烨深吸口气起身,也不管她睡姿不雅了,径直摔上门往外走。
屋内的纪烟,眼睛突然很轻的眯开条缝,看着床边被抓起的皱痕,狡黠的笑出声来。
*
被屋内那家伙一弄,程烨完美错过了上学时间。
他跑阳台恶狠狠抽根烟平复了心情,然后进浴室洗澡。
洗到一半,浴室门突然响了。
人敲的挺急,小手一直捶。
“程烨!程烨你快出来!”
程烨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他身上水渍都没擦干,慌忙套上件黑色T恤,头发半湿着打开门。
纪烟明显已经睡醒了,脸颊恢复了一贯的淡粉,嘴唇却有些发白。
她面露急色,手足无措的去拨他的衣领:“程烨,我那个来啦,你能不能去帮我买姨妈巾呀?”
程烨眼皮一跳,还没来得及回答。
“你不去也可以……”她突然猛地转过身,纯白色的裤子上印着很鲜的一抹红:“那我就只有这么出去了,我没关系的。”
程烨:“……”
他怀疑她是在逼他上梁山。
她这样说,简直就像是扯着他的衣领捶着胸口吼:“你给不给老娘买?不买老娘丢你的脸了!”
程烨下颌绷紧,冷冷说:“你换件衣服出去。”
她不以为然:“其他的也会漏的啦。”
程烨抓起脖颈间挂着的毛巾用力揉了几下头发,泄愤似的扔到一边,烦躁的“啧”了一声。
就差那句没说出口的脏话:“艹,你让老子给你买女生用的那个?”
他来回走几步,眉间拧成一个“川”字,好半晌才冷着声音问:“……要买什么?”
她黑葡萄似的眼珠溢起一抹流光:“要‘自由点’的哟,日用夜用都各买几包!”
“嗯。”他套起外套往门外走,也不看她。
他知道她在他身后看着,粉嫩的脚趾一翘一翘的,彰显着主人的愉悦。
程烨回头看她,她立刻扬起笑意:“别黑着脸嘛,回来给你报销啦!”
程烨:“……”
用力摔上了门。
他为什么黑脸,她心里没点b数吗?
他真是鬼迷心窍了,把这个烫手山芋捡回了家,当祖宗一样供着!
作者有话要说: 纪烟:“别黑着脸嘛,回来给你报销啦!”
程烨(点烟ing),眯着眸子:“想拿钱一笔勾销?”
纪烟:?
怎么和剧本上的情节不一样?
程烨:“帮你买可以,你也得帮我买,还得陪我实践。”
纪烟:??
直到某人拿出一盒方方正正的东西,“超薄、持久”几个字印在上面。
程烨勾唇一笑,将人一把扯过来:“谁还没点生理需求?嗯?”
纪烟:“???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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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回来的路上,程烨接到老刘的电话,问他为什么早上没来学校。
他简单请了个病假,老刘也没深问,大约是上次填资料知道他家里一些情况,多叮嘱了两句注意身体的话,就挂断了电话。
巷子楼底,一到中午时间就冒着浓烟滚滚,苍蝇馆后头,满地的黑油。
偶尔几个打扮暴露的女人,娇笑着看他,发出咯咯咯的怪笑声。
程烨垂着头,把手机收回裤兜,攥紧手里的塑料袋,加快了步子。
到巷子尽头的时候,突然从背后窜出来几个抄着家伙的人,一棒朝着他头顶砸过去。
程烨反应很快,飞快闪了下,但位置太逼仄,他并不占上风,后背硬生生接下这一棒。
很沉很闷的一声。
他喉头一紧,恁是一声都没吭,手里攥着的白色塑料袋,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十指收紧,他看清眼前的人。
为首的人眼熟,扎着个小辫,穿了条挂着链条的牛仔破洞裤,嘴里还在嚼着口香糖。
是那天在网吧碰见的周义。
“哟,巧啊,回家啊?”他看了眼程烨,打量四周,夸张的捂着鼻子:“这是人住的地方嘛?兄弟们,你们闻到什么没,臭死爷爷我了……”
“老大,是外头馆子里下水道的味道……”
“呸!”周义一巴掌给小弟抽过去:“是这小子身上的腐烂味!嘲讽会不会啊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给老子滚一边去!”
“哦,知道了老大。”小弟惨兮兮的往后退。
周义“咳”一声,程烨抬头,那双怎么也提不起兴趣的眼很缓的往六楼看了眼。
阳台上放了株百合,是纪烟某天端着花盆带回家的,当时她衣衫上沾了泥,手背上也脏脏的,一双猫儿眼弯成条月牙,她说这花好养活,就像人的生命,要有始有终。
百合绿叶还在随风摇曳,风很缓的拂过脸颊。
他不知她说那句话的意义何在,何为有始有终?
但他此刻唯一知道的,是她还在家里等他。
他指尖攥紧,那双黝黑的瞳第一次